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沒心思和這小護士計較,待電梯到了上一樓層,電梯門開啟之際,蘇筱立即沖了出去。
小護士為彌補過失,追在蘇筱后喊:“蘇小姐,我帶你去206病房。”
蘇筱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因為已經看見,206病房就近在眼前。
房門虛掩著,清晰的男談聲從門里傳出來,男人的聲音清冽聽,分明是屬于裴子靖。
而人的聲音,溫婉,百分百是剛才和蘇筱狹路相逢的那個人在說話。
蘇筱心里酸的醋海翻波,想也沒用,抬就把房門踹開,厲聲呵斥道:“裴——子——靖!”
房門開啟的剎那,病房里畫面呈現在蘇筱面前,裴子靖背靠著床頭坐著,腦袋上還包裹著厚厚的紗布,那個郎坐在床邊,和他距離挨的很近,幾乎要到他懷里。
聽到靜,郎首先回頭:“請問你是……”
蘇筱火冒三丈的走到床邊,直接把郎拽起來,拉扯到旁邊,氣勢洶洶的對裴子靖喊:“裴子靖,你告訴,我是誰?”
裴子靖盯著蘇筱張合的,片刻之后才說:“筱筱,不得對小姨無理。”
裴子靖說得是“小姨”二字,可腦子氣糊涂了的蘇筱,昏頭脹腦的聽“小怡”。
頓時間,蘇筱怒不可遏,抬手左右開弓的打了裴子靖幾個耳,罵罵咧咧的喊:“小怡小怡,你踏馬的真親熱。原來你拒絕那些小姑娘,是因為你喜歡半老徐娘啊。要不要我從敬老院里抓倆老太婆,來滿足你的奇葩口味?”
突然挨了蘇筱幾個耳,裴子靖整個人都懵了,他盯著蘇筱,疑的問:“你這是刺激太重,腦子糊涂掉了嗎?”
“你腦子才糊涂了……”蘇筱后面的話還沒喊出來,那郎拍拍的肩膀:“你是裴子靖的老婆?”
蘇筱推開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滿臉敵意的說:“沒錯,我是他老婆,領了結婚證的那種。”
郎溫婉可人的笑了笑:“你是誤會我和他的關系了嗎?我是他小姨,就是他母親的妹妹。”
“小……小姨?”蘇筱仔細打量著面前的郎,裴子靖母親的照片沒有見過,因此也沒法從郎的長相里,看出和裴子靖母親的容是否相似。
“筱筱,”裴子靖敲了幾下床頭柜,對蘇筱命令:“給小姨說聲對不起,剛才你對那麼魯,實在不像話。”
蘇筱才沒那麼聽話,心里,對郎的份還不十分相信。
想起以前在停車場看到的一幕,蘇筱小聲嘀咕:“哪有和小姨分別是摟摟抱抱的,除非你們關系本就不正常。”
蘇筱是低著頭說話,裴子靖看不清的型,沒法判斷在說什麼。
裴子靖命令:“抬起頭來,看著我說話。”
蘇筱剛剛抬頭,郎就對出言解釋:“你是指上次我走的時候,裴子靖在停車場和我擁抱了一下嗎?我常年生活在國外,習慣禮儀都已經西方化,不管和誰告別,都會和他擁抱。”
“呃……”蘇筱尷尬萬分,這麼說來,眼前這郎,真是裴子靖的小姨。
裴子靖母親已逝,那他這位小姨,在他生命中肯定扮演著類似母親的角。
自己剛才的行為那麼無理,肯定已經在心目中留下非常惡劣的形象。
“小……小姨,”蘇筱結結的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份。以為你和裴子靖有什麼,才對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把這事放在心上。”
郎目溫婉的盯著蘇筱,善解人意的說:“這點小事,我怎麼會跟你計較。你反應激烈,說明你裴子靖。”
接著,郎又對裴子靖輕言細語的說:“我看你老婆有很多話要和你說,我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一步。”
郎離去之后,蘇筱坐在床邊,窘迫萬分的啃著自己手指甲。
裴子靖看著那手足無措的樣子,逗說:“怎麼,剛才還張牙舞爪像母老虎似的,這會子就偃旗息鼓,變溫馴小綿羊了?”
蘇筱抬起頭,正好看到裴子靖臉上有幾道清晰的指印,那樣明顯的浮現在他臉上,顯示著剛才的那幾個耳打的有多用力。
蘇筱心疼萬分,著裴子靖的臉頰問:“小叔,還疼嗎?”
裴子靖拉下的手握在手中:“你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我,不疼才怪呢。我真擔心,哪天你再誤會我和別人的關系,脾氣一上來,會拿刀子把我捅死。”
蘇筱無言以對,這個可能真的會有。
靠到裴子靖懷里,摟著他的肩膀懇求:“今后,別和任何人挨得太近,哪怕是有緣關系的至親也不行。我不了,會吃醋!”
