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凌的臉上也有容的神。他經歷的這些事，哪怕是我以一個旁觀者的份去聽他平靜地三言兩語帶過，也能察覺味出其中的莫大艱辛，更何況是他自己親經歷過的事，現在還因此而失去了人類的份，了大鬼……

　“沒關系的，小憐。”反倒是葛凌在看到我眼中的淚水的時候，溫和地了我的頭，對我和地說：“都過去了，現在的我……已經放下了。不過你說的對，當年，沐雨生確實幫了我不。當然，我也幫了他不，只不過時過境遷，我死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跟外界有聯系，就連現在，葛氏集團也被我委托給李先生作為明面上的主事人了。”

　葛凌去了我臉頰上的眼淚，說：“這樣也好，反而讓我看清了，此前我做的那些事，遠遠都沒有支撐起一個家更重要。現在的我，只想讓你跟皎皎好好地，這就行了……”

　葛凌接著又將我摟在懷里，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我說著沐雨生家里頭的事，也算是讓我有些了解他現在唯一的好兄弟的事，不至于以后失了分寸。

　沐家從明朝建國起就存在了，至今也已經有了幾百年的歷史。可無論是什麼時候，存在于大家族的爭斗都沒有過。哪怕是到了沐雨生這一代也是一樣。

　我就權當做是睡前故事，迷迷糊糊地聽著葛凌輕輕講述。

　沐雨生的爹是三代單傳，三代以來沐家嫡系唯一的男丁，從小就是生慣養地長大，才智也都極為出，可偏偏養了一個喜好拈花惹草的子。所以沐家現在的嫡系孫輩爺里頭，三個孫爺卻有三個母親。

　沐雨生的大哥是當年他爹初人給生的，現在算是被他爹算是外室一樣養在外頭，兒子卻被接回了沐家好好地養著。沐雨生的老媽是他爹的原配正室，他還有一個弟弟，今年才三歲，卻是個生母不詳的。是三年前他爹直接從外頭抱回來的，霸氣地說就當兒子養。沐家現在主事的還是沐雨生的爺爺，老爺子也是個不管其他的，只要是兒子的子孫，就通通不問娘是誰，都一并養著。

　久而久之，沐雨生在沐家的地位就落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沐雨生的大哥比他大不了多，卻偏偏占了一個“長”的名頭，都著沐雨生一頭，更是時不時給沐雨生的媽，也就是沐夫人找氣，而沐家的男人又是從來不管這些后宅的事的。所以就連沐雨生十五歲那年賭氣要去參軍，老爺子跟他爹都只以為他是有志氣，左右家里的生意也不要沐雨生心，就沒再管他，任由他去了。

　葛凌說的語焉不詳一筆帶過，顯然是沐雨生的家事太過出名，所以連他都知曉。可我聽到這里，也忍不住氣的發笑，沐雨生的爹和爺爺，倒也當真是兩個大寫加的直男了。我要是沐雨生的媽，這些年肯定活的該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可這些話也只能在心里說說看了，畢竟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王妃娘娘，再怎麼說，都肯定比我想象的活的滋潤多了。

　而當年之所以葛凌跟沐雨生能夠認識，就是因為葛凌那時候剛接手葛氏集團不久，手下有心懷不軌的人想給他點看看，就故意囤積了一批不是很常見也不大好銷售的貨，如果到時候賣不出去，就要造葛氏集團和進貨方同時慘重的損失，而一旦發生這種錯誤，葛凌總裁的位置就肯定坐不穩，以后更沒辦法管手底下的人了。

　巧的是，沐雨生從軍中休假回來，剛好發現沐夫人的娘家急缺一批貨，恰好就是葛凌手中囤住找不到下家的那一批貨。

　沐夫人原本就是靠著娘家的顯赫地位，才能在沐家或多或有一些話語權，讓他的大哥即便再心存不軌也只能收斂著行事。而一旦這擔生意做不，沐夫人娘家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沐雨生也是瘋狂地找人求這件事——還得在瞞著他家兩個老頭子的況下。

　一來二去，中間又隔著一萬個人蔽地牽線，這單生意居然做了。葛凌跟沐雨生也就有了。而沐家世代鎮守云南，對當地的捉鬼道不可謂是不了解，偶然間葛凌也就知道了有關這方面的消息。知道世上確實存在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和人。

　所以，葛凌出事之后，還是以魂魄狀態在世間渾渾噩噩地飄著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先去求了幫過他們家許多，當時已經世不出了的李先生，這才有了之后的大鬼葛凌，才有了對葛清的報復，有了之后跟我的相識。

　但沐雨生也只是聽說了葛凌可能已經死的消息。可周家給沐雨生行方便的單子上面又存在“葛凌”這個名字，他才會在剛見到葛凌的時候問葛凌是不是已經了鬼。

　葛凌慢慢地說著，而我忽然靈乍現，問道：“什麼生意，竟然這麼難做？”

　葛凌也沒想瞞著我，笑了笑，就說：“軍火。當時跟緬甸在邊境有些，各路雇傭軍和山民都聚集在一起，要搶一條橫滇緬的上品玉石礦脈，軍火才是賣的最開的。當時沐夫人的娘家已經接了那筆大單，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供給商出了子。而我手底下的那批貨，卻是因為有人要給我挖坑。如果我當時不把那批貨轉手賣出去，第二天就會有軍方的人過來查我。所以說……大概確實都是命運吧。”

　他說的輕描淡寫，好像事并沒有那麼兇險，我卻還是有些后怕。

　這些當真都是玩命的生意啊。好在葛凌也說了，那之后，他就再也沒過軍火，一是怕引火燒，二也是這個圈子里的水太深，一不小心就會落得個四面楚歌，死無葬之地的地步。

　葛凌帶著淡淡的微笑，寵溺地對我說，他現在有了我跟皎皎，后顧太多，肯定不會再去沾手這些麻煩事。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大鬼的份，哪怕只是為了皎皎，他這一趟也要拼盡全力，去找燊這種東西。

　因為當年，只有那位大人一個人用了燊，所以我們本不清楚燊到底是一株單獨的植，還是片的生長，甚至連用量多，周沖和李先生也都語焉不詳。

　可現在需要燊的，就有葛凌、皎皎和周泉三只鬼。沐雨生雖然跟我們一起去，可他要的不是燊，而是另一種生長在燊旁邊的東西。

　如果只有一株燊，到時候要怎麼分呢？

　葛凌會為了皎皎讓步，可絕不會為了周泉而跟周沖讓步。而周沖為了救周泉，也是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在所不惜，必然也是不可能讓步的。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如果真的能找到燊，燊能夠我們幾個人分的。

　一路走來，到了今天，我實在不想再看到我邊親近的人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