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祠堂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柳淺染轉,看著眼前這麻麻的列祖列宗的牌位,心里五味雜陳。
四下無人,這里不免顯得有些森可怕,而柳淺染心中毫沒有恐懼,有的只是對丞相一家的怨念和恨意。
這些牌位上供奉的祖先,也都是的祖先啊。
同樣是柳家的兒子,為何丞相可以從小得到父親母親的關懷,而的爹卻只能從小遭排,在戰場上和敵人廝殺,飽塞外風霜的摧殘。
就是到如今,丞相府的人還都是這樣一副臉,讓他連認祖歸宗都不能。
阿爹的愿,恐怕是這一世都無法實現了。
也罷,既然無法實現,那便讓親手摧毀這一切,把這些虛假的表象撕開,讓父親看到那淋淋的真相。
畢竟日后長久的痛苦,好過如今一時的折磨。為此,甘愿做那個惡人。
柳淺染先是對著眼前的牌位拜了一拜,然后執了一座燭臺,燭臺上面一蠟燭燃得正旺。
柳淺染邁開步子,借著這蠟燭發出來的芒,在這祠堂里的每個角落翻翻找找。
沒錯,這一切都是的計謀。
讓宮玄夜手這件事,還在丞相府公然現,揚言帶走安國世子。后者囂張狂妄,被柳淺染反將一軍定然懷恨在心,倘若宮玄夜在此時說出其實就是他幫助柳淺染策劃了這一出戲,一定會暴跳如雷。
令柳淺染沒想到的是,事竟然進行得如此順利。安國世子還沒被帶到刑部去就落了事先設下的圈套,倒真是驚喜。
先后對圣上和宮玄夜口出狂言,這種罪名怎麼看都不能輕判了吧。就算仗著這一點,若是日后真的追究起來,和宮玄夜也能據理力爭,全而退。
等等,在擔心什麼。就以宮玄夜的份,普通之下怕是還沒有誰敢他,皇帝,就算是皇帝恐怕也不舍得,畢竟是那麼寵信的人。
離落到底有多寵信宮玄夜,并不是很清楚,只是之前從父兄偶爾的談里獲知過不信息。
夜王宮玄夜和諸位皇帝皇子的年紀相差并不大,跟皇帝相比自然算是年輕的了,而且以宮玄夜的格來看,怎麼看也不像是會討人歡心的主。是以他跟皇帝這一對忘年之,倒真是讓柳淺染刮目相看了。
綜上所述,離落不可能因為宮玄夜私自懲治了一個不爭氣的世子這麼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而遷怒于他,況且那安國世子自己沒本事,也怪不了別人,他做的那些事,也都是鐵打的事實,沒人給他安罪名。
所以大可以放心。
不過,自己為何要擔心宮玄夜,明明他和非親非故……
想到這里,柳淺染不皺了皺眉,勉強給自己找了個因為他是的盟友這樣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
便掌好了蠟燭,矮下,低頭繼續尋找自己要的東西。
沒錯,之所以費盡心機讓柳老夫人因為安國世子的事大發雷霆,就是因為想要進來這祠堂。
依稀記得,前世,有一年柳老夫人過壽的時候,又和柳霜兒等幾個丞相府小姐發生了矛盾,又不想讓父兄擔心,便獨自一個人跑到后院,站在池塘邊扔小石頭暗暗出氣。
就在覺得發泄得差不多了的時候,轉就要往回走,沒想到卻看見了一個人。
是丞相。
柳淺染當時心里第一個反應就是趕找個地方躲起來,畢竟這臉上滿是淚痕的模樣也不想讓外人瞧見,尤其是丞相府的人。
柳淺染找了一棵大樹,藏了過去,只留了小半個腦袋在外面,往丞相所來的方向地看。
他懷里不知道揣了一個什麼東西,正往祠堂的方向走去。來到門口,還不忘探出腦袋張一下,見四無人,這才關上門。
接下來祠堂里面發生了什麼柳淺染就不知道了,就在心里疑慮叢生,打算原路折返,離開這里的時候,忽然從不遠又來了兩個人,一邊走還一邊往祠堂的方向看過去,時不時還指指點點一番。
柳淺染覺得不對勁,急忙又藏了回去。
走來的人是兩個丫鬟,一一綠,兩人一邊指著祠堂的方向一邊議論。
“哎,你說咱們老爺奇不奇怪,別人家都是婦人喜歡祠堂。他倒好,三天兩頭往這祠堂好,你說這祠堂里有什麼好的?我之前跟著夫人進去過一次,森森的,我寧愿去廚房打雜一個月也不要去那里。”
子子看起來年紀要小一些,說話的時候面部表眉飛舞,眼睛里閃著亮亮的芒,很是活潑有趣。
“你這丫頭,以后說這話可別讓主子們聽見了,不然非掌你的不可。”
綠子顯得比較穩重一些,年紀也比邊的人大,見這丫頭如此口無遮攔,不開口嗔道。
“哎呀我這不是就跟姐姐你說嘛,當著主子們的面哪敢說,我知道姐姐你最好了,一定會告訴我的,對不對?”
子咬著旁人的手臂,歡快地撒。
“真是拿你沒辦法……”綠子緩緩搖了搖頭,語氣帶了三分無奈七分寵溺,“好好好我告訴你。”
子喜上眉梢,邊的人頓了頓,末了又正道:“不過這件事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你可不許說出去。”
“我保證不會說出去。”子舉起兩手指,信誓旦旦地發了一個誓。
綠子抬頭看了看四周,這才道:“這件事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本來也不打算任何人。那還得從我剛府的第五年說起……”
說完,面怔怔的,仿佛陷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子愣了愣,微微張大了:“姐姐你是從小就被家里人送到這丞相府的,倘若是你府的第五年……”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不驚呼,“那不就是近十年前?那個時候老爺都還不是丞相吧……”
“噓,你小點聲。”綠子忙捂住的。
子點頭,拿開了綠子的手,松了一口氣,輕聲道:“我知道了,姐姐你繼續說,我不打斷你了。”
綠子這才繼續道:“那年我還年,有次嬤嬤讓我幫忙去給夫人送點東西,在經過祠堂的時候看見了幾頁紙,那紙上面寫滿了麻麻的字。不過我從小就來這里為婢,也不認識什麼字,只覺得那上面的字格外端正好看,便撿起來多看了幾眼。”
“后來呢?”綠子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臉上是一臉滿足的表,眼中帶著旁人無法理解的笑意,說話卻是停了下來,急得子不由得催促道。
“后來……后來管家突然把所有下人聚集在一起,說是老爺丟了東西,大家心里都了一把汗,這大戶人家是非多,什麼栽贓嫁禍的事層出不窮,暗暗想這一次不知是誰又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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