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靖從袋里掏出隨攜帶的支票,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著簽字筆,在支票上龍飛舞的寫下金額又簽上自己的大名,再把支票遞給章梵:“給,這是你該得的報酬。”
他又拿出兩沉甸甸的金條,一并遞過去:“麻煩你幫我把這東西給小賣部的老板娘,這是我給的酬謝。”
章梵毫不客氣的接過支票和金條,禮貌的道謝:“謝了啊!”
他轉走出幾步,方才看清支票上的金額:二十萬!
呵,這個男人,還真是財大氣。
不過中不足的是,占有太強,看著脾氣也不太好的樣子。
蘇筱跟他生活在一起,鐵定是過得“水深火熱”。
章梵走開后,裴子靖立即鉆進車子。
蘇筱已經躺在車座里睡著了,把座位放平,蜷著子躺在上面,姿勢很別扭,裴子靖看著都覺得難。
而且,蘇筱就那麼直接的睡著,都沒想到給自己蓋條毯。
裴子靖看著,眉峰不由蹙,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個七八歲的小孩一樣,半點不讓人省心。
裴子靖從后座拿起備用的毯,再輕輕蓋到蘇筱上。不料這輕微的,竟然把蘇筱給驚醒。
大睜著一對霧蒙蒙的眼睛,一副言又止的神。
看的表,裴子靖就知道有話想說,又不知如何開口,他催促道:“你有話就說,別用眼神暗示我,我看不明白。”
蘇筱吐吐舌頭,非常難為的小聲說:“我好啊,的睡都睡不著。”
說的是實,從下午到現在,一點東西沒吃,中間又經歷各種逃跑和驚嚇,熱量過多消耗,已經的腸轆轆。
裴子靖可沒想到蘇筱會這樣說,他在車里翻找一番,找出一瓶礦泉水和幾袋面包餅干。
蘇筱嫌棄的看著他手上的食,嘰咕著說:“這些東西太難吃了,我不吃。”
裴子靖冒火的丟下食:“你真難伺候,當這是城市里,街邊全是餐館,要吃什麼都有嗎?”
見裴子靖冒火,蘇筱也覺得自己行為過分,愁眉苦臉的拿起面包,委屈的說:“我吃就是了,你別發火嘛,要是被我氣出個好歹來,我還要伺候你吃喝拉撒,多麻煩。”
裴子靖啼笑皆非,他黑著臉搶過蘇筱手中的面包:“不想吃就別吃了,我看你這副苦大仇深的表,估計等會做夢都要罵我。”
面包被搶走,蘇筱唉聲嘆氣:“唉,沒東西吃,只好著肚子睡覺了。”
用毯把自己連頭帶腦的蒙起來,側躺在座位里繼續睡。裴子靖坐在駕駛室里,若有所思的盯著車窗外。
他記得,剛才來的路上,好像在路邊看見一家餐館,老板當時正在收拾桌椅碗筷,現在估計已經打烊了。
他們現在過去吃飯,老板肯定不歡迎,但是多給點錢的話,估計會被熱接待。
裴子靖看了眼邊的蘇筱,一不的躺著,也不知是真睡還是裝睡。倏然間,裴子靖聽到吞咽口水的聲音。
果然是到不行了!
裴子靖堅決的調轉方向盤,朝著餐館的方向開過去。
十幾分鐘后,目標地到達,餐館果然已經打烊,木門都已經關上。從樓上出的燈看,餐館的老板還沒有休息。
裴子靖按了幾下喇叭,餐館老板打開窗戶,探出腦袋問:“大半夜的,誰呀?”
“老板,”裴子靖禮貌的說:“這麼晚了打擾你實在抱歉,我們現在,麻煩你給我們做些飯菜吃。”
老板一口回絕:“不行,時間太晚,我要睡覺了。你想吃飯,明天早上再來。”
他的拒絕在裴子靖意料之中,裴子靖開出價碼說:“我也知道時間晚,我加錢行不?你把菜價標多高,我都認了。”
那老板還是固執的拒絕:“你加錢也沒用,我到這來開餐館,就是圖個悠閑自在不加班。要是誰都像你這樣,大半夜跑來吃飯,我跟在城里工作,天天加班有什麼區別?”
一個山村飯店里的老板,居然如此有個,對金錢漠然視之,裴子靖不由對他生出幾分敬佩。
本想一走了之,可是看著邊輾轉反側的蘇筱,裴子靖又不忍心挨。
于是乎,他和餐館老板商量:“這樣,你把門打開,我自己來炒菜做飯行不?該給多錢,我一分不的給!”
