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很快就被分配到了一個病房中，讓我進去前，護士愣了愣，顯然是言又止。

“護士小姐，你有什麼要吩咐我的嗎？”我連忙問。

護士小姐咬了咬脣：“這個病房裡住著嚴先生，他那個，脾氣有些古怪。夜先生請你要儘量忍忍。”

“多古怪？”我撓了撓頭。

“這樣說吧，他把許多志願者都給罵哭過。不分男。”護士小姐姐苦笑。

“明白了。”我聽懂了，推門走了進去。心裡暗下決心，等會兒在裡邊呆幾分鐘就溜。再跑去好好尋找那個孩的蹤跡，搞清楚究竟是不是我猜的那個人。

可沒想到，試算的事在這家醫院一次又一次發生。我在進門的瞬間，覺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彷彿是一層影籠罩了，之後讓人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又移開了。

我疑的推著椅來到了病房中，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安寧所裡的病房都是單獨的一人一間，環境相當好。房間中央有一張白的病牀，牀上躺著誰我本沒看。自己的視線完全被右側的衛生間吸引住了。

衛生間的門開著，裡邊堆積著一些七八糟的老人用品。可就在敞開的門口，赫然有一個黑的影子。

那個黑影沒有臉，只有背影。它彷彿背對著我站著，可自己卻有一莫名的窺視。就如同那黑影，已經發現了我能看到它。

我的心一涼，連忙不聲的移開視線，眼神幾變，視線過它裝作被衛生間裡那一堆用來做飯的鍋碗瓢盆震驚住了。一邊緩緩的移眼睛，一邊觀察著病房。

心卻早已翻江倒海。剛剛明明還在住院部後花園，堵住住院部後門的黑影子，怎麼突然就跑到了隔了一棟樓的安寧所來了？它什麼時候進來的？難道剛剛我覺得眼前一黑的幻覺，就是影子溜進來的瞬間嗎？

它，爲什麼進這個老人的房間？

一連串的疑讓我心臟跳，我大氣都不敢呼吸。那團人形的影子沒有臉，但是我能到那窺視一直在我上繞來繞去、久久不散。這家衡小第三醫院，流淌著的詭異氣氛，流似得，越來越可怕了。

強自平靜了接近十秒鐘，還沒等我緩過來，坐在牀上的人已經不耐煩了。

“喂，小子，張護士你進來就是讓我看你裝白癡的哇？”一個充滿著菸草氣息的南方口音響起，接著一個的東西打在了我肩膀上。

我猛地擡頭，只見牀上的老人著脖子半坐著。他的長相很刻薄，乾枯的面容皮包骨頭，腦袋上的頭髮全掉了，頭皮癟的像是個風乾的柚子。

老頭尖著，用一一次筷子扔我：“喂，你啞了哇。張護士咋個喊了個啞來，快點給老子過來。”

我有些生氣，難怪護士讓我忍著，這老頭的脾氣估計還不是有一點壞。自己沒計較，餘一直有意無意的注意著那團黑影的靜。轉椅，來到了病牀邊上。

老頭倒是不可以，門道的把手了過來：“握著吧。”

一副賞賜你的表。

志願者一般跟安寧所的老人談話聊天，都是需要有接的。普遍都會用雙手握住老人的手，用溫來藉老人們冰冷的心。這老頭估計沒見志願者，上道的，就是毒。

看著他那雙不用化妝都可以扮演恐怖片中，出棺材的鬼爪子的乾枯的手，我不不願的握住。

“喲，見。還來了個殘廢的。我這個老頭子都要死了，至死的時候還是好手好腳的。你看你年紀輕輕的，就沒了，咋個過下半輩子，那個姑娘願意嫁給你。可惜你的這張好臉咯。”老頭子說的很刻薄，見我坐個椅，竟然幸災樂禍的笑起來。

我沒搭理他，眼睛掃到了老頭的牀頭櫃上。上邊放了一個小花瓶，花瓶裡著幾小野花，顯得很別緻清新，應該是護士從花園裡採摘來進去的。再上邊著老人的名字——嚴勞。

而右邊的牀頭櫃上，擺放著小魚缸。魚缸裡盛了些水，養了一隻小的烏。不過這隻烏有些怪，不時在魚缸裡爬溜著，有氣無力，漫無目的。就連放在魚缸底下的食也沒有吃，估計是眼睛有問題。

“你在看我的烏？”嚴老頭乾笑兩聲：“這隻烏好看吧？是我從樓下花園的池塘裡撿來的，跟你一樣，也是殘廢。它眼瞎了，我和它正在比誰活得久。”

“估計它沒你活得久。”我淡淡道。都說烏命長，不吃東西也能活許多年。這是假的，一隻烏眼睛瞎了，就徹底失去了生存能力。看不見的烏找不到食，就連喂到邊大多數都不會吃，只能死。

魚缸裡的烏不知道了多久，恐怕過不了幾天就要死了。而嚴老頭，雖然模樣可怕，但神頭還不錯。至能諷刺人，就證明腦活力還算正常。

聽我開口說話，嚴老頭來勁了：“我就尋思著怎麼著張護士也不該給我安排個啞志願者，原來你果然能說話。不錯不錯，不然又瘸又啞的雙重殘廢，這輩子就徹底涼了，活著恐怕還不如我這個要死的。”

我聳聳肩膀：“爺爺，你再跟我說說你家烏的事。這烏可憐的。”

自己一邊跟他搭腔，一邊側著坐，用餘打量那人形黑影。黑影的腳挨著地面，卻沒有踩地，腳尖大約離地面有幾釐米高。這團影別人都看不到，我甚至不清楚，影子到底是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鬼。

一般而言別人看到這東西，恐怕都會歸納爲死在醫院裡的鬼魂一類的玩意兒。但是這團影明顯不同，它似乎，是真的有思維。

只是目的不明。

“我這隻烏啊，有意思的很。撿到它的時候，它幫了我天大一個忙。我就跟它說，這輩子我養它了。”無論多的老年人，都有在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