蘇筱分外冷淡的態度,反而讓那人更熱:“一回生二回,來往幾次不就認識了。我貝琳達,你蘇筱,我沒說錯吧?”
貝琳達居然清楚知道自己名字,頓時間,蘇筱對的反提升到頂點,拉下臉,直言不諱的問貝琳達:“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我邊套近乎,還千方百計打聽出我名字,你有什麼目的心思?”
貝琳達顯然沒料到蘇筱會問的這麼直接,張口結舌的說:“我,我沒什麼目的,更沒什麼心思。我是看你們買了那麼多東西,擔心你們會被限購,想買的東西買不完,所以想幫幫你們。”
越是這麼說,蘇筱越是覺得不懷好意。
“你不必為我們勞心。”蘇筱冷言冷語的說:“我們隨從很多,即便是被限購了,還可以找他們幫忙。”
蘇筱話里拒絕的意味如此明顯,艾琳達卻像沒聽出來似的:“那我可以幫你瞧瞧,你買的東西是真品還是假貨。你眼太差,真品假貨分不清,肯定會被騙。”
蘇筱小聲罵了句臟話,拉著裴子靖就要離開,裴子靖固執的站在原地,表淡然:“為什麼要走?你要看不順眼,可以當做沒看見,或者保安把趕出去,沒必要一走了之。”
蘇筱覺得有理,這免稅店又不是貝琳達的地盤,自己為何要離開呢。
繼續和裴子靖選購商品,對貝琳達如影隨形的目視而不見。
終于到了登機時間,裴子靖和蘇筱通過VIP通道登上飛機。
坐的依舊是頭等艙,飛機在跑道上行時,蘇筱過機艙的玻璃,看著遠方古典華麗的建筑,輕言細語的說:“永別了,黎!”
蘇筱是看著窗外說話,裴子靖看不見的口型,也沒法辨別在說什麼。
“筱筱,”裴子靖扳過蘇筱的臉教育:“跟你提了多,說話時請和我面對面,你難道記不住?”
“我自言自語的嘀咕,你都一定要知道嗎?”蘇筱羽扇似的眼睫微微兩下,“與你面對面,看著你的眼睛,我就想說我你三個字。”
裴子靖心里頗為惋惜,我你這三個字,若他能清楚聽到的話,肯定會為之心悸,心湖里會如同被丟進石頭似的,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可惜,他現在就是聽不見,只能從記憶里回味,蘇筱以前對他說的三個字時,語氣是何等的似水,繾綣旖旎……
又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于在楚州機場降落。
走出機場大廳,悉的城市景象映蘇筱眼簾,險些熱淚盈眶:“呵,總算到安全的地方了!”
說實話,即便是在飛機上,蘇筱也有點提心吊膽。一會擔心會遇到劫機,一會擔心飛機會遭遇航空意外,甚至還異想天開的擔憂,飛機會被恐怖分子的導彈擊落。
如今安穩踏上楚州市的土地,蘇筱才有種腳踏實地的安全,那些時刻縈繞心頭的不安,這時也煙消云散。
出國的時候,氣節剛過立春,楚州還是一派冷清蕭索的景象。
現在,楚州已是春和景明。街邊隨可見的楊柳,裊娜的枝條上,吐出細小翠綠的葉苞,纖巧玲瓏,猶如含苞待放的蓓蕾。
驀然,幾只不知名的小鳥飛過晴空,留下清脆悅耳的鳥鳴聲。
蘇筱拉著裴子靖的袖,孩子氣的說:“小叔,你聽,這鳥鳴多悅耳。此此景,真是詩詞里描繪的意境:幾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裴子靖只是低頭含笑看著蘇筱,眸溫,仿佛外界的大好春,也不及蘇筱臉上的笑意明。
蘇筱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裴子靖雙耳失聰,怎麼能讓他“聽”鳥聲。
“小叔,”蘇筱愧疚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麼說。以后我一定注意,不說話。”
“你沒說錯。”裴子靖看了一眼周圍,街道上的車輛川流不息,喇叭聲肯定也是此起彼伏,而他卻毫聲音都聽不見,喧囂的外界對他來說,是一片寂靜。
“筱筱,我看過一個故事。”裴子靖瞧著遠方,輕言細語的講述:“妻子遭遇意外雙目失明,丈夫做了的眼睛。把自己看到的所有,繪聲繪的講給妻子聽。借助他的描述,妻子也仿佛看到外界的一切。”
裴子靖為何突然講這個故事,蘇筱明白,偎在裴子靖懷里,仰頭看著他:“小叔,以后我就是你的雙耳,我會把我聽到的一切,都詳盡的描述給你。”
公司里里諸多事務,等著裴子靖去理,因此他連家都沒有回,徑直去了公司。
想到裴子靖現在耳朵聽不見,工作會遇到諸多不便,蘇筱便陪著他一同前去公司。
路過一樓的辦公大廳時,蘇筱明星覺到,這里似乎比以前冷清了幾分。
以往,這個辦公大廳里,每個崗位上,都滿滿當當坐滿了職工。
今天,竟然有好幾空缺,辦公桌上的電腦也是呈關閉狀態,說明那職位上的員工本沒來上班。
今天并非周末,沒上班自然不是休假,難道是……辭職了?