餐館老板考慮片刻,點頭同意了:“行,我看你也是瘋了,就為你破例一回。”
他走下樓來打開門,又對裴子靖說:“我這不比城里,食材都是當天買當天用,新鮮蔬菜都用完了,廚房里就有點土豆洋蔥這種易儲備的東西,冰箱里還有臘香腸,你湊合著做一頓飯,差不多夠了。”
食材很簡單,裴子靖雖然不滿意,也只能將就。不管怎樣,一頓葷素搭配又熱乎乎的飯菜,總比吃面包喝冷水強得多。
蘇筱還在車里睡覺,裴子靖也沒醒。
等他做好飯菜后,才把蘇筱給醒:“醒醒,不是很嗎?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蘇筱睜開雙眼,車窗外的環境讓犯糊涂:“咦,這是什麼地方?”
“餐館!”裴子靖打開車門,把蘇筱拉下車,“我給你做了幾個菜,雖然家常味道還不錯。”
說到這,裴子靖又惋惜的說:“可惜沒有你吃的蝦餃,這附近也沒有商場可以買。”
進了餐館部,蘇筱一眼看見木質餐桌上,擺著幾盤香味俱全的菜肴:木耳炒香菇,麻辣香腸,孜然土豆片,洋蔥炒蛋,蒸臘和一盆酸菜湯。
裴子靖親手烹調的菜肴,蘇筱吃過很多次,所以一聞味道,蘇筱就知道,這些菜全是裴子靖做的。
心里很疑:“奇怪,這里既然是餐館,哪有讓客人做菜的道理?”
裴子靖一邊給蘇筱盛飯一邊說:“老板有他的原則,不肯加班。我只好親自上陣,這樣也好,省得他做的飯菜不合你胃口。”
蘇筱捧著飯碗,了一口米飯,眼眶卻不爭氣的發熱。
就因為肚子又挑食,不愿意喝涼水啃面包,裴子靖就專程來到路邊的小餐館里,親手給烹調飯菜。
這般盡心盡力的照顧,連父親也比不上。
因心激,蘇筱不知不覺加快了吃飯的速度,裴子靖把一碗湯放到手邊,輕言細語的說:“你慢點吃,當心噎著。”
蘇筱放下碗筷,淚眼朦朧的看著裴子靖,直接說出心里話:“裴子靖,你比我爸還疼我!”
這句話,裴子靖聽著很舒心,就是蘇筱的稱呼,讓他從心里抵。
“跟你說了多次,”裴子靖面不悅:“不許對我直呼其名,要我……”
“小叔!”蘇筱真意切的喊出兩個字,抬手拭去眼角的淚痕,慨的說:“這樣稱呼你,真是再合適不過。你疼我,真的是如兄似父,像長輩全心全意的呵護小輩。”
裴子靖用指尖劃過蘇筱白皙的臉頰,抹去的淚痕,心事重重的喊出三個字:“傻丫頭!”
蘇筱是真的傻,太容易被他。而他,也不忍心破心的幻想。
就讓一切這麼稀里糊涂的也好,假作真時真亦假,人沒必要活得太清醒,看得太清楚。
為轉移話題,裴子靖用筷子敲敲碗:“好好吃飯,現在天冷飯菜容易涼,你快點吃。”
飯桌上,蘇筱和裴子靖捧著飯碗吃得津津有味。渾然沒有注意到,一個著棉袍的人,緩緩的從樓里扔下來,眼睛癡癡的盯著他們。
“菀菀,小麥。”人像夢囈似的呢喃著兩個名字,如同幽靈似的對他們緩緩走過去。
裴子靖把幾塊骨頭夾到蘇筱碗里:“給,你喜歡啃的骨頭。你也是奇怪,就喜歡各種麻煩的吃食,啃骨頭剝蝦吃爪。”
蘇筱正要回話,驀然覺到一片影襲來,抬起頭,恰好看到那個眼神飄忽,表癡呆的人。
人古怪的表,嚇得蘇筱背脊發麻,驚恐地瞪大眼睛:“你,你是什麼人?”
人仿佛到刺激,一下把蘇筱拉進懷里,喜極而泣的喊:“菀菀,我的寶貝兒,媽媽終于找到你了。”
突發的變故,讓裴子靖莫名其妙,看那人把蘇筱摟在懷中,說著奇怪的話。裴子靖才反應過來:這是個瘋子!
他手就把兩個人撥開,然后把蘇筱護在后,同時對著樓上喊:“老板,你下來看看,這人怎麼回事?”
人目癡癡的盯著裴子靖后的蘇筱,喃喃自語:“我兒要活著,也會是你這麼大,也會是你這個模樣。你長得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聽這麼說,裴子靖不由注意起的五,還別說,這人雖然很瘦弱,五依然娟秀,氣質也和蘇筱如出一轍。
不過兩人雖然氣質相似,容貌都屬于清麗娟秀型,卻毫談不上“相像”,更別說一模一樣。
人一直在喃喃自語,聲音斷斷續續:“我的兒都死了,都死了,不可能還活著,不可能。”
這時,餐館老板從樓上下來,他摟著人,輕言細語的哄:“馨馨,我們上樓去,不要打擾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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