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二十秒的畫面，卻被人費盡心思故意刪除了。這是爲什麼？”

我大聲說著話，彷彿不止是解釋給屋裡的李子軒聽：“當然，監控被刪掉的地方並不僅僅限於早晨的那二十秒。還有另外三。7月15日之前，徐婆就開始從草坪下聽到怪聲音。但那裡是監控的死角，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一直以來，我還在懷疑，徐婆聽到的會不會就是李子軒埋在土裡的鬧鬼等娃娃。我承認自己一開始就懷疑錯了。”

“徐婆執著地挖了好幾天，不知道挖到了什麼。可挖出的絕對不是宅的等手辦。因爲7月15日前等手辦已經回到了李子軒的家。或許發現了一個絕對不應該被發現的，所以，有人想要致於死地。”

“我在監控裡看到了被去的記錄，那個每天都和徐肩而過的警察背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走進了徐婆家。而徐婆，再也沒有從那個家裡出來。”

“一個孤寡老人失蹤了，在這個老化率極高的破社區，不算什麼大事。徐婆甚至沒有朋友。可如果是做爲網格員的徐的話，說不定會發現什麼線索。畢竟，人熱心的。”

“於是住不遠的一個李子軒的宅，他的****第十一個任務，是綁架徐一家人。”

“可是宅太沒用了，不止沒有將徐一家三口綁架，還嚇得從窗戶外跳了出去，把事鬧大了。”

“已經殺掉了徐婆的兇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親自上門綁架了沈科三人。這樣，死掉的徐婆再也沒有人會發現了。但是那個兇手沒有想到，有一個人找上門來了。那就是我。我作爲沈科的朋友，是個很棘手的麻煩人。爲了不影響自己的計劃，兇手必須要解決掉我。哪怕我不能被解決，也必須要把我的時間拖住，直到計劃完。”

李子軒剛剛還聽得起勁，可沒過多久就覺得我說的越來越雲裡霧裡了，不由奇怪道：“夜哥，你在跟誰說話啊？”

“跟屋裡的人。”我淡淡道。

“屋裡哪裡有人。”宅疑的左顧右盼，話音剛落，就見到原本還黑漆漆的屋子燈大亮。就連剛剛閉的三扇房間門也不知何時敞開了。

正中央裡坐著一個人，他的周圍有著許多從來沒有見過的古怪設備。弄得屋子整個就如同化學實驗室。屋裡的人穿著警服，背對著我們。

“搞啥啊！”宅嚇了一大跳：“這些東西和這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東西和人一直都在。只是我們的視覺被遮閉了。甚至大腦也因爲某種原因產生了錯覺。”我說道：“我也是在想清楚出現在沈科家的兒房、出租屋的大門以及室的那一堆鐵鏽和似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時，才明白的。”

“人眼中存在視錐細胞和視桿細胞兩種視覺細胞。視錐細胞能區分各種，但對的敏度不如視桿細胞。視錐細胞主要分佈在視網中央，而視桿細胞主要分佈在四周。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有時候我們晚上會有這樣的經歷，餘瞥見了一團白的東西，但直視時卻什麼也看不見了。所以我們以爲自己撞鬼了。其實，那只是視桿細胞對產生了反應罷了。”

我朝那安安靜靜背對著我們的人努了努：“兇手掌握了一種能夠控制人類視錐細胞的方法，於是哪怕他就站在我們跟前，我們卻視而不見。他變了形人。對吧，這場特殊的****的組織者，對了，同時也兼任懲罰者的兇手先生。”

“世上真有這種質？”李子軒了脖子：“可以正大明地幹邪惡的事，簡直是無敵了。”

“也不是無敵。所以你的那個用大腦回憶的方法纔會有效。因爲雖然我們不會意識到化懲罰者的兇手的存在，可大腦接著視桿細胞確確實實接收到了他的影。所以當你將地形牢牢的記住後，只依靠記憶回憶。懲罰者的模糊位置就會出現在腦海裡。這是因爲其實你明明是看到他了，可是卻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兇手掌握的那種質類似於一種，只要他塗抹在上以及別的上，就能起效。甚至哪怕他的聲音被攝影鏡頭捕捉到了，可只要是用眼看，都注意不到他。他被人腦以及視桿細胞共同排除了。至於那質到底是啥，從什麼地方找到的。兇手究竟想要幹嘛，策劃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就要靠您來親自回答了。”

我出了手槍，對準背對我的兇手：“對吧，張哥！”

“張哥？兇手是之前你審問我時，那個跟你一起來的東北大漢？”李子軒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思議。簡直是太出乎意料了，那個看起來五大三說話耿直的傢伙，竟然就是這場可怕的****的懲罰者。

“對，我就是組織者，也是懲罰者。小夜，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害得我還在你面前自導自演了一場被懲罰者拖走失蹤的苦計。”兇手苦笑著，轉過了來。

魁梧的材，一臉絡腮鬍。確確實實就是張哥本人。

“張哥，你組織這場遊戲。扯掉同事吳嘉的腦袋，以及同事趙巖的手，甚至在昨晚策劃了七個警察的失蹤案。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我看著他，神裡全是黯然。雖然在腦子裡約約就想到了這個可能，可他始終是一個如同兄長般的存在。從高中時期開始，張哥就很照顧我。我實在不想他淪落到這個下場。

“誰都會變的，我一直以爲自己是正義的使者，眼睛裡容不下一粒罪惡的沙子。可是我錯了，不是容不下，而是那些沙子不夠大。每個人都有底線，我的底線很簡單，就是我妻子。”張哥的臉很糟糕，但是聲音穩定，沒有一後悔。

他將故事緩緩敘述，平靜得猶如一攤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