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要到月底,夏府的氣氛越來越繃。
八月初星斗神殿納新選拔,就意味著上一屆弟子的結業考核時間到了。
然而夏云杏還昏迷著,相國公府那邊卻沒有任何靜。夏修壯著膽子去詢問,得到的答案也是尚未有那個瞎眼老頭的消息。
這個結果也算是在夏沉煙的意料之。
西巷子這種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彼此之間的了解說多不多,說也不。
真正常住在這里的人之間,還有個不文的規定,絕不會輕易暴/對方的行跡,否則會遭到其他人的厭棄。而長期流的人,更不會清楚旁人的行蹤。
所以,雖然有人從懸賞榜上認出了張瞎子,可沒人知道他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也就無法提供什麼有效的線索。
夏劉氏本來就子急躁,這麼些天過去,早就按捺不住了,又聽夏沉煙提起,在學堂里聽到別家閨秀說,家里的兄弟姊妹們都在準備應對星斗神殿的考核了,夏劉氏心里便越來越慌張。
不行!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夏劉氏打定主意,又怕強勢的婆婆和沒主見的丈夫不同意耽誤事,于是獨自去東院見了夏沉煙。
鑒于這段時間總是頂著一張沉沉的臉到怪氣,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就這麼去找夏沉煙拿藥,讓低聲下氣地哀求夏沉煙那就更不可能了,所以特意上街買了些東西,打著送給夏云影的名義,這才去的東院。
午后正是閑暇消食的時候,三兄妹聚在樹蔭底下玩跳房子。
這麼稚的游戲,夏云疏原本是拒絕的,結果拗不過夏沉煙和夏云影的苦苦哀求,只能參與進來。
于是夏劉氏一進院子,就看見平時穩重老的夏云疏正抬著一條,單腳在地上畫出的九個格子里蹦蹦跳跳,還因為作笨拙遭到了夏沉煙和夏云影無的嘲笑。
“喲,幾個人都多大了,還這麼孩子氣呢!”夏劉氏扯了一張難看的笑臉,努力做出和善的長輩模樣,上前去打招呼。
夏云疏一見,原本還笑意盈盈的臉便毫不掩飾地垮了下來:“你來干什麼?”
夏劉氏被擺了一張臭臉,也不敢惱,難得好脾氣地陪著笑臉:“這不是老三月底就要回神殿去麼,路途遙遠,我這個做二嬸不幫忙打點一下怎麼行?這不,買了些吃的用的,讓你在路上也能舒適些!”
“這些我用不著。”夏云影也不怎麼給面子,“這次我先不回主殿,而是奉師命去朱雀的分殿,不過幾天路程,用不著這麼費心勞神。”
夏劉氏笑臉微僵,心里有些暗暗地著惱,都這麼自降份示好了,偏偏這三兄妹這麼沒眼力見,一點不給面子,真是沒禮貌。
果然是有娘生沒娘教的!
忍住翻白眼的沖,夏劉氏說了幾句和話,夏沉煙也明白了對方的來意。
其實夏劉氏著急,夏沉煙也不是毫不為所,畢竟還等著夏云杏醒過來幫忙搭橋呢。如果夏云杏繼續昏迷著,的計劃也要被迫更改。既然現在夏劉氏都找上門來了,也就順水推舟為好。
夏沉煙從自己的柜子里翻出一只折了三角形的黃/符紙,說道:“上次熬好的那一帖符水已經放了太長時間,肯定不能喝了,還好上次那個仙長多給了我一張符。不過仙長說了,這符咒不能被人看見,否則便會失靈——”
夏劉氏拆符咒的手尷尬地頓住,眼珠滴溜溜一轉,見夏沉煙說這話的時候表特別認真自然,不像是裝出來的,雖然心里有些不甘,但為了救兒,只能生生忍住了,問道:“然后呢?”
夏沉煙找了一只火折子出來,又讓紫陌去打了碗清水,然后用火折子將那張符紙點燃,煙灰都化進了水里。將這碗符水攪拌均勻,拿給夏劉氏。
夏劉氏端著這碗黑乎乎的東西,滿臉掩飾不住的嫌棄,還帶著一狐疑:“這東西,真能治病?”
“按照仙長的說法,人昏迷得太久了,魂魄就會離,所以才會出現明明沒有病癥卻怎麼都醒不過來的況。這符咒不是治病,是還魂!”
夏沉煙一本正經地說著怪力神,卻由不得夏劉氏不信。
之前相國公府也,那瞎眼老頭說過相國公府公子也是丟了魂,符咒就是給他招魂的。
聽著是離奇了些,可人在走投無路的況下,難免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夏劉氏現在便是如此。
把心一橫,是將這碗符水灌進了夏云杏里,雖然昏迷中的夏云杏不會主吞咽,符水順著角流了出來,不過總算大部分都被灌了下去。
里面剛喂完藥,外面就傳來了急切的聲音:
“老夫人,您慢點——”
屋的幾人回頭,果真瞧見老太太夏孫氏拄著拐杖踏著小碎步,快步走了進來。
“你們背著我在搞什麼?”老太太手指著夏劉氏,怒氣沖沖地問。
夏劉氏臉一白,雖是早料到會被老太太發現,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面對老太太的時候,還是不免心虛,扯了扯角說:“娘,那個……三丫頭擔心杏兒的況,我這心里也一直揪著,眼看著神殿考核時間就要到了,總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我就想著,不如用三丫頭的法子試試看,或許……”
“你們給杏兒喂了沉煙上次帶回來的那個符水?”夏孫氏眸一沉,死死地盯著夏劉氏。
對于夏沉煙,夏孫氏心里是有防備的,就算認為這個丫頭是草包、沒腦子,但不代表就完全放松了警惕。
傻子也會害人,這世上只要是活著的人,都有可能害人!
夏劉氏明白夏孫氏的擔憂,趕說道:“那符紙是今天才燒的,我親眼看著整張紙條化符水,親手喂給杏兒喝的!”
自己的兒,當然不可能有半點馬虎,什麼都是親力親為的。由自己把關,自認為不會出什麼問題。
夏孫氏眸中掠過一道:“你看到那張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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