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柳依諾便依言去為樓瑾看診。
“我研究了一個下午,才弄出了這麼一個方子,你去把這副方子上的藥抓來,熬好端來,記住,半盅水一方藥材,藥熬剩下一半的時候,加一碗水,按照這法子加個三次,才能端來。”柳依諾著樓瑾邊的小廝嚴肅叮囑道。
那小廝一臉慎重點了點頭,拿著方子走了。
樓瑾眼角稍稍上挑,尚且未笑,臉上便布滿笑意,“柳小姐研究了一個下午的藥房,我能瞧瞧嗎?”
柳依諾大方遞去,樓瑾接過,細細看了一遍,角牽出一抹無奈笑意,“柳小姐還真是費心思了。”
大盛王朝如今常用無毒的幾千種草藥中挑出幾種不常見,藥多種,最后能抵消藥,但苦到極致的藥方子,那能不費盡心思嗎?柳依諾贊同點了點頭。
樓瑾臉上更是無奈,了眉心,主道:“先前種種,實在是迫不得已,如若有的罪柳小姐的地方,還請柳小姐恕罪。”
柳依諾未理,樓瑾又道:“鎮南候府雖有我的人,但爹爹的親信更多,時間迫,還是以正事要。”
說著,樓瑾將手腕放在墊之上。
那墊后正好放著燭火,柳依諾將指尖放置其上,“這樣從外頭看來,雖是知道我正在給你把脈,可鎮南候真的只是看看便會安心?不會派人靠近聽?”
“會,所以我安排了人在外頭守著,若有人靠近,自有提醒,但不能阻止,所以時間有限,還請柳小姐抓。”樓瑾含笑,一字一句道。
柳依諾挑眉,“世子殿下似乎對自己放在外頭的親信很放心啊?”
樓瑾蹙眉,“柳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沒,只是奇怪阿曄來了,世子殿下的人為何不吱聲。”柳依諾聳聳肩,笑嘻嘻道。
說著,屋門應聲而開,墨玨曄站在門口面無表的看著柳依諾。
柳依諾立時把放在樓瑾腕間的手拿開,討好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我打擾了。”墨玨曄淡淡說完,轉就要走。
“哎,別!”柳依諾抓住墨玨曄的手腕,乖巧道:“正事要。”
墨玨曄淡淡瞧了眼柳依諾,反手把柳依諾手腕住,在樓瑾面前坐下。
樓瑾看著屋門蹙眉訝異的小廝,轉眸向墨玨曄和柳依諾兩人,“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世子殿下暗示,我答應下來,在鎮南候的藥房佯裝研究方子,實際在研制迷藥,因為有人看著,迷藥劑量并不多,但足夠把監視的迷暈,并且醒來后毫無察覺。晚上的時候,我來世子殿下這里,阿曄則去迷暈那些監視著的人,并且測試下世子殿下布下的人到底靠不靠譜,事實證明,世子殿下真是教人有些失。”
柳依諾解釋道。
樓瑾恍然大悟,使了個眼,站在門口無措的小廝立時轉離開。
“小林并無武功在,一般人便算了,像是七皇子殿下這種武功高強的防不住也是正常。”樓瑾苦笑下,見柳依諾疑看了眼小林離開的方向,解釋道:“平日里爹爹派人都在那一塊,雖說七皇子殿下手合該沒有意外,但萬一呢?讓小林去看著,也保險一點。”
“聽說世子殿下外祖在軍中威信極高,手下難道連幾個可用之人都沒有?”墨玨曄攔住柳依諾往外掏的作,淡淡問道。
“我同外祖提過爹爹害死娘親的事,只可惜外祖并不信我,還讓我勿要聽信小人讒言。”樓瑾笑得無奈。
“世子殿下的邊那個小廝是侯爺的人?”墨玨曄問完端起手邊的茶輕泯一口,那是方才樓瑾小廝給柳依諾端上來的茶。
喝過一口了,柳依諾在一旁瞧著臉頰微紅,然而見墨玨曄毫無察覺的模樣,柳依諾到底沒出聲,別說如今樓瑾還在,墨玨曄泯了一口的地方,也不一定是過的地方啊!
樓瑾瞅了眼墨玨曄泯茶的地方,抬眼瞧了眼墨玨曄,又看了眼小臉微紅后想通什麼,正正臉的柳依諾,干笑一聲道:“是。”
瞥眼瞧了下微紅臉頰,隨后又微微搖頭,嚴肅臉的柳依諾,墨玨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終于抬眼看著樓瑾問道:“世子殿下知道那小廝怎麼跟鎮南候匯報的嗎?”
