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尾,還有些倒春寒的意思。凌晨時分隋益走出機場,被迎面撲來的寒意驚了個冷戰。在機場打了車,他直接報了家里地址,便靠在后排座位上閉了眼。晚間高架暢通,不過20分鐘就開完了平素要大半個小時的路。
其實本來他這次出差可以不用趕這麼晚的航班,只是因為家里有人,他歸心似箭。
開了碼鎖進去,屋里一片漆黑。隋益將行李在玄關放了,一面下了外套。聽到外間靜,房間門開了,隋母探頭看他,“回來了?”
“嗯,孩子醒了嗎?”他摟了隋母一道往后的房間里走去。嬰兒床上的兒穿了件米黃的兜衫,酣睡正香。
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圓潤的臉蛋。比起第一次見面,他長大了太多。
隋益手想去抱小嬰兒,隋母忙忙閃攔住,一臉的嫌棄,“你回來之后洗手沒有?進來就抱我孫子,有病毒怎麼辦?”
隋益失笑搖頭,也不分辨,轉自出去洗手。蘇澈將兒子丟給他之后父母就像得了西洋鏡一般喜歡,再加上孩子白皙,眉清目秀的。帶去醫院檢,都有醫生夸這孩子長得好看。隋益這父母就更加寶貝得了。這會他接了母親和孩子過來小住幾日,父親恨不得24小時連網視頻看大孫子。
洗了手回來,小家伙堪堪醒轉,到了加餐時間正在嬰兒車里哭鬧。隋益過去抱了他在懷里哄,“丟啊你乖,在準備你的宵夜,很快就能吃了。”
隋母一邊手上忙活,一邊不忘說道:“聽聽你這當爹的,給孩子取的什麼小名,丟啊這麼難聽,我孫子難道就是大街上撿來的啊?”
“你們不喜歡可以大名隋聿修,我個小名怎麼了。”隋益不滿的嘀咕,順勢接過了母親沖泡好的瓶,試了溫度后給孩子喂。
隋母知道這孩子的母親是誰,畢竟當初死活鬧著要走人的是自己,這會抱著人家生的孫子,總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拿人手。所以此時看著兒子這樣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在旁拉了孩子的小手逗趣,緩解尷尬。
喂完,抱著拍了嗝。隋益看著他在懷里闔了眼便抱著要往自己房里走,隋母忙忙了手,“孩子還是跟我睡吧,你明天上班。”
“沒關系,我明天上半天可以在家休息。”隋益頭都沒回,將那的小生命徑直抱了回去,隋母雖然羨慕嫉妒卻也不好再行阻止。
之前他為了這個早產的孩子和蘇澈貿然回國張竟天也沒說什麼,待他照舊如初,隋益自覺不妥,這之后也就再沒有過這種先斬后奏之事。此次年后連軸轉出了九天差,想孩子了才讓母親帶著過來小住一段。
放在自己床上時,孩子突然驚了一跳,隋益忙忙抱了在懷里。也不敢懶怠放下來,攬了他一道躺在了床上。他不敢開大燈,只開了靠墻的一盞夜燈。溫暖的橘影下,看得出這孩子眉眼上半部像極了他,但嘟瞥眼的神則系數傳自他的母親。
“丟啊,想不想媽媽?”握著孩子的小手,當父親長嘆了一口氣,此時懷里的小嬰兒應景的扭了下,發出了短促的一聲哭。
隋益不得不再將他抱到了懷里,輕晃著哄,待得這寶貝安靜下來。他著那張糅合了兩人長相的小臉,低語道:“丟啊,其實爸爸也想媽媽。可是,我們該去哪里找媽媽呢?”
第二天的高爾夫球場上,野外空曠風略有些大,蘇澈不住打了個噴嚏。
旁側帶的老球關切了句,“冒了?”
“沒事。”蘇澈搖了搖頭,來這間高爾夫球場當球不過半天。此前沒有經過培訓更沒有過球桿實在是一竅不通,如此,自然連累了搭檔的老球。聽了的回答當即柳眉倒豎厲聲道:“沒生病這麼滴滴的做給誰看啊?你還指我幫你收拾爛攤子啊?18啊,你指我一個人走完?”
