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媽上樓去喊凌墨言的時候,凌墨竹就已經在心里發覺不對勁兒了。往常自己來,每一次凌墨言都歡天喜地的跑出來跟自己聊這聊那很是親。
這一次如此反常,讓凌墨竹的心里怎麼能沒有疑?
所以才一直坐在客廳里等,等待著唯一的妹妹下樓來跟自己見上一面。
果然不出所料,凌墨言剛一出現在二樓平臺上,凌墨竹就注意到了蒼白憔悴的臉。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妹妹如此萎頓,凌墨竹在心里暗暗的想著。
從小到大,能讓凌墨言變這般模樣除了冷冽又有誰能有這樣的好本事呢?看見妹妹的模樣,凌墨竹愣是把已經到了邊的話咽了下去。
還能說什麼呢?
難道要跟妹妹說,在冷氏的步步之下,現在的盛家已經到了瀕臨破產的地步,要妹妹去跟冷冽求求,請他們給盛家留一條活路?
當然,這的確是此行原本的目的,也是公公婆婆強加在上的任務。
可是當凌墨竹對上妹妹那雙了無生趣的眼睛時,發現那些在心里準備了許久演練了無數遍的話,竟然不忍說出一字半句。
公婆所代的任務自然是無法完了,回去之后一頓奚落肯定是免不了的。可那又怎麼樣呢?跟自己妹妹所承的委屈比起來,自己聽幾句難聽的話又有什麼關系?
但是對于盛家瀚,凌墨竹是心懷愧疚的。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發現公司里的財務,如果早一點兒發現早一點兒做出準備,現在也不會敗得這麼慘。
也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多積累一些人脈,往常那些富太太們的聚會如果能多參加一些,現在或許還能找到一兩個愿意對他們出援手的人。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假設永遠只能是假設。幫不了盛家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公司垮掉。
低頭看著兩只握在一起的手,凌墨竹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冷家的半山別墅里,凌墨言送走姐姐,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了下來。劉媽適時的端上來一杯熱茶,剛要退下去的時候卻被凌墨言住了。
“劉媽。”凌墨言手里捧著姐姐留下來的食盒,有些傷的問道,“今天姐姐來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總覺得今天的凌墨竹有些不對勁兒,可凌墨言又說不出哪里有問題。
劉媽聞言想了想,有些遲疑的說道,“大小姐除了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之外,好像也沒什麼。不過,自打我認識大小姐以來,好像一直是這樣子。”
聽了劉媽的話,凌墨言嘆了口氣,“是啊,一直是這樣子。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發自心的笑過了。”凌墨言幽幽的說道,思緒卻飄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凌墨竹還沒有出嫁,沒課的時候,姐姐會抱著秋千,會帶著出去玩,會給買甜甜的糖果……
那時候的凌墨竹跟現在一樣,高貴典雅溫嫻淑。只是那時候的凌墨竹笑起來眼睛是彎的,角是翹的。不像現在,明明在笑卻讓人看了莫名的心疼。
“太太,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去忙了。”劉媽輕聲問道。
太太兩個字功的拉回了凌墨言的思緒,也功的刺痛了凌墨言的心。下心頭的酸苦,凌墨言輕輕的擺了擺手。
劉媽下去之后,凌墨言一個人坐在客廳里,一邊嚼著姐姐親手制作的糯米餅,一邊喝著劉媽泡的清茶。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這兩個人知道自己的里發苦,竟然不約而同的在食里加了糖。甜味在舌尖兒上綻開的時候,凌墨言的心里真的稍微的好了一些。
一盒糯米餅吃完,凌墨言開始盤算著自己下一步該作何打算。既然冷冽已經跟自己的真重歸于好,看來自己在這棟房子里的時日也屈指可數了。
難道還要等著人家出面趕自己走嗎?凌墨言并不認為就憑自己現在脆弱的心靈還能承得了那種侮辱,所以干脆趁早搬出這里吧。
凌墨言一邊想著一邊掏出手機,想上網找一下公司附近的租房信息。
輸各種限定條件,點擊篩選,凌墨言一邊嘆著信息時代的方便快捷一邊在沙發上躺了下來。一條一條的翻看著合適的房源信息,凌墨言把所有能看得上眼的房子全部做了標記。
“叮咚”
手機忽然響起了一聲提示音,是某個新聞件向凌墨言推送了一條頭條新聞。
本來并沒有在意這個曲的凌墨言在點擊房源信息的時候不小心一下子點到了這條消息通知,手機的界面一下子從租房件跳轉到了新聞件。
《盛氏集團瀕臨破產,冷氏一族或要趕盡殺絕》
醒目的標題讓凌墨言頓時如遭雷劈,脆弱的心領瞬間宣告崩塌。
冷冽,你對我當真要如此絕嗎?
凌墨言騰地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就往外沖,可還沒等沖到門口,便停下了腳步。
要去找冷冽求嗎?還是要去找冷冽理論?如果求能夠有用的話,冷冽打從一開始就不會對盛家手。
既然對盛家了手,就說明在冷冽本沒有把放在眼里。
凌墨言渾抖的站在屋子中央,死死咬著下漸漸的滲出來。
今天姐姐來說了一些奇怪的話,當時凌墨言還覺得奇怪,現在想來卻是再正常不過。
怪不得自己提到要出國去看姐姐的時候,姐姐會是那樣的反應。看來出國是假,盛家破產之后姐姐怕是要搬到平民區去了。
怪不得在說再見的時候姐姐會是那麼的悲傷,原來是打算著跟自己再不相見,是不想讓自己看到落魄之后的樣子嗎?還是不想因為而讓自己和冷冽之間再有裂痕?
凌墨竹是凌墨言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冷冽不止一次的用姐姐的優渥生活威脅凌墨言。然而這一次,冷冽卻是說都沒說就對盛氏下了手。
冷冽,你對我竟絕如此嗎?凌墨言手去滿臉的淚痕,一雙通紅的眼眸里除了滿滿的恨意,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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