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柳霜兒的尾音拖得長長的,語氣里滿是委屈。
丞相看著,道:“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別不就哭喪著一張臉。”
柳霜兒指著柳淺染,道:“是,這丫頭無緣無故闖我丞相府,還說是祖母把來的,實在不可理喻。”
柳淺染依舊面不改:“是‘請’來。”
丞相瞥了一眼,笑了笑,道:“淺染,你來了。”
只這一聲,就足以讓柳霜兒呆得說不出話了。
“爹,您這是……”
“淺染過來我們府上陪你祖母住一段時間,你要好好招待人家。”丞相一本正經地叮囑著自家兒。
“爹,你告訴我,跟祖母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把給過來,你們那天不是還說要把……”
“住口!”丞相大概是被氣得,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看著這麼兇的父親,柳霜兒愣了愣,隨即就是滿腹委屈,無發泄,捂著臉就跑開了。
丞相嘆了一口氣,扭頭看著柳淺染,一臉歉意:“不好意思,讓淺染侄見笑了。”
柳淺染盈盈一笑:“丞相客氣了,霜兒姐姐不知深淺,也實屬自然,丞相不必為此氣,莫要氣壞了子。”
怎麼能不氣,要是丞相,有這麼一個蠢兒,估計也要氣死過去。
和丞相匆匆說了幾句,便讓丫鬟帶著回房間了。
幾個丫鬟雖然不知道老夫人突然把柳淺染帶回來的用意是什麼,揣不主人的意思,也只好好生伺候著。
但是柳霜兒對于這件事一直不依不饒,暗中對們做了些吩咐,所以柳淺染一靠近這屋子,就覺到一陣不對勁。
“淺染小姐,這就是您房間,夫人讓我們帶你看一下,是否還滿意。若是有缺什麼的地方,還請告知奴婢。”
柳淺染點了點頭,抬手,卻在到門框的一瞬間放了下來。
一旁兩個丫鬟眼里滿含著期待的芒立即匿了下去,忙低著頭,不敢看柳淺染,生怕被發現了什麼。
半晌,還是從柳淺染口中聽到了們最怕聽的話:“你們兩個,誰來幫我開一下門。”
兩個人立馬嚇得,面面相覷之后,卻是齊齊后退了一步,搖了搖頭,不敢上前了。
柳淺染故作驚訝:“怎麼?原來你們丞相府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還是說,丞相府的下人架子都這麼大,連替我開一下門都不行。”
“奴婢并非此意,還請小姐明察。”兩個丫鬟立即慌了。
“那你們是什麼意思?嗯?”柳淺染質問道,“既然不是,就請二位即刻過來開門吧。”
兩個丫鬟咬著牙,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了,上前一步,作視死如歸狀,卻還是互相看著,都等著對方自告勇。
見此景,柳淺染勾一笑:“既然難以抉擇,就讓我來幫你們一把吧。”
語罷,在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的手,一只手抓著一個人的肩膀,將兩人猛的往前一拉。
兩個丫鬟重心不穩,直直朝前方的門框撞了過去。兩人臉齊齊一變,但還是難逃接下來的命運。
“砰!”
“嘩啦啦!”
幾乎是在同時,兩個靜一起傳了出來。一個開門聲,一個水流聲。兩個丫鬟趴在地上,都淋了落湯的模樣,頭發裳盡,十分狼狽。
而就在們的邊,正放了一只大大的木桶,也是淋淋的,正是方才剛從門框上面掉下來的。
“嘖,看你們糾結這麼久,早知道兩個人一起上不就好了。”柳淺染拍了拍手,嗤了一聲。
兩個丫鬟此時算是見到柳淺染的厲害了,知道是有武功的人,生怕再被修理,急忙不顧一狼狽跪地求饒。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我們也是不得已的!”
柳淺染道:“饒命?兩位怕是弄錯了,我不是大理寺卿,無法判人死刑,更沒有隨便殺人的嗜好。”
兩個丫鬟一愣,不話里的意思,喜好沉默。
“發生了什麼事?大老遠就聽到這邊吵吵鬧鬧的。”
“見過夫人。”
柳淺染側目,就看到了一個悉的人影。心想這家人真是有趣,還是分批次地來迎接自己。
柳夫人走近,看見那兩個丫鬟渾漉漉的樣子,還披頭散發的,不皺眉,冷聲道:“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帶淺染小姐看房間嗎?”
兩個丫鬟咬著牙,一言不發。
“夫人在問你們話呢,都啞了嗎?”柳淺染打了個哈欠,淡淡提醒道。
兩個人立即渾抖如篩糠,哆嗦著開了口:“回夫人,是小……小姐……”
柳夫人是個聰明人,此時不臉一變,出聲打斷了兩人的話:“好了,別說了,你們兩個趕回去換裳,然后把這里收拾干凈。”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始終不敢有所作。
“既然夫人都赦免你們了,還不快去,還是沒被潑夠?”
柳淺染冷笑著。
兩個人想到方才的罪,對這個子十分懼怕,不起逃走了,就連要跟夫人告退也忘了。
柳夫人看了一眼那糟糟的房間,里面一地狼藉,嘆了一口氣,沖柳淺染道:“淺染,讓你見笑了,也不知是誰的惡作劇。這房間打掃需要一些時間,不如,我找人給你換一間?”
柳夫人既然樂得裝傻,柳淺染也不想揭穿。
柳淺染笑著搖了搖頭,道:“夫人不必麻煩了,我看這里花草樹木環繞,環境清幽,環境著實不錯。打掃也不費時間,多派幾個丫頭過來就行了,我四走走,就當打發時間了。”
“需不需要我給你找個伶俐丫頭,帶你四轉轉?”柳夫人一臉關切。
柳淺染忙拒絕:“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淺染失陪,夫人請便。”說罷轉便走。
柳夫人站在原地,看著緩緩朝著遠方的叢林深踏步而去的柳淺染,目漸漸深沉了起來。
這丫頭,果真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過,為了霜兒,柳淺染,你也別怪我們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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