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我自己笑的險些開始打嗝。我突然又壞壞地想到——這個迅速游走的大花蛇盤的像是烤面筋一樣，所以傻蛇乖乖地盤在我掌心里的時候，其實倒也更像是一坨不可描述的東西……

　我自己在心里笑的前仰后合，傻蛇被我攥在手里，呆呆愣愣地睜著一雙小眼睛往外看著。傻蛇是雪珊圣蛇，應當是沒有到過雨林里面來的，所以這里的一切，不僅僅是對我而言，對傻蛇來說，也是從沒見過的，新奇的景象。所以傻蛇也來不及計較被我毫無風度地攥在手里這回事了，仗著淡淡地籠罩在它上的一層水霧——其實就是央堅嘉爾策的口水，所謂龍涎，呆呆地往外探頭探腦地看著。

　這樣拎著小蛇拎了一會兒，我也就覺得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麼有意思了，將小蛇重新放到了肩膀上，任由它盤著，也不耽誤它朝車窗外看。

　隨著我們的車子往雨林里頭開的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弱，空氣也越來越。不同于我們剛剛進到雨林外圍的況，我甚至覺到了一涼。

　應該是因為林深的樹木長的太過茂盛的緣故，遮天蔽日的天樹散發著濃厚的龍腦香味道，地上是一層厚厚的腐層，車子行走在上面覺異乎尋常的輕盈，可也并不平坦。

　這條路雖然是當年閣珞珈進山的時候留下來的一條通道，經過特殊理的，可到底也過去了將近一個世紀，只能勉勉強強看出路的樣子，而且還被盤錯節的樹覆蓋，時不時地我們就要顛簸一下。

　不過就連這條路也漸漸早到了盡頭。央堅嘉爾策之前說過這條路往前不過也才能延個幾十里路，快到傍晚的時候，我們面前就徹底沒路了——一棵巨大的、盤錯節的、足有四五十米高、抬起頭揚起脖子都不到頂的天樹，直直地橫亙在我們的面前。落了厚厚一層腐層的地上滿是虬結的樹，四周幽暗而微冷。

　沐雨生踩了剎車，小心翼翼地將車子停下，看了看油表，說:“正好，如果把車停在這里，里頭的油也夠我們回那個臨時營地的時候用了——大桶的汽油我怕超過負重，全放在臨時營地了，車上還有個兩升的油桶，應該夠用了。”

　“那就在這兒停下吧，臨時休整，也都帶好裝備。”央堅嘉爾策發了話，沐雨生就把車子熄了火，一邊用無線電招呼著后頭的周沖他們，一邊皺著眉頭說:“真是奇了怪——這里頭信號也那麼差，離得又不遠。”

　“這可不是你待過的那些普通的雨林，小心仔細著點，免得一不留神連命都要丟掉。”葛凌一邊抱著皎皎下車，一邊冷冰冰地警告沐雨生。

　我舒展了酸疼疲憊而又僵的筋骨，連忙把皎皎從葛凌的手里接過來，好葛凌跟幾個男人一起把帳篷和鍋爐什麼的拖出來支起來，打算在這里休整一夜，明天清晨起來好帶著最充足的準備，真正地徒步進到山林中去……

　我們中有一個統純正的天蛟一族的公主殿下坐鎮，自然是尋常的蚊蟲蜘蛛還有蛇之類的毒爬蟲所不敢靠近的。只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葛凌還是小心翼翼地在帳篷周圍撒了些李先生叮囑我們一定要帶來用的草藥。

　草藥是棕褐的，聞起來就有大黃味和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直沖鼻子的怪味兒，不過只要能像李先生說的那樣能驅蟲，我倒也心甘愿地被這怪味兒熏著。

　周沖跟莫柏生、白他們到了之后，也開始搭起帳篷來。我們有備無患，帶了足夠多的輕便折疊帳篷過來，倒也不存在什麼不好安排的事，反正都是將就著住，哪能還有五星級酒店的待遇呀。

　我抱著皎皎，輕輕地拍著皎皎的后背，哼著輕的小曲兒，一邊地從手中出微弱的鬼氣來喂皎皎。

　央堅嘉爾策他們還不知道皎皎是鬼嬰的份，一時半會兒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就連我爸媽抱皎皎的時候質疑皎皎的溫過低，我都是編了一個胎里不足的借口，更別提才認識沒幾天的央堅嘉爾策了。

　易歸易，合作歸合作，有些東西肯定是要一直爛在肚子里的。我也沒有那麼大，會用我親生兒的命來做談資。

　費了一番功夫，葛凌他們才搭建起了三頂帳篷，中間放著一套爐灶。只不過，葛凌的神格外地差，臉也蒼白的可怕，就像是整個人都要明到消失了一番。

　我嚇了一跳，擔心地走過去，葛凌沒有接我手里抱著的皎皎，一只手按著眉心，另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輕飄飄的，可他竟然有種搖搖墜的覺。

　“怎麼了？”我擔心地問。葛凌蹙著眉，啞著嗓子道:“我的鬼氣越來越微弱了，怕是不久之后，連這幅軀都無法用鬼力維持了。”

　魔區對葛凌的限制，似乎比對我們中任何一個人的限制都要大。我清楚葛凌的格，如果不是他實在到十分嚴峻，他本不會說出口，而是會把一切都憋在心里……就像在路上一樣。

　葛凌是大鬼，一路上鬼力都在漸漸流失，到了現在這時候，葛凌才表出一不適應來，應該是真的真的很難了。

　我又心疼又束手無策，抱著皎皎，只能靜靜地任由葛凌靠著。

　鬼力的流失并不會讓葛凌死去，他只不過會變得很弱小而已。而這種況，一旦出了魔區，就會慢慢恢復。但是，對葛凌這樣的男人來說，失去了力量，就等同于失去了一切。

　已經習慣了用鬼力來保護我們的葛凌，眼中第一次流出了嘆息的神。

　“沒關系。”我一只手抱著皎皎，一只手握住了葛凌的手，地一笑，淡淡說:“魔區限制了力量，可對我跟皎皎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啊。”

　葛凌臉上的神稍緩，沐雨生卻又大大咧咧地張了過來，一邊還嚷嚷著:“凌哥跟嫂子又說什麼悄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