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恒聽分析了一通,覺得有道理,還不斷給續上茶水。
到了日暮時分,太也都下山了,丫頭這才覺得口干舌燥,往窗外一看,幾只白鷺掠過湖面,荷葉迎風吹,覆下一片清涼的影。
夜低垂,繁星漸落。丫頭打了個哈欠,不時抬頭看看坐在對面的二爺,發覺他并沒有離開香茗居的意思,不有些著急。
“二爺,還不走嗎?”
坐得都麻了。
不出意外,大爺肯定會在外面等,到了夜晚,氣溫會降下來,擔心大爺穿了涼。
“困了?”
“有點。”
“你在這兒等會,我去和老板打聲招呼。”他邊說邊從席上站了起來。
“哦。”丫頭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一雙靈的眼睛著窗外漂亮的景,忽然覺得這個地方也不錯,要是能經常過來坐坐,肯定能夠排遣無聊的心。
對了,上次大爺和說,如果解決了劉義財的事,他會帶去見一個人。會是什麼人呢?和大爺又有什麼關系?
丫頭驀地回過神來,忽然發現自己老是想著大爺,腦子似乎只會圍著他轉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都想好了,不能對大爺心,不能和他在一起。大爺所追求的生活是不能給的,而且,放不下自己穿越而來的份。
害怕哪天毫無征兆地再穿回去,到時如果離開了這個世界,大爺該怎麼辦?又該如何面對沒有大爺的人生?
與其時刻提心吊膽,還不如趁早扼殺了大爺的心思。不論份地位還是等級思想,和大爺始終隔著一條無法越的鴻。如果可以,寧愿自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陸府丫鬟,無須擔心二爺會害,也無須擔心大爺在外闖的況。
不多時,陸玉恒回來了。他拿起一早帶來的披風,待丫頭走過來的時候,順手披到的肩上。
丫頭嚇了一跳:“二爺,你……”
他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語氣有點不容商量:“外面風涼,你的子比我弱。”
“可是……”
“我的話你不聽麼?好歹主仆一場,對了,你留在景泰茶莊的,什麼時候回去收拾?”
先下一記重藥,再來轉移話題,二爺真會“四兩撥千斤”。
“改天挑個適合的時間。”
陸玉恒偏頭看:“不想到阿福麼?”
丫頭猶豫半晌,最終點了點頭,大方承認:“阿福也好,孫先生也好,見到他們我都會不自在,因為之前承蒙他們照顧,忽然擅自離開,肯定會令他們心里不好,我也覺得過意不去。”
“那好,我給你挑個適合的時間。”
“什麼意思?”丫頭瞪大眼睛。
“安排他們暫時離開,這個主意如何?”
咬著下搖了搖頭:“這樣不好,我不想逃避。”
“那你究竟想怎樣呢?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陸玉恒有些好笑。
“既然二爺開口問了,我回去收拾便是了,一直將放在那里,肯定會給茶莊帶來不便。”
“不會。”他虛扶著丫頭的肩膀,兩眼放空似的看向前方:“雅間一直空著,我也不打算讓人住進去了,還是一個人清靜一些。白日里就夠喧囂的了,我不想到了夜晚還被吵得不能安睡。”
“哦。就是說,丫頭什麼時候回去收拾都可以吧?”
“嗯。”
兩人走出香茗居,一陣涼風吹來,丫頭不收了上的披風。已經不想去追究二爺為何會對自己這麼好了,以前或許還能懷疑他機不純,但是現在?實在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利用價值,非得要說的話,聰明算不算?好歹幫他解決了一個麻煩人。
丫頭想笑,難道二爺想將自己納麾下?這個可能也是有的,記得他曾說過,只要派得上用場,男人人沒什麼區別。
走了兩步,陸玉恒忽然停下,還再在想怎麼了,抬頭一看,大爺正站在前面,如山一般難以撼。就像之前在鴻運酒樓等一樣,大爺的意圖十分明確。
丫頭心里一,一不知名的緒讓邁開腳步,還沒走上前去,手臂忽然被二爺拉住。
“怎麼了?”