蘇筱心里一跳,不晚不晚,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刻辭職走人,莫非和裴子靖聾了有關?
帶著這種揣測,蘇筱跟著裴子靖走進電梯。
電梯門合攏之際,蘇筱憋不住問出擔憂的事:“我看好幾個職工都辭職了,和你的遭遇沒關系吧。”
“有關系,”裴子靖的話,讓蘇筱心都沉到谷底,“我姐早就給我發了信息,我耳朵聽不見的消息傳回公司后,公司里當即就有幾個高管離職,他們走了,他們的嫡系自然也跟著走了。”
“什麼?高管集辭職!”蘇筱大驚失,在看來,基層員工辭職還無所謂。但是公司的高層管理辭職,將會給公司帶來嚴重損失。
裴子靖倒很淡定:“人生就是分分合合,公司里的職員,又沒有簽下賣契,辭職是很正常的事。他們要走,就會放他們走唄。強制留下,也是留住人,留不住心。”
“可是,”蘇筱擔憂萬分的說:“那些人走了,他們手里負責的工作,又由誰接替呢?”
裴子靖靠在墻上,靜默無言的盯了蘇筱片刻,略帶歉意的說:“恐怕以后,我不能天天去花店接你回家,甚至要讓你獨守空房的過夜。”
裴子靖話里蘊含的深意,蘇筱一聽就懂。
往后,裴子靖要理的工作更多,不只是要加班加點,很可能還要工作到凌晨,連家都沒法回。
“小叔!”蘇筱正要表明自己的態度,電梯門突然開啟,穿著士西裝的裴子萱,風姿翩翩的走進來。
看見電梯里的蘇筱和裴子靖,微笑著打招呼:“你們回來了。”
蘇筱注意到,裴子萱臉灰暗,呈現著睡眠不足的憔悴,眼眸也沒有平時那般清亮,充分說明現在既疲倦又勞累。
蘇筱心里越發忐忑,裴子萱的工作能力清楚,從來都是果斷又迅速,如今累這樣,表明公司真的是出了嚴重問題。
電梯到達總裁辦公室的樓層,裴子萱和裴子靖先行走進總裁辦公室,蘇筱也想跟著進去,裴子萱回頭對說:“我有很多事,要和裴子靖細說,你先去隔壁的總裁會客室,我和他說完了,會去找你。”
蘇筱順從的走進會客室,坐到皮轉椅里,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閱。
看了文件的抬頭,蘇筱目就被吸引,這竟然是某個重要客戶和希雅簽署的解約協議。
協議中的條條款注明,從今往后,和希雅的所有合作終止……
蘇筱把文件丟回桌子上,憤憤的罵了句:“勢利眼啊!”
記得,這個客戶以前對裴子靖結,每到節假日,他都會給裴子靖送上厚禮。如今裴子靖才遭遇一點意外,他就馬不停蹄的解約,真是現實到了極點。
這才是開始,就發生高管辭職,客戶解約的事,那以后還會發生什麼?
蘇筱不敢想象,可又不得不考慮。
再一次陷自責中,當時如果不草率簽字,裴子靖的耳朵,可能不會失聰。
蘇筱自怨自艾了半天,突然聽到裴子萱的聲音:“筱筱,你在想什麼?連我進來都不知道。”
蘇筱從皮轉椅里站起來,不敢和裴子萱對視。
“姐,都是我的錯。”蘇筱開口就是自責:“如果不是我拉著裴子靖去拍照片,那他肯定不會傷。如果做手時,我多考慮幾分鐘,醫生另想辦法,他可能也不會變聾子。”
蘇筱這一大篇話,裴子萱像是沒聽見,仔細看了蘇筱一會,才說:“裴子靖是為了救你才傷的,對不對?”
蘇筱回憶起當時的景,點頭說:“是,我本沒察覺到危險,是他不顧的擋在我面前,替我擋下了那顆子彈。”
猜測被證實,裴子萱發出一次悠長的嘆息:“唉,我真沒想到,他你,已經到愿意為你出生死的地步了。”
蘇筱聽得心中忐忑,裴子萱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裴子靖把看得太重要,裴子萱心生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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