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夏芷瑜所要求證的事不宜外傳,所以特別去租了一輛馬車代步。那車夫心腸不錯,見夏芷瑜行匆匆,要去的地方又是藥鋪,以為是京城外頭來人,急著給家中病人抓藥尋大夫,便好心提醒了,這附近就有很多家藥鋪,有些近的多走幾步就能到,本用不著馬車。
夏芷瑜在這附近也不是住了一天兩天了,說得夸張些,閉著眼睛都能尋到至三五間藥鋪,但問題是,這附近藥鋪的很多大夫都被請到府里頭過,夏芷瑜怕被認出來,便只能往遠了去。
“多謝您告知這些,但這附近的大夫,我都看過了,他們都說……沒法子,我就想往遠一些的地方再去問問。”
本就是胡謅的,所以夏芷瑜并未說得太過明確,只說一半藏一半的,讓這車夫自己去猜測去,果真下一刻,夏芷瑜就見他面上出了同之。
“原來是這樣,這位夫人您也別太灰心了,這好大夫還是有的,不是說這個大夫說沒法治,那個大夫就真治不了了。那您就趕上車吧,我倒是知道城南那兒有間藥鋪的大夫,醫高明,人也好,這診金也收得不多。”
按照夏芷瑜的意思,本來是想去城西的,因為那兒比較偏僻,不容易遇上人,但既然車夫都這樣說了,一個‘病急投醫’的也不好說些什麼,反正是戴了帷帽的,尋常也難被人看到容貌。
大約是覺得夏芷瑜要辦的是急事,那耿直的車夫一點兒都沒控制車速,夏芷瑜只聽他鞭子揮得啪啪響,坐在馬車上頭呢,則被顛得七葷八素的,直反胃想吐。
“夫人,到地方了。”這句話于此刻的夏芷瑜來說無疑是天籟。
“好,我知道了,容我先緩緩。”夏芷瑜倒是想第一時間起的,但被顛得有些頭暈。
大約真如那車夫所言,這里的大夫醫高明又收費不高,所以來求診的病人比夏芷瑜想象的要來得多。夏芷瑜見前頭排隊的人還有不,便讓車夫替排隊,則去一邊先替謝姨娘拿藥。結果一到了藥柜跟前,才發現這兒的隊伍也不短。
最后終于到的時候,夏芷瑜只覺得兩有些酸疼的覺,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站過這樣久的時間了。
這兒剛把藥方遞給抓藥的伙計,還沒來得及拿藥、付銀子呢,替排著隊的車夫便跑了過來,“夫人,快,那兒到你了。”
“可是我這……”
“我替您抓藥,您快去,那大夫人好沒用,后頭排著隊的人可沒什麼耐呢。”
他這麼一說,夏芷瑜將心比心地想了一想,忙往大夫所在而去。
那車夫一離開去找夏芷瑜,他后頭的人立馬就坐到了大夫跟前的椅子上,很主地把手放在了藥枕之上,等著大夫給探脈診病,那位大夫卻老僧坐定一般一不。來看病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得罪大夫的,那人只以為大夫是看診看久了有些累了,到他了,準備休息會兒,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大夫手,不但他開始著急了,他后的人也開始著急了。
“大夫?您快給我看看吧,我這咳嗽了好些日子了,一直沒見好,藥也吃了不了,但就是白天晚上地咳嗽,要不是沒有咳出來,我家婆娘都以為我是得了肺癆了。”說著說著,他就開始捂住咳嗽了起來。
肺癆一難治,二易傳染,聽他這麼一說,又見他確實咳得厲害,他后的人頓時都齊整的往后退開了幾步,有些眷還把上帶著汗的帕子拿了出來,捂住了口鼻。
夏芷瑜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見有人坐在大夫跟前的凳子上,就以為這人是排在車夫前頭的,又見他后空出了一大段距離,便蓮步輕移,站到了他后。
“誒,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啊?哪戶人家出來的呀?怎麼這麼沒有規矩啊?不知道看診要排隊的嗎?”
夏芷瑜倒是聽到很多人義憤填膺地開了口,卻終究沒有能意識到他們說的這個人是。直到有人趁手推了一把,才轉過了頭,“你們說的是我?我剛才去那兒取藥了,但我讓人在這里幫我排隊了,他說排到我了,我才過來的。”
“你說有人替你排隊就有人替你排隊了?我怎麼就沒有看到呢?”
“對啊,替你排隊的人呢?你把他過來,我們認一認,看是不是排在我們前頭的。”
“我看就是瞎胡扯,看著咱們這兒隊伍有些了,就想趁隊。”
“就是就是,這麼熱的天,連臉都不敢,還不定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份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單槍匹馬的夏芷瑜有些沒有招架之力,正著急呢,就聽后有個稍顯蒼老的聲音道,“都住口,再吵就都別看病了。”
說話的,是鋪子里頭的大夫。在這個年代,大夫還是很人尊重的,特別是醫高明的大夫,眾人頓時都沒了聲兒了。
“起來。”那大夫接著又說。
這話,讓眾人有些聽不懂,想著他若是對夏芷瑜說的,不是應該是‘出去’嗎?隨后那大夫手敲了敲桌子,對著跟前仍然捂著卻沒有再咳嗽的人說,“剛才那人走之前與老夫說了,他是替一位戴著帷帽的婦人排隊的。還沒到你呢,你先起來吧。”
那男子不知道是因為咳嗽還是因為被點破了尷尬,臉紅得有些厲害,訕訕地起了。要真說起來,看病的人都是著急的,想早一些知道自己的病,覺得只要能早些對癥下藥,就能早些痊愈,早點免病痛的折磨。所以他剛才雖然聽到了那個車夫對大夫所言,卻依舊見針坐了下來。他倒不是質疑大夫的記,能做大夫的,那記必然是很不錯的。只是想賭一賭,萬一大夫也是想著反正給誰看病都是看,先看后看也區別不大,卻沒有想到這位大夫是個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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