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開之后,映蘇澈眼簾的就是前方唐北北踮腳吻上隋益的場景。他推開唐北北的時候,正對上全無表的一張臉。心下泛起幾許慌,卻強自鎮定問了句,“你去了哪里?”
因為手機摔壞,整個下午到現在沒再接過電話。此時迎著他的質疑,只垂了眸并未作答。站在旁側的唐北北反表現出了刻意的稔,“早知道你也在,今晚就一起約吃飯了。”
話音方落,幾人后的大門意外打開,隋益母親繃著一張臉自門后現,冷聲道:“約吃飯怎麼能了我呢,是吧?”
“媽?!”意外看見隋母,隋益見鬼般的滿臉愕然,隨后下意識將視線轉到了唐北北上。看到隋母比自己這個做兒子的還要熱,殷勤上去挽了的手臂,滿臉恰如其分的驚喜,“阿姨,你怎麼會過來?”
“自然是想你們,過來看看了。”隋母這個年齡段,退休之后無所事事想抱孫子想瘋了。可隋益遠在帝都放飛,自己不太好管。上唐北北乖巧可人又甜,雖不常見面卻是微信電話聊得歡,所以心下早將當了自己兒媳婦的不二人選。
此番遇上蘇澈這事唐北北只裝作不經意的提了句,隋母追問后知道兒子居然為了個有案底的人要和自己認定的兒媳婦分手,當下就決定要殺上門來給唐北北撐腰。兩人就此瞞著隋益,計劃了隋母的這次北上。
只是按照本來設想,隋母可以在唐北北和隋益不在場的況下解決蘇澈,沒想一整個下午都沒回來。在和唐北北聯系之后,就借著公司應酬的名義拖住了隋益。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三方人馬到底還是意外會師了。
隋母拍了拍唐北北挽著自己的手給予無聲的鼓勵,隨后轉自向了蘇澈的方向,略略瞇了眼,“這位是……”
還沒等隋母說完,隋益就一步出去擋住了后垂著腦袋的蘇澈,道:“我改天再和你介紹,現在不早了,我們先送唐北北回去吧。”
“送什麼啊,我們是一家人,要送也是送那個外人離開。”隋母終是演不下去,怒瞪向兒子。
隋益皺眉先看了唐北北一眼,跟著才向隋母,帶了些許祈求,“媽,我的事你能不能不管?”
“還你的事,什麼你的事啊,這你將來娶得老婆是我孫子的媽。我不管,不管你就給我找個坐過牢的回來?不清不楚的,以后人家怎麼看我們家,怎麼看你爸?你爸一輩子清高,你就打算讓他被人著脊梁骨說有個吃牢飯的兒媳婦?”越說越來氣,隋母撥開了隋益,“我倒要看看這人什麼樣,迷得你都六親不認了?”
隋益脾氣上來,頂著不讓,“我怎麼就六親不認了?”
“你還顧念我是你媽就趕把這的理了,和北北好好過。”
“我說過了這是我的私事。”
“你!你簡直,你……你是要氣死我。”隋母推不開兒子,撲上來捶打。唐北北眼見有些鬧大了,忙不迭過來勸架,往后拉隋母,“您老別氣,隋益也是一時想不開。”
“你聽聽,你聽聽,北北這麼好的姑娘現在還不計前嫌為你說話,你再看看你護著的那個。”
聽著隋母的一哭二鬧隋益心生煩躁,調開視線不再開口。就在這暫緩的空檔,本是一言不發的蘇澈突然輕聲開了口,“對不起。”
這話似是在原本平靜的湖面掀起了軒然大波,隋母的視線落到了上,在隋益反應過來前,已經甩開唐北北沖向了蘇澈。
“是你,你是害了優優的那個人,是你。”
本就和何優璇的母親是閨知,自然也知道蘇澈這麼號害人。十年,并不夠改變一個人本的容貌。認出了,新仇舊恨一道襲來,隋母也管不了什麼理智就要去揪蘇澈。
隋益見勢不妙忙忙上去擋,“媽,你別沖。”
隋母真是恨極了,知道不了蘇澈二話沒說反手一個掌到了隋益臉上,而后手指微的指向后頭的蘇澈,“這個人,這個人害的優優那樣你不是不知道。現在呢,你看看你的行為,你對得起優優對得起我和你爸媽?我們如珠如寶的養到你二十八歲,舍不得你一指頭,怎麼就能養出來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來?你就是不跟北北好我也能理解,但是我不理解你怎麼就豬油蒙了心非要和這個人在一起?”
迎著母親的指責,隋益一言未發。那邊唐北北亦滿臉愕然,實在不清楚隋母是緣何認識蘇澈的。正自疑之際,眼見隋母那邊突然捂著口大氣。隋益下意識手要扶,卻被拒絕,隋母轉自去尋唐北北,“北北啊,阿姨上輩子肯定是做了什麼孽。”
“阿姨……”唐北北言又止的垂了眸,看著隋母一翻白眼竟是暈了過去,嚇得驚聲尖。
最后,隋母被救護車送進了醫院。
“別惹我。”隋益站在急救室門前面凝重,唐北北本想出聲安,被他這三個字嚇住了,輕咬了下后往蘇澈坐的方便座椅旁走去。
面怔怔,自從看到隋益和唐北北那幕到現在一直都沒有什麼變化。
遙遙看了眼隋益,唐北北心緒難平朝質問道:“鬧這樣你開心嗎?”
聽著唐北北的質問,不自覺的抖了抖。其實聽到了他們每一聲爭執,在帝都這兩個多星期以來,一直都下意識的拒絕去思考自己和隋益之間的關系,也就不可能再費心去理清隋益那邊的人際。現下恍惚意識到,唐北北才是隋益的正牌友。而,就如隋母所言是個不清不楚的東西。
垂了眸,輕聲道:“對不起。”
這樣的話落到唐北北耳里,仿佛是蘇澈作為第三者勝利的諷刺。眼里迅速堆積起淚水,在隋益抬眸看向兩人這邊時捂著臉轉過了。
走道間,蘇澈和唐北北一坐一站,隋益站在急救室門前,三個人猶如兩個世界。
此時搶救隋母的醫生走出急救室尋找家屬, 穿堂夜風裹挾著消毒藥水的氣息撲面而來,蘇澈抬了頭,看著隋益和唐北北一前一后進去。
白熾燈下,只剩了孑然一人。
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結局,從頭至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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