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以前是一座妖寺,專門迷暈來上香的子,賣到番邦為奴為婢。十幾年前被人揭穿后,廟里的妖僧被死,破廟也因此荒廢下來。可惜當時的兵只顧著抓人,沒發現大堂佛像下的地道。而一次偶然,傅挽笙發現了破廟下的地道。
傅挽笙之所以選這里做和宋綠腰的聯系地點,除了位置,沒有人煙外,大堂佛像下地道也是其中之一。比如到今天的事,就能借地道逃離。
等逐風,須子和老鬼覺事有些不妙,沖進破廟后,發現黎綰青和那個黑子不見了,只剩下昏在大堂中的宋綠腰。讓他們想不通的時候,他們已經守住破廟的各個出口,黑子又是怎帶著自家夫人離開這里?
或是慌了,竟沒有發現佛像下的機關,抱著傷昏迷的宋綠腰匆忙趕回侯府。
地道通往城外一片荒林,走了大半個時辰后,黎綰青便坐在草地上,捶著雙,賴著不肯走了。
荒林偏僻,又走了這麼久,想來他們一時半會找不到這里。傅挽笙也有些累了,索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下,稍作歇息,手里的暗匣子始終對著。
見傅挽笙過分警惕,黎綰青笑笑道,“我中了散功,跑不出你手心,你不用那麼張。”
話雖這麼說,傅挽笙卻放松不下來。在上發生了太多不可能,不能有一松懈。
黎綰青見此,也不再說什麼。就地躺下,休息了會兒,突然坐起來,對傅挽笙說道,“肚子了。”
傅挽笙冷冷道,“忍著!”
黎綰青撓著腦袋,憨憨一笑,道,“肚子里那個了。”
這種況下,竟還能笑得出來,傅挽笙震驚的同時,更是萬分不爽。別過臉,道,“我不喜歡那個孩子,死更好!”
黎綰青靜靜道,“我知道。所以你讓阿華和宋綠腰不是害我命,而是想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那麼恨我?連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過?”
傅挽笙不說話,可心里多知道,和剛才說到一半的‘忘了’有關。
想著,開口問道,“剛才你說‘忘了?’我不是故意想忘了,是我真的記不起來了。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忘了什麼事?”
傅挽笙突然起,當以為這次同樣不會回答的時候,卻突然開了口,“在意。”
一愣,“什麼?”
幾秒后,傅挽笙說道,“因為你在意那個孩子,所以我要殺了他。”
黎綰青一如既往死不正經的打趣,“我還在意孤宿白呢,你怎不殺了他?”
傅挽笙猛地回頭盯著,眼底閃過一微不可察的猩紅,頓了頓,道,“因為打不過。”
這說的倒是句實話。黎綰青也想通了一件事,起拍拍屁,道,“所以你留在蕭庭燁邊?”
傅挽笙不答,漸漸松開了按著暗匣子發開關的手指。
黎綰青一邊用話語引開傅挽笙的注意力,一邊不聲靠近,“我想了很久,還是沒想起來。我到底忘了什麼事,讓你要殺死我所在意的,使我陷痛苦。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
傅挽笙毫沒察覺到的靠近,沉浸在過去的記憶里,面上一片慘淡,“呵呵,以前說過的話都忘了,真是干脆……”
黎綰青突然出手將傅挽笙按到地上,搶過手里的暗匣子,用力扔向遠。見傅挽笙還掙扎,抬手在上幾個要打了下,霎時傅挽笙不了。
一番折騰,黎綰青累得氣吁吁。不忘把傅挽云翻過來,則坐到一邊草地上,吃力著臉上汗水。
散功無藥可解,除非傅挽笙主出解藥,不然只能等時效過后。不過看傅挽笙的樣子,絕對不可能會把解藥給。而且對的了解,不會隨帶著解藥。
想通這點后,黎綰青也懶得開口說這件事。倒是想起剛才沒說完的話,轉頭看著傅挽笙,道,“我只是封了你道,沒封你啞,你可以繼續說剛才的話題。”
傅挽笙不了,索閉上眼。
黎綰青無奈嘆了口氣,順勢躺在草地上,腦袋離腦袋很近,使壞的用腦袋輕輕撞一下腦袋。一下接著一下,里還哼著歌謠。
傅挽笙煩了,厲聲道,“別做那麼無聊的事!”
見終于得說話,黎綰青停止使壞,順手拔了草叼在里,故作可憐道,“我也知道很無聊,可是又沒其他事做……”
傅挽笙不耐煩低吼,“我對你做了那麼惡劣的事,你應該殺了我,難道這不是重要的事!”
