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原來是十七皇子接風晚宴上，給自家主子下毒的人。”

　聽到上紗的問話我才意識到，雖是宦之，但對這宮廷之事也很是上心的。剛清醒過來的我，聲音還有些沙啞，“奴婢現在在這里，就證明奴婢是無罪的。”

　上紗看著我的臉，目中多了些玩味的笑意，“倒真真的是口齒伶俐。”

　“奴婢不敢當。”

　我默然的頷首，抬眼看向上紗，本就是個人兒，過了一夜之后，覺眉眼間更添了些風。

　上紗淡淡的一笑，“去吧，殿下在里面等著呢。”

　我對著拜了拜，便頭也不回的往里面走去。

　不管是發生什麼事，不論我心里在想著什麼，宇文簡是個皇子這個事卻不能改變，守夜后還是得服侍宇文簡起床。

　我已經分不清心中到底是喜是悲，腳步沉重的走著。

　只是如今的我比較失神，完全沒有注意到后人的目。

　也許，我回過頭去，說不定以后的一些痛苦都不會發生。

　上紗目如水，看著人的時候，并不會讓人不舒服。可是在我轉過后，目中迸發出一陣敵意，仿佛想要立刻殺了我。

　那樣的目在之后的時里，沒日沒夜的伴隨著我，如夢魘一般纏繞。

　我慢悠悠的走了進去，鼻息間縈繞著昨夜留下的氣味，可以想象得出來昨夜是怎麼樣的春。

　我的心里不再有所起伏，這樣的事我經歷了不止一次了，只是這種心痛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以前在宮中，他寵著岳紅桐，我作為的婢，自然應該守在門外。雖然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但就是想讓我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樣子。

　因為后來知道是故意的，所以雖然我心里不舒服，可是也不至于會這麼心痛。

　這次是宇文簡讓我跟著來的，很明顯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一切都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他是故意讓我守在門外的，明明可以不用我守著，可是他卻如此做了。

　他這是在懲罰我嗎？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惹到他了，他在用這種方式警告我。

　可是宇文簡，你知道我的心……會如此痛嗎？還是說即使知道你也本不在乎？

　我抬眼看了看里面的況，珠簾輕，帷幔飄飄中，宇文簡斜靠在床上。

　我心里重重的嘆了口氣，終于下定決心，慢慢的走向床邊。

　來到他跟前，我畢恭畢敬的對著他施了一禮，“奴婢參見七皇子。”

　我低著頭沒有看他，卻覺到一冰涼的視線從頭頂傳來。

　他抬手讓我起，我默默的起，撿起扔了一地的服，然后彈了彈上面的灰塵。

　“殿下，奴婢伺候您穿。”

　我淡淡的開口，微微頷首。

　宇文簡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卻一句話也沒有說，聽著我這麼說，緩緩坐起。

　我來到他跟前，把他扶起，拿起服一件一件的為他穿好。

　剛開始為他穿時，我還有些張，如今卻已經輕車路了。

　我目不斜視的為宇文簡穿好了所有服，終于在系最后一顆盤扣的時候，愣住了神兒。

　宇文簡曾經給了我一快帶著缺口的玉佩，就是從懷里掏出來的，他說那是他的賞賜，當時我還滿心歡喜，覺得終于有了一樣他的東西在邊了。

　就好像宇文簡每時每刻在邊一樣，可是那個玉佩終究是弄丟了。

　有些東西再怎麼耀眼，卻終究不是自己的，求也求不來。

　我終究是沒有走進宇文簡的心里，他從未在乎過我。

　這樣想著，我的心還是不免有些失落，仿佛終于看清了一切。

　宇文簡一直盯著我看，見我一直不說話，他終于開了口，“為什麼不說話？”

　我低著頭，幫他把最后一顆盤扣扣上，“沒什麼，奴婢只是有些累罷了。”

　我累了，我真的很累了……

　我不想再如此度日了，我承認我是個小心眼的人，我不能跟一群人分同一個男人。

　這次回到宮中，我只想著能夠早日出宮，從此以后，我便可以和宇文簡不再有任何集。

　宇文簡沒有再說話，而是一直看著我。

　我低著頭，目不自覺的瞥到他的手腕，哪里還有道鮮紅的傷疤。

　他在同一個地方劃了兩刀，是我欠他的，以后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欠他兩條命。

　我在心里說著，目下意識的看向宇文簡，帶著一疏離。

　我知道我跟他終究不能在一起了，余生也不想跟他糾纏在一起，因為我真的很累了，不想下半生都這麼度過。

　“七皇子，要多多顧好自己的子才是。”

　宇文簡聽到我的話愣了愣，仿佛覺到了什麼，疑的看著我。

　我淡淡的一笑，然后給他拿來了洗臉水和臉巾，后來看他并沒有說什麼，便自行退下了。

　只是我覺他的眼神一直跟著我，直到我走出他的住，那種覺很奇怪，可是我卻本無力去想他是為了什麼。

　剛一出門，便迎面見姚青羽，他見我一臉無打采的樣子，也并沒有說什麼，只是投給我一道復雜的目。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就是勸我不要太在意這些，在宇文簡邊就要承這些。

　可是，現在我再也不想呆在他邊了。

　我默然的低下頭，不再看他。

　我跟他兩個人等在門外，不多時宇文簡便從里面出來。

　他看了我們兩人一眼，并沒有說什麼，徑直的往樓下而去。

　見我有些失神，姚青羽給我使了個眼，我便匆匆跟著他一起下了樓。

　驛站外面，來時的人馬已經整裝待發。

　只不過后面又多出了一輛致的馬車，聽見眾人喊了句，“參見七皇子。”

　上紗從那輛馬車里探出頭來，目直接看向宇文簡。

　宇文簡剛剛走到門口，便看見開車簾的上紗對著他嫵一笑。

　目匯時，仿佛有千言萬語說不盡，宇文簡也微笑著看向上紗，好像還在回憶昨夜的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