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收起電話,心里難的厲害,現在哪有錢打過去,裴宣給的支票,都沒時間去取,現在銀行關門了,想取都取不了。
可不打怎麼行?想起了裴宣,扭頭對上裴宣探頭過來的幽眸,心里狠狠了一下。
以為自己和裴宣會是陌路人,會只是簡簡單單公關和金主的關系,公關找金主把支票兌換銀行賬號里的一串數字會很輕松,可結果真面對裴宣的時候,就說不出來了。
裴宣探頭出來,正好看到顧夕眼睛紅紅的,皺眉問,“誰給你打來的電話?”
“我媽。”
“伯母說什麼了?你為什麼哭了?”
他快步走到面前,手替揩了眼角,可一躲,就躲了過去。
“沒什麼,我只是聊了下家常。”顧夕趕扭過頭,抬手揩過眼角,“裴宣,能把你給我的支票換錢直接打款到我的賬號里嗎?”
裴宣冷臉聽著說話,聲音已經冰冷了起來,“別在我面前談錢。”
“可我需要這筆錢。”也不想談錢,現在已經夠卑微了,卑微到抬不起頭了,可又有什麼辦法,醫院的錢,不可能不給,不給他們就把爸爸從醫院里送出來,或是不給做手,“裴宣,我是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我爸爸在醫院,需要盡快匯一筆錢去充當預付款,可現在銀行已經關門了,你給我的支票我想換都換不了。”
裴宣角僵了一下,“把賬號給我,我馬上給你匯過去。”
顧夕把醫院的匯款賬號告訴裴宣,看著他匯過去,馬上就打電話給顧母,讓顧母去問醫院錢到賬了沒,得到確認到賬的信息才松了一口氣,可馬上,就記起來了一件事。
“裴宣,你給我的支票在包里,我沒有帶過來,等回去后我馬上就把支票給你,謝謝你……。”
“不用了。”裴宣的臉還僵著,面無表。
“不,要給的,裴宣,這不是一塊兩塊錢,也不是五塊十塊,是整整五十萬,雖然你很有錢,可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能省則省。”
裴宣的臉黑了下來,“我要你給我省錢干嘛?區區五十萬,我想給誰就給誰,用得著你來心?”
“不。”顧夕了裴宣一眼,認真的說道:“裴宣,你的錢,你想給誰就給誰,我管不著,可我借了你的錢,就一定要還給你。”
“顧夕,你腦子沒進水吧。”他氣的肺都要炸了,“我給你錢,你不用還了,你還偏偏要還,你以為你們顧家還是以前那個財產幾十億的顧家,能看不起這區區五十萬?”
說完他就后悔,他的本意不是這樣的,他只是想要補償一下。
可為什麼,最后會變這樣?
他和別扭的關系,讓所有的關心都變了味道。
“顧夕,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況,可看你的模樣,我就知道你離開中杭市之后日子過得極為不好,不然你也不會出來做那種事。”他到底還是不愿意用太過貶義的詞語來稱呼顧夕,“我不知道你缺錢到底缺到什麼地步,可多點錢在上,總是好的。”
“不要以為這是施舍,我……只是想要補償你。”
同樣是他的人,他對閔敏極為大方,給買了別墅、買了豪車、還買了許多珠寶首飾,想要什麼,他就給買什麼,連帶著閔敏的親人他都極為照顧,每年花在閔敏和親人上的錢有好幾千萬,可對顧夕,他不是花錢,而是本沒想過給花錢,連最基本的生活費都沒有給。
但不爭不吵不鬧,什麼都不和他說,就這樣過了五年。
五年后,他們離婚之后,他才驚覺,自己這些年來,竟沒有對有過一一毫的照顧,他和,這對怨偶,一個遲鈍、一個默默付出,卻終于走到了這一步。
“補償……我哪里需要什麼補償。”顧夕說話的聲音極輕、極小,“我說過,我們兩個沒有誰欠誰,所以,請不要說補償好嗎?”
“顧夕,你為什麼連一補償的機會都不給我。”裴宣煩悶了起來,他恨不得把顧夕抓起來,抓進自己的懷里,狠狠的躡,質問,為什麼要那麼絕,連一機會都不肯給?
明明很他,明明說過要永遠他的,為什麼才短短幾天,就變了,變得這麼絕了。
就是一個騙子,一個欺騙了他的騙子,如果不是,為什麼的保質期就那麼短、短到他這個遲鈍的家伙才剛剛反應過來,就已經變質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一排貨架前面對峙了起來,直到工作人員到了,僵持的氣氛才被打破,在工作人員張的目下,顧夕一把搶過推車,自己推著車在超市里面拿起了油鹽和味,一言不發,安靜地像和裴宣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把該買的東西全買好之后,就推著車去柜臺上結算,中途裴宣說他來結算,也不管,只是默默的讓開了位。
付款后,裴宣側頭看了一眼,問,“顧夕,你這是在對我進行冷暴力嗎?”
“沒有。”站在一旁說,“我只是覺得自己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并沒有共同語言。”
“那誰懂?蔡俊嗎?”他抿盯著顧夕,那模樣別扭極了。
聽到裴宣說出‘蔡俊’這個名字,顧夕就別過頭,不去看他,“好好的,你說他干什麼?”
“我就要說。”裴宣微微咬牙,“你和他平時那麼親熱,而且你平時喜歡做菜,他也喜歡做菜,你們是不是很有共同語言?”
“或者說,你和蔡俊,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沒有。”顧夕搖了搖頭,“我和他沒什麼關系,我們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關系,他很關心我、照顧我,對我非常好,在我眼中,他是我的大哥哥,我是他的妹妹,所以我和他比較聊得來,但也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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