黎綰青看著夜空,懶洋洋道,“笙兒,別鬧了。”
本想吼“不要再喊我笙兒!”,想來也不會聽,傅挽笙也懶得浪費力氣。卻是莫名一笑,沉思片刻后,開口問道,“你為什麼不恨我?”
黎綰青靜靜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換了其他人對我做這種事,已經死了幾百次。或許我打心底把你當妹妹,無論你做的多惡劣,我都會包容你。而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傅挽笙眼眶一熱,鼻尖一酸,說不出話。
野外的關系,夜空比平時看到的更璀璨明亮。圓圓的月亮,浩瀚的銀河,不勝收。
黎綰青笑笑道,“如果你真想我死,我早已經死了。當時從卓小哥口中聽到關于你的事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我記憶中的笙兒單純善良,是在傅府那個地獄里,唯一給我明和溫暖的人。其實對于過去,我記憶中有一片空白,或許那片空白,剛好是忘了和你的約定。所以現在你能告訴我,當年我對你約定了什麼?”
傅挽笙默不作聲,以為不在意自己,才會瘋了般揪著過去不放。如今聽來,很在意,又何必提起過去忘記的事。
黎綰青不想再勉強,沒有追問,輕輕嘆了口氣,道,“不管怎樣,天亮后,你就離開京都。想去哪里都好,我都會給你安排好……”
傅挽笙突然開口道,“我不會走!”
黎綰青疑道,“為什麼?或是你從蕭庭燁那邊聽到了什麼消息?”
傅挽笙“嗯”了一聲,猶豫片刻后,道,“想來你也覺到了,近來太子府太過平靜。這因為段時間蕭庭燁正忙著和皇后較勁,試圖把政權從皇后手里搶過來,沒空針對你和孤宿白。我想兩個月,蕭庭燁就能奪回政權。蕭庭燁奪回政權之后,第一個就會對付澤淵侯府。”
黎綰青道,“原來你是怕到時候蕭庭燁對付侯府,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擔心我,所以今晚帶走我。”
傅挽笙臉一紅,嚷嚷道,“誰……誰擔心你!別自作多!”
見傅挽笙竟然結起來,黎綰青哈哈大笑,忽而眼神一沉,道,“你和托托都是蕭庭燁的手下,你為什麼要對付托托?席止言又是什麼況?”
傅挽笙想也不想的答,“自川東后,托托已不在為蕭庭燁效力。可是蕭庭燁需要托托,便抓住席止言,要挾托托。就在一個多月前,席止言趁守衛不備,逃出地牢,不知所蹤。托托武功太高,蕭庭燁忌憚,所以命我想辦法讓托托和孤宿白打起來。接下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和預料的差不多。想來一個多月前,秦素借故去寺廟燒香,就是去找不知所蹤的席止言。后來聽說席止言在京都出現,又回到京都。
傅挽笙頓了下,道,“過了今晚,你我又是敵人,我不會再回答你任何問題。所以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一次全問了。”
還別說,真有一個問題一直沒弄明白。
想著,黎綰青開口道,“黨之事,是否和蕭庭燁有關?”
傅挽笙忽然一笑,道,“你真問了個好問題,因為我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黨是雷霆,魁無死后,現在掌管雷霆的也許是鯨掠。現在的雷霆招募了很多世間頂尖高手,至于他們想干什麼,誰也不知道。”
而雷霆最后一次出現在半個多月前,殺了幾個五六品的京,便再沒有消息。
見半天不出聲,還以為怎麼了。剛要開口,聽到傳來的鼾聲,才明白睡著了。折騰了一整晚,還懷六甲,肯定累壞了。傅挽笙想著笑了笑,眼眶莫名熱了,不輕聲喃喃,“綰青姐姐……”
不知不覺,也進了夢鄉。第二天起來,沒看到黎綰青。旁邊的草地上用石頭著一疊銀票,數了數,至三萬兩,足夠食無憂的過一輩子。
想來昨天出發破廟前,就知道自己會來,所以帶上那麼多銀票,讓自己離開京都這個是非之地。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把自己當怪,連父母至親都是。唯有,不變的關懷。即便在知道自己做出那種事后,卻一如既往,還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霎時心頭暖洋洋的,攥手里銀票,腳步堅定往一個方向而去。
而那個方向——京都。
這次歸來,不是靖,而是傅挽笙。
若說對于‘傅挽笙’的記憶除了痛苦和不堪外,也謝‘傅挽笙’的份,得以認識黎綰青。
此時心里想著一句話,綰青姐姐,你不是我的同類,但我愿意變你的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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