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丞瀾走后,修丞謹又拐了回去,先去了書房,不需要特別的安,還未出世的孩子,比起那些一個一個在他邊消失的親人,修芳洲已經能調理好自己的緒。
修丞謹回到自己的住的時候,按照慣例原本應該在書房里做作業的蘇綻并不在。
陳曼妮出了事,曲如眉緒不好,雖然這件事和沒有關系,但是曲如眉難免景傷,蘇綻留在的邊,陪著,安,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修丞謹回到自己的書房,看著空了的書桌對面,如是想著。
就連孫媽,現在不也是在曲如眉那里麼。
這是正常的,可是修丞謹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會一直很不安,這樣的患得患失,是在遇到蘇綻之前本不曾有過的覺。
修丞謹勾勾角,自嘲一笑,遇到蘇綻之后的修丞謹,越來越不像修丞謹了。
孫媽回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書房的門一直沒有關,修丞謹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幾乎是立刻起走出了書房,到了樓梯口的時候,又迅速整理了一下表,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三嬸怎麼樣?”
孫媽在廚房,他走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語氣里已經聽不出什麼來。
孫媽沒有停下切菜的作,要做餛飩,分量還不小,看來不是給修丞謹一個人做的:“還好,已經平靜下來了,三先生正在陪著。”
修丞謹喝水的作略停了一下:“那蘇綻呢?沒有陪著麼?”
孫媽抬頭看他一眼,眼神略有些嫌棄:“陪著,一個小孩子,本什麼都不知道,難道讓我們這些大人給講清楚流產是怎麼回事麼?然后再讓來安自己的媽媽?那不是十三歲的孩子該知道的事。惦記阿曲,不過讓三先生將人哄回去了寫作業了。”
這樣啊,那蘇綻為什麼會沒有出現,修丞謹更加不安了。
“那為什麼沒過來呢?”
修丞謹聽到自己的聲音里帶著不一樣的疑,想要收回來,已經來不及了,換來了孫媽更加嫌棄的眼神。
“又不是白目,家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小姑娘敏的很,怕給大人添麻煩,規規矩矩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是好的。”
想了想,又補充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不會考慮別人的緒?”
修丞謹看著,表逐漸冷了下來,淡淡的開口說道:“遲早有一天把你趕出去,讓你再啰嗦。”
孫媽輕哼一聲:“那我就把木瓜牛的配方帶走。”
“……”修丞謹放下只喝了一口水的水杯,轉出了廚房。
不想孫媽又在后面補充道:“每天用料的詳細配比我都記下來了,到時候我就拿給蘇綻看,告訴,你這個小鬼嫌棄發育的不好!”
“……”
修丞謹扶住了樓梯,才免了自己一腳踩空差點摔倒的悲劇。
他回過頭來,冷冷的看了孫媽一眼,紅著耳說道:“隨便。”
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不在乎!”
過了一會,孫媽叩響了書房的門:“做了夜宵,你去給蘇綻送過去,天天晚上都要吃的,不吃會!”
修丞謹寫字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即就又繼續寫字了:“三嬸會給做的。你不用擔心。”
“你三嬸現在有心給做麼?你去送過去,我老骨頭了,不想來回折騰,快點!”
修丞謹皺了皺眉,不愿的放下了手中的筆,走到樓下,端起孫媽準備好的餛飩出了門。
孫媽對著他的背影毫不客氣的撇了撇。
曲如眉已經休息了,傭人開了門,只有修清岷從樓上下來,雖然竭力扯出一個笑容,修丞謹還是能捕捉到他眉眼之中的沉重,這讓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知道他的來意,平和的說了一聲謝謝。
只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心吃罷了,只能辜負了孫媽的這份心意。
“阿綻還在樓上,應該還在學習,我讓人下來。”
修丞謹說了不用,自己將餛飩送上樓去了,敲響了蘇綻的門,里邊好一會才響起了腳步聲。
門開了,蘇綻的眼睛有點紅,上的服也沒換,見到是他,目里凝結著濃濃的悲傷,修丞謹細看的時候,又立刻低下了頭去,再抬頭,悲傷已經不見了,表平靜的好像剛才修丞謹看到的一切都是錯覺一樣。
這樣的蘇綻,讓修丞謹的心沉甸甸的。
他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又不敢輕易開口,自己也說不清是在怕什麼。
心中有一種預,自己今天只要開了口,問出了想要問的問題,他和蘇綻之間,恐怕就會立刻有什麼不一樣了。
可到底是什麼,他又說不清楚。
他出手去,想要蘇綻的頭發,卻被躲開了。
“孫媽做的餛飩,讓我給你送過來。”
寧靜的走廊里,連聲音都跟著空曠起來。
“謝謝孫媽,也謝謝你。”
的聲音很輕,輕到修丞謹以為是自己的幻聽,餛飩被接了過去,房門在他眼前漸漸關上了。
一扇門,兩個世界。
修丞謹握住了門把手,輕輕一抬,可隨后他就松了手,他敲了敲門,也不需要門里的人回應,告訴對方:“蘇綻,明天早晨不要忘記早點起來,我教你新的招式。”
他站在那里,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回應,轉下了樓。
修清岷還在樓下,看著他,擔心的問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阿綻今天回來就有點不對勁,現在又這樣,你們是鬧矛盾了麼?”
修丞謹想了想,搖了搖頭,走下樓梯,站到了三叔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三叔,對不起!”
修清岷躲開了,他擺擺手道:“阿謹,你別這樣,那件事,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他撇過頭,不讓侄子看到自己的表,抖的聲音卻泄了自己的悲傷。
修丞謹低著頭,這比當初事剛發生的時候還要讓他不知所措。
他第一次覺得,三叔和三嬸,當初應該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悲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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