“恩。”樓瑾點頭,墨玨曄慢吞吞移開捂住柳依諾手的大掌,柳依諾掏出一個瓷瓶,想要起遞給樓瑾,卻被起初墨玨曄牽著的手拉的一個踉蹌。
柳依諾看向墨玨曄,墨玨曄若無其事的從柳依諾手中接過瓷瓶,放在樓瑾與他之間放著的小桌上,握著柳依諾手腕的手還是沒松開,柳依諾無奈坐下。
樓瑾自覺拿起瓷瓶,只在手中把玩,并未打開,這副怕死的謹慎樣子落在柳依諾眼里,瞬間就想起上次打開瓷瓶的時候,頓時黑了臉,冷嗤一聲。
“這是浸泡人皮面的藥水,阿諾照著醫典背下的藥方做的,已經試過了,可行,至于人皮面,世子殿下應該有法子能夠搞到手吧?”墨玨曄解釋道。
用人皮面把邊這個細作換下來,樓瑾自然是愿意的,當下也真心實意謝道:“多謝七皇子殿下,多謝柳小姐。”
“日后既要合作,便可省去這些虛禮。”墨玨曄大氣道。
可以來些實際的……柳依諾看著樓瑾,心里默默道,雖說弄出那人皮面的藥水也是為了他們聯系能夠方便,但弄出來不費功夫嗎?沒弄到實際的,柳依諾到底心有不甘。
“此番我先放陳尋三人,后又派人攔截,也是為了蒙蔽爹爹,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錯,這些年爹爹越發懷疑我,只能小心行事,實際上,二位也知道,爹爹與太子多有勾結,哪怕陳尋三人回到京城,關于陳尋帶回的消息,京中朝堂只怕又是一番爭論,一個不好,說不定扳不倒爹爹,還要牽連自,畢竟所謂證據,也只是一些偽造的證據罷了。”樓瑾淡淡道。
柳依諾臉微變,死死盯住樓瑾,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心虛,可惜沒有,什麼都沒有。
“世子殿下說,陳尋拿到的,只是份假證據?”墨玨曄鎮定自若,若有所思反問道。
樓瑾角勾起一抹諷刺笑意,“爹爹做事素來謹慎,從來不留證據,不然我也不會至今還不能讓外祖信我。”
不留證據……柳依諾臉蒼白,那麼多衛拼死護著的,只是份假的證據,那麼多條命,還有陳尋的冒死涉險,在不留證據四個字面前,通通了笑話。
見柳依諾臉難看,樓瑾連忙道:“兩位要找的證據還是有的,畢竟是和太子合作,爹爹也怕太子登基之后,對付他,自然留有后手,畢竟狡兔死,走馬烹。”
聞言,柳依諾臉才稍稍回暖,到墨玨曄握著的手,柳依諾抬頭,對上墨玨曄的關切眼神,出個淺淡笑容。
“兩位要的是證據,我要是爹爹的命,聽起來不同,但總歸殊途同歸,要知道,整個江州守衛森嚴,哪怕兩位拿到證據,只怕也無法安然離開,但若是爹爹死,我接位鎮南候之位,江州一時混,兩位再要離開便要容易太多,屆時我大仇已報,兩位也可功退。”
樓瑾臉上依舊帶著和笑意,好似說著的不是弒父奪位的事,而是什麼說著春花雪月的詩詞歌賦。
柳依諾暗心驚的同時,聽見墨玨曄道:“世子殿下應該已經有計劃了吧?”
“這就要靠著柳小姐了。”樓瑾微笑。
柳依諾莫名其妙。
樓瑾瞇了瞇眼道:“我聽說柳小姐是安頤的弟子,出自藥谷,應該與那個李老四多有些牽連吧?”
“世子殿下想要說什麼?”柳依諾淡淡著樓瑾。
“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柳小姐,會不會做醉消無……”樓瑾臉上帶著淡淡笑意,說出的話卻教柳依諾心涼不已。
“你口口聲聲說鎮南候殺了你母親,可又沒有證據不能取信于你外祖幫你,這樣巧合,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柳依諾質疑,醉消無這東西的確有,只不過不是李老四手上的那種,而是張庸這些年研制出來的,并不曉得與李老四的是否一樣。
當初張庸曝出份后,柳依諾便去在他要了一份,但只是想私下研究,畢竟自家爹爹上還中著醉消無,從未想過拿出來,這東西太過危險,神不知鬼不覺,真要出來,只怕還不知道最后這醉消無是下給了誰。
要是樓瑾只是騙和墨玨曄,那這醉消無拿出來,和墨玨曄想要逃過是極難的,或者干脆是不可能,柳依諾不能不慎重。
樓瑾輕笑一聲,“我只希柳小姐能夠給爹爹下醉消無,從未有個旁的念頭和意思。”
“為何一定得是醉消無?”墨玨曄開口,銳利眸直直向樓瑾。
“爹爹跟隨皇上,有從龍之功,但得罪的人也不,幾乎每日都有人給爹爹下毒,是以,爹爹所用什,膳食都要送往姜大夫那里查看。”樓瑾毫不懼,淡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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