“好好好!”裴子靖一疊連聲的答應:“遇上你這個小醋壇子真沒辦法,不就吃醋。”
語畢,裴子靖想起一件事:“上次我和小姨在停車場分別,你怎麼會看見?當時你不是在花店里嗎?”
蘇筱回憶著說:“我當時是收到一條短信,說你辦公室的綠蘿需要更換。我就帶著一盆綠蘿去了。”
聽蘇筱說出這句話,裴子靖趕聲明:“我那天沒有給你發過這樣的短信。”
蘇筱又接著說:“誰知,我一到公司,就在你辦公室的門外,聽見你和小姨的對話。”
蘇筱說著就在裴子靖上敲打幾下,有些委屈的說:“你們對話那麼曖昧,我聽了不想才怪。加上后來又我看見你和摟摟抱抱,把我給難的,流了好多眼淚。”
“你呀,”裴子靖心疼憐惜的蘇筱的頭發:“當時對我問明白不就行了,就會躲在一邊胡思想。”
蘇筱低下頭:“當時和你關系跟陌生人似的,這種問題,我怎麼問得出口。”
接著,又若有所思的說:“那條短信,不是你給我發的,會是誰給我發的呢?”
裴子靖手托起的下頷,囑咐:“以后,和我說話請面對面,最好是看著我。不然,我沒法從你的口型上判斷出你在說什麼。”
蘇筱終于想起被忽略的殘酷現實:裴子靖的耳朵,聽不到聲音了!
抬起頭,雙手捧著裴子靖的腦袋,他的容,依舊是過去的俊朗立,即便是頭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也沒有將他的帥氣減輕半分。
裴子靖和自己說話時對答如流,他的耳朵怎麼可能聽不到聲音呢?
“小叔,你在和我開玩笑,你能聽見對不對?”蘇筱啞聲問:“我說什麼你都知道,你怎麼會是聾子呢?”
“確實是一點聲音都聽不到,”裴子靖手指上蘇筱嫣紅的雙,“你忘了我懂語嗎?我是從你的口型上,分析出你在說什麼話。”
蘇筱突然想起之前和裴子靖開的玩笑,說:你聾了才好,那樣我無論罵你什麼,你都聽不見。
沒想到呵,一語讖。這才過了幾天,裴子靖真的就雙耳失聰,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都是我這張烏害的!”蘇筱狠狠的打了自己幾個耳,語氣無比自責:“我說什麼不好,為什麼要說你會變聾子。”
裴子靖握住的兩只手,阻止再打自己:“筱筱,別這樣,這是意外,誰也無法預料阻止的意外。”
他輕輕吻上蘇筱遍布指印的臉頰:“怎麼能對自己下手這樣狠呢,看得我好心疼。我已經了這麼重的傷害,你就別再讓我心疼了。”
“是我害的你!”蘇筱眼淚像斷線珠子似的,順著纖長細的眼睫接連往下掉:“在手同意書上簽字的就是我,我明知道你做了那個手會變聾子,還是把字簽了。我不是罪人,那是什麼。”
“是我的人,”裴子靖真款款的說出幾個字,他用指尖輕地抹去蘇筱臉上的淚痕,“筱筱,你簽字同意實行手,是想挽救我的生命,這點我懂。所以我不會怪罪于你,但你要再這麼自責下去,我可會生氣了。”
“小叔。”蘇筱淚眼迷離的盯著裴子靖,他表淡然,仿佛未曾經歷過任何殘酷。“你,你就這麼樂觀嗎?你就真不在乎,自己是殘疾嗎?”
“你嫌棄我了?”裴子靖表既傷又委屈:“以前還說巔峰低谷不離不棄,我現在不過是耳朵聽不見,你就要把我甩了,人真是靠不住。”
“我哪有這個心思!”蘇筱舉手向天發誓:“我要是對你有一丁點嫌棄厭惡的心思,就讓我出門被車撞死。”
“瞧你,”裴子靖擰了擰的鼻尖:“我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我知道,這輩子你已經認定了我,無論我變什麼樣,你都會堅定不移的陪伴在我邊。”
“是,”蘇筱直視著他的眼眸,鄭重其事的說:“不止這輩子,以后的生生世世,我都只你一個人。哪怕來生只能遠遠的遙你,我也甘之如飴。”
蘇筱這句發自肺腑的真摯話,聽得裴子靖心悸:“怎麼會遠遠遙呢?來生還能和你相遇,即便是排除萬難,我也要娶你為妻。”
蘇筱很想問,來世你若是和嫣嫣重逢,我和你選擇誰。
話到邊,蘇筱又止住不問。何必在這樣濃意的時刻,問那種會煞風景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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