“對不起。”蘇澈垂了頭,低了頭上的帽檐,似是回到了之前那樣怯懦自卑的樣子。老球沒再理,冷哼之后就過去陪客戶聊天了。蘇澈垂著頭,帶桿過去。忙活到一半,有人過來朝出聲,“休息一下吧。”
蘇澈抬了眼,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正是目標人張紹生。意識到計劃奏效,當即出一副容的神,“多謝關心,但是我休息會連累我的拍檔,還是不了。”
“你的拍檔就是剛剛那個人?”張紹生過來沒多久就注意到了蘇澈。因為確實是什麼都不會,然后被帶的老球罵了一路。本來這種程度也吸引不到張紹生這種老狐貍,最終促使他過來的原因是的長相。
蘇澈長得七分像母親,所以落在張紹生的眼里就稀罕了。過來客套了兩句,他終是忍不住開了口,“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人。”
“這世上,人有相似有相近,不稀奇的。”蘇澈牢記了曹敏琳的教導,把他當個男人,擒故縱,不能表現出積極的樣子,當然也不能完全不放在眼里。
著蘇澈遠去的背影,張紹生陷了沉思。
當初他的婚姻是實打實的政經聯姻,與自己的那紅背景的妻子并沒有什麼。生下兒子張竟天后,張紹生就搬離了大宅獨自住到外面。之后就與在帝都讀書的蘇澈母親相遇,近而相。那時候蘇澈母親并不知道這風雅溫的男人家里早有妻室,如膠似漆得膩歪在一起,直到張紹生的原配帶著四歲的兒子找上門來才知道自己被當了小三。
之后張紹生面對家中的力,終是扛不住力向蘇母提了分手,失落之下就接了一直在邊關懷的蘇澈父親。兩人回到N市后領證結婚,之后迎來了蘇澈的出世。原本這一家也能生活和睦,可是張紹生卻偏生和蘇澈母親再遇了。知道生下了兩人的兒嫁給了別人,張紹生不住沖的向做出承諾,兩人各自離婚,再帶著蘇澈重組家庭。
所以,蘇澈母親回去向父親提了離婚。
接不了自己十幾年的委曲求全還換不回神的青睞,蘇澈父親終是走上了絕路。而張紹生回去提了離婚后,家里的妻子也是死活不肯,本來子就弱,害怕這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出事他便也只能暫緩當沒事發生。
原本想著過些天再去看看蘇澈母,誰知道他這過些天去卻聽說了那個慘案。蘇澈的父親砍死了的母親。痛失人,張紹生暫時也沒心再管其他,心懷悲傷得返回了帝都。結果家中等著他的又是第二個噩耗,妻子也突發心梗阻就這麼意外離世了。
張紹生本就是被全家寵大的爺,只知道來手飯來張口,沒有半分抵風暴的能力。面對連番變故便有些不了了,撒手一扔徑自跑出去躲清靜了,還其名曰凈化心靈。方親戚雖然不滿這當丈夫的行為,但家中靠山是已經過世的老首長,這人走茶涼的也不敢多鬧騰,再有看著張家人的真金白銀極近哀榮的喪葬事宜辦的還算面便也略消了氣。只是兩人唯一的兒子張竟天這次之后跟著方的親戚回了N市,四年后,才因為一些事被他舅舅急送回了帝都。
那時候張紹生已經久未見過兒子,他不單已經長得比自己高,鷙的神看的他都不住心頭一涼。于是,他也沒按照舅舅說得與兒子談那勞什子心。打發了手下人,安排著他出了國。
這兩年,大概是張竟天年紀也大了,不再像青年時期那版冷,張紹生與兒子也能說得上幾句話。
他要自己辦實業,張紹生就負責投錢,他要在自家公司找人,張紹生也任他折騰。面對這個兒子,張紹生這種行為也稱不上是疚或者其他。畢竟他自小到大的詞典里都不會有對不起這三個字,僅只是因為他對那些東西并不看重,既然有人要就給了。
況且,這人還是自己兒子,就更沒什麼要了。
結束了高爾夫球場的活,張紹生又在場梭巡了一番。卻并不見蘇澈的影,心下雖略有些悵然倒也沒有過多在意。
長得相像,確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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