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翎雪聽見我的聲音,好像是終于確定了我是真實的一般,他的目和了些。
“蘿傾,你……咳咳……咳咳……”他剛開口還沒有說幾個字,便又開始劇烈的咳了起來。
我急忙跑了過去,把手中的茶水遞到他邊。
他輕輕抿了一口,臉終于好了一些,也沒有繼續劇烈的咳,于是問道,“你不是……咳咳……離開了西城了?”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今日我過來,是跟翎告別的。”
傅翎雪聽見我說的話,似乎并沒有太多的驚訝,反而角浮現出一淡淡的笑。
“這麼久了,是要回去了。”
“翎?”
聽見他自言自語,我不解的問道。
“他在鹿城也拖了很久了,看樣子這些事都是沖他而來,絕不是偶然發生的,既然拖了這麼久,事也都差不多解決了,他和你是該要離開了,京城里怕是有更多事等著你們去辦。”
我實在沒有想到,傅翎雪躺在病床上居然還能知道這麼多事,把事看的這麼通。
我不由得對他更加敬佩,這樣的男子,不該就這麼死了,可是天妒英才,他以后的命運誰也不知道。
他的角泛著一慘白的笑容,面如死灰的臉上仿佛有一道,轉瞬即逝。
“蘿傾,你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他嘆了一口氣說道。
“可是……”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可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他,他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什麼都沒有為他做,就要這麼走了,我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
“你不必擔心我,我是左護法,難道還會沒有人照顧嗎?”也許是為了不讓我擔心,他有些自嘲的說道。
我的目往周圍看去,這里還是一樣的雅致,桌子上放著是上好的茶水和點心,在書案上擺著的許多書被翻開,看樣子他也是經常翻閱。
即使現在如此,他還是一樣堅持著做自己,這就是傅翎雪,這也是我為什麼會放心不下他的原因。
也許是看我的神經太過悲戚,傅翎雪急忙拿起旁的一本書。
他手指骨節泛白,微笑著看著我。
我知道他不想讓我擔心,便淡淡的笑了笑,收起了眼角的眼淚。
“這世上不想讓我死的人多了,老天不會輕易奪去我的命。”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玉螢的醫高超,不會讓我死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也許是被他的話打,我也笑了笑,“是啊,玉螢姑娘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相信,我也相信你。”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傅翎雪聽見聲音,臉上的表變了變,微微蹙起眉頭。
“這個時間……咳咳……會是誰來呢?我不是已經打發他們走了嗎?”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想要確定他是否允許我去把門打開。
傅翎雪點了點頭。
我急忙走到門邊,對著門外喊了一句,“誰?”
門瞬間被打開,我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不敢相信的瞅著他。
“姚青羽?”也許是這幾天過于絡,我有些忘記了姚青羽的份,直接稱呼了他的姓名,隨后才反應過來,喊了一句,“姚大人。”
姚青羽似乎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看到我,他的臉微微變了變,但是臉上依然堆著笑。
雖然姚青羽一直笑著,但是我能覺得出來,他的表里似乎帶著一怒意。
他一直覺得我和宇文簡有不清不楚的關系,如今我出現在別的男人的屋子里,他心里肯定會有些不舒服。
可是他只是臉變了變,并沒有多說什麼,而后徑直地走進了屋里。
姚青羽的目從我臉上挪走,掃視了一眼屋里的況。
最后他的目停留在傅翎雪的臉上,他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傅翎雪的狀況。
“看你這樣子,沒有幾天可活了。”
傅翎雪本不在意他的話,角勾起一笑,“無妨。”
聽見他這麼說,我心里一驚。
傅翎雪現在的狀況怎麼會無妨呢,明顯已經快病膏肓了,若是再得不到醫治,怕是況不妙。
我順著傅翎雪的目看去,發現他正看著姚青羽帶來的東西。
姚青羽居然帶著一個致的小盒子,正托在手上。剛開始我一直擔心著傅翎雪的狀況,本沒有注意到姚青羽還帶來了東西來。
“姚大人,您這是帶來了什麼好東西?”
姚青羽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臉并不好看,雖然他依舊笑著。
聽到我說的話,他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給我使了個眼,讓我打開。
我指了指自己,有些不解的看著他,“讓我來?”
姚青羽點了點頭,眼中帶著深意。
我慢慢的靠近桌子,手打開了那個盒子。
剛一打開,就聞到一腥味兒,那個盒子里面居然放著一碗赤紅的。
我驚訝的抬起頭看向姚青羽,臉慘白。
這是……
這是宇文簡的?
我如被雷擊中,愣在原地,心中五味陳雜。
姚青羽也正在看我,眼神也很復雜,怎麼回事?難道他也不知道這里面放了什麼?
宇文簡居然讓他拿來了這麼大一碗?
我愣愣的看著那赤紅的,鼻息間仿佛還能聞見宇文簡上的龍涎香味兒。
我以為他不愿意幫傅翎雪,我以為他……
卻沒有想到,他居然讓姚青羽送來了他的,那麼他是聽懂了我今天想說的話,而且真的跟我想的一樣,他的可以治療傅翎雪的瘟疫。
原本我也只是猜測,是不是因為他的,我的瘟疫癥狀正在慢慢的消失,后來顧及到他的份更加不敢問他。
而且也是因著他的份,即便這件事是真的,我也不能去求他救傅翎雪,我份卑微,他是個皇子,他沒有義務去救誰。
可萬萬沒有想到,宇文簡居然真的肯拿自己的,來救傅翎雪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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