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蘭靈力不如夏云葵,夏云翊又是個“癡呆兒”,從小到大都被那夏云葵著一頭,連帶著夏云葵的生母,區區一個小妾,也敢蹦跶到自己頭上,王氏如何能不氣!
沒想到,夏云葵突然走火魔,從此了廢人。
三房膝下,唯一還有點價值的,也就剩下夏云蘭了。
這對王氏來說,簡直是絕好的機會。
知道自己的姐姐嫁進張家,而那張家姑子又是個出了名的人,便主上門央求對方給介紹一門好親事,這才有了后來的事。
這可是的翻之仗!只要打好了,便能一掃這麼多年來積郁的惡氣!
所以,不止是夏凱,王氏也對這門親事極其看重,而且也不僅僅是為了錢,更是為了坐穩這個正妻的地位,鄭氏那個小蹄子再不敢騎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夏云蘭睜著一雙漉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對自己不停咒罵的夏凱和王氏,王氏甚至還要罵得更加尖酸一些,說為他們碎了心,這個不孝兒卻要氣死,真是沒心沒肺的小賤/人……
這就是的親爹娘啊……
雖然夏云蘭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不由自己,這門親事,也由不得做主。但在此之前,還是會說服自己,至爹娘謀的這門親事當真是為自己好。
是啊,嫁給行伍之人,這是多子求之不得的榮耀和富貴啊!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軍,仍是令人艷羨的。
就這麼勸說自己,麻痹自己,就像從前每一次一樣。每次爹娘讓做不愿意做的事,都會這樣告訴自己,“他們是為我好,爹娘怎麼會害自己的兒呢?”
可是今日,從父母的臉、眼神和口中罵罵咧咧的話,徹底明白了父母的態度。
在他們眼里,從頭至尾就是個商品罷了。他們將養大,并不是顧念著親,而是覺得還算有用。如今,不肯答應這門親事,便是“沒用”了,他們便連半分好臉都不肯給,甚至將當仇人一樣折辱……
夏云蘭的手緩緩在袖中握了。
紅著眼眶,正要開口,忽然聽到一道脆生生的聲道:“三叔三嬸這些話,說得可就太過了吧?”
夏凱和王氏方才一時氣惱不已,竟忘了還有這麼個“外人”在旁邊。不過他們忘了也就忘了吧,這丫頭就不能在旁邊裝死,非得開口秀存在?是嫌這家里局面還不夠嗎?
王氏甚至在心里暗暗想,這死丫頭就是故意來看笑話呢吧!
于是皺起眉頭,沒好氣地說:“你怎麼還在這里?我們三房的事,還不到外人來手吧?再說,我們是你長輩,我和你三叔教訓自己的兒,有你的份兒嗎?”
夏凱也冷冷說道:“沉煙丫頭,雖說我大哥大嫂去得早,你一生下來就是孤兒,沒人教養,但也不能這般失了規矩吧?竟還教訓起長輩來了!”
夏云蘭沒想到夏沉煙會突然開口替自己說話,又見爹娘將怒氣撒到夏沉煙上,生怕夏沉煙連累,趕說道:“三姐不是那個意思……”
“我就是那個意思。”夏沉煙淡定地接過話頭。
不是要教訓長輩的意思?不好意思,就是。
坦誠得如此爽快,毫無怯意,毫沒有把夏凱夫婦放在眼里。
反倒是讓夏凱夫婦被噎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結果還是那張家姑子在旁邊輕蔑地冷哼一聲:“我說那夏四小姐和四爺,怎麼就那麼軸,好端端的還學會砸人窗戶和頂撞長輩了,原來是有人在背后挑唆他們不學好!嘖嘖嘖!這好孩子最怕被人教壞,學好不容易,學壞那可就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夏凱夫婦一聽這話,也緩過神來了。
是啊!夏云蘭一向乖巧聽話,而只要聽話了,夏云翊就會聽話。夫妻倆人正心道納悶,怎麼這回這姐弟倆如此不安分,原來是有人在背后教唆!
又聯想到最近夏沉煙三天兩頭往他們這邊跑,心下更加肯定了這個想法。
登時這倆人看夏沉煙的眼神就從之前的輕蔑和稍帶責備,變了憤怒。
“我說阿蘭最近怎麼這麼不對勁,現在想想,真是自從跟你親近之后就變了個人呢!是你把他們姐弟倆教壞了!”
“你自己有娘生沒娘教,就來教壞別人家的孩子,真是好沒有道理!”
“你這丫頭,看你之前悶不吭聲,還當你是個憨厚純良之輩,沒想到竟然這麼惡毒,教唆自己的弟弟妹妹違抗長輩,甚至還想毀了一樁好親事!我們三房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樣整我們!”
“夏沉煙,你趕給我滾出去,別讓我再看見你靠近我們院子,否則你來一次我打一次,你可別說我做三叔的不留面!”
夏凱夫婦倆人怒極,因著剛才夏云蘭說了退婚的話,又得罪了張家姑子,這倆人為了挽回,自然是恨不得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夏沉煙頭上,這樣他們回頭還能跟張家姑子好商量。
“不是這樣的!我的事跟三姐無關!”夏云蘭小臉煞白,萬沒想到還是把夏沉煙牽連進來了,連忙開口解釋。
夏凱手一揮,一掌扇過去,怒罵道:“你給我閉!你的賬,等會兒再慢慢跟你算!”
王氏手指過去,幾乎懟到夏沉煙的臉上,罵道:“你怎麼還不滾?是想讓我們人把你打出去麼!那到時候,大家臉上可都不好看了!”
夏沉煙先前不開口,是因為要看看夏云蘭的態度,是否值得自己幫忙打點這一切,如今確定了夏云蘭的心意,那麼既然出手了,就要好人做到底。
何況這倆人罵到頭上,豈會善罷甘休,平白挨了這一遭?
冷眼看著自己這三叔三嬸的臉,哪還有半點人樣,分明就是一對潑夫潑婦,面目可憎得很。
角勾起一個寒涼的笑意,緩緩說道:“我走可以,不再過問三房的事,也可以,那攝政王殿下那邊,就由三叔三嬸你們去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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