“回去吧。”說著,他將丫頭肩上的披風解了下來。
陸元風見不得他對丫頭如此親,二話不說走了上去,一把握住丫頭的右手。
“丫頭,回去。”
“哦。”
看了看兩人,最后由著陸元風將帶走。
地上投落兩個一高一矮的影,因為靠得很近,仿佛依偎在一起,彼此間沒有任何距離。
夏日的夜晚,天上點綴著無數星子,青石板路長出了青苔,趁著梅雨時節的滋潤,它們悄悄滲土壤,再爬滿青石,以迅猛之勢攻占了整條街道。之后被熱烈的太烘烤、暴曬、燒焦,僅剩的生命逐漸褪,雖然頑強,卻仍然抵不過時間和季節的變遷。
蛙聲四起,涼風習習,荷花稻葉的香味隨風送來,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此刻置于天地之間,心皆放松。
丫頭斜眼看向旁的男人,他仍是那麼高大,手臂結實,肩膀寬厚,仿佛一只手就能將輕而易舉地圈懷中,那溫暖寬闊的膛,只是看著就知道里面納著一顆有力跳的心臟。
面上沒有什麼表,雙抿一條直線,臉部廓因繃而顯得刻板,就算他不說話丫頭也清楚,他生氣了。
可是大爺幾乎沒有和說過重話,最失控的一次,還是因為自暴自棄。
他到底喜歡自己什麼地方呢?如此強大而溫的男人,究竟被自己什麼地方所吸引?原來不是喜歡綠喜姑娘的嗎?那這算不算移別?果然只是對一時迷茫,搞錯了吧?
“你又胡思想些什麼?”終于,對方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啊?丫頭沒有。”連連搖頭。
“撒謊,以前怎麼沒發現你也會撒謊呢?”他停下腳步,轉將扳到自己面前,如古井沉波般的雙眸靜靜著,仿佛要看穿的靈魂。
“丫頭沒有撒謊。”咬了咬下,似乎有些泄氣:“大爺,你為什麼又出來接我?”
“我不放心。”
“酒樓的事呢?”
“暫時給昌盛看著,他今天過來喝酒。”
又來了。
丫頭頭疼地閉上眼睛:“大爺,不是你喝酒了麼?”
男人沉默半晌,然后啞著嗓子低聲問道:“你是以什麼份要求我的呢?丫鬟?朋友?”
“……”
丫頭心跳了一拍。
現在的大爺,看起來有些危險。
“如果是以丫鬟的份,我還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如果是以朋友的份,那我也勸你死心,因為我沒辦法把你當做朋友。”
“大爺……”
“別說話!”他將礪的掌心按在的上,干燥溫暖的令心率失常。
“先聽我把話說完。”陸元風一手按住的肩膀,夜模糊了他的臉,丫頭看不清他的表,但明顯覺得到大爺在抑著自己的呼吸。
“丫頭,除非做我陸元風的妻子,否則,以后我喝酒也好,墮落也罷,你都無權過問。”
丫頭眼中閃過一痛苦之:“大爺,你是在……”
“如果不你,你會一直對我若即若離,像今天這樣,就算你和我二弟見面,我也不能阻止,你知道嗎,那種煎熬快把我給瘋了!”
“對不起,大爺……”丫頭喟嘆一聲,然后出雙手將面前的男人抱住。
陸元風渾一震,隨即更加用力地把丫頭按懷中,力道之大,指關節似乎都在泛白。
“丫頭,你的意思是……”他聲開口。
“可能……還要再等一會兒。”丫頭安一般拍著男人寬實的后背。
“多久?”陸元風將臉埋的肩窩,深深吸取著上淡若松香凝脂的氣息。
“丫頭還沒想好……”聲音哽咽,聽起來比陸元風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抬起頭來,右手順著的手臂到臉頰,將凌的發溫地撥到耳后,然后用大拇指輕輕娑著的小臉。
微的覺令了脖子。
“那我等你,等你毫無顧慮地接我。我是個人,不知道你在煩惱什麼,但是我想通了,因為我還不夠強大,所以才會讓你心里覺得不踏實。你也要等我,等我變得更加穩重,我們之間,沒有平等不平等之說,明白嗎?”
丫頭乖順地點了點頭:“明白。”
“回去了嗎?”他裹著的小手到自己臉上。
原本坍塌了一個缺口的心臟填得滿滿當當,他忍住想要親的沖,耐心地把玩著的手指。
“好,回去。”
“對了,大爺,你不是說事之后帶我去見一個人的麼?”
“嗯,你還記得?”
“記得。”
“那我明日便帶你去,謝謝你,丫頭。”
小道盡頭響起一個輕溫婉的聲音:“不用謝,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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