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兩人怎麼胡鬧,要回京的日子卻是一天天的近。
閆晨等了三日后,還未見顧銘軒,又來催促,“殿下,何時?最好不要拖延太久,免得陛下和娘娘等太久了。”
況且宮中并非是貴妃娘娘獨大,宮中人無數,得寵的也不再數,還有正宮的皇后娘娘,倘若太過了,還可能招惹非議。
最最要的是,貴妃娘娘與陛下雖然誼深重,是年相識自小相伴長大的,但是貴妃娘娘也并非只給陛下生下顧銘軒這一子。
因為寵,得到恩澤的機會也不,還孕育有了一,那次已經亭亭玉立。
所以顧銘軒的地位也并非特別的穩,最好還是早日回去比較好。
閆晨想起; 皇宮中的這些七八糟的事就忍不住蹙眉。也是因為陛下對早年失的這名皇子仍然不能釋懷,才那麼重視。否則皇室子弟人員眾多,一名早已在外野慣了的皇室脈哪里有那麼重要呢?
閆晨還是站在皇帝這邊的,皇帝后宮無數人都與他無關。只是當時還不是貴妃娘娘的子年時也與他相識,他也算是見證了他們丟失了孩子后的痛苦,之所以會失孩子,還是因為當時尚為皇子的陛下去犒賞萬軍,也有他護衛不力的況。
所以閆晨多還是有些愧疚的,要不然也不會作為一名將軍還特意來護衛等待著一名落在外多年的皇子回宮。
他的份非普通將領能比,所以早就沒有人會讓他坐這些瑣事,也是因為這次是巧了讓他遇到,所以他才手查上一遭。
但他對皇帝后宮的渾水還是沒有興趣的,他不會因為這樣而站隊。所以他想要早些送皇子回宮后,便順利差,剩下的事還是讓皇帝自己琢磨吧。、
閆晨不由得慶幸,他家里人員清凈,只有一名子,就是他的妻子,還有的就是他妻子伺候的丫鬟,不過那些都是純粹的丫鬟,只有伺候夫人的本分,不需要伺候他這個男主子,簡簡單單。
家中也就只有閆旭這個混世魔王。
他常年在外鎮守邊疆,夫人也隨他一起,只剩下個小魔王在京中胡作非為,皇帝對他向來信任,只不過他比較自重,也為了讓皇帝免其他朝臣的反對,自覺的將獨子留在京中作為人質般的存在。
不過這次,他就要權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先留夫人在京中,他帶獨子到軍營試煉一番后,他便回到京城,然后上帥印,辭回鄉養老。
畢竟皇帝信任,旁人卻沒那麼大的心敢將如此重要的軍權在一個外姓人手中,他也免得這些非議。近年來邊疆已無什麼大戰,都是小規模的作戰,讓其他年輕將士去歷練一番也可。
閆晨自覺將所有事都安排好了,就只差護送這名失散多年的皇子回京,也算是他為故人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罷,所以他也格外盡心盡力。
顧銘軒遲疑片刻,“好,還請將軍允我一日,我安頓好就可以,明日早上準時,我在渡口等你。”
既然都是早晚要走的,他也終于下了決心。
閆晨微微頷首,“可。”
顧銘軒眸微沉,隨即轉,帶上自己能拿到的銀兩,走到顧家人的房屋面前,抬手,輕輕敲門。
這段時間顧家人都格外安分,雖然偶爾也會仗著是他父母而到飯店白吃白喝,但也不太過分,有了免費的房屋居住,一段時間便能拿到他給的一些銀兩,整日悠閑悠哉,除了在鎮上閑逛便是買東西。
顧老爹也會在旁邊種些作,倒沒有真的完全不做事,而顧云嵐則是專心刺繡,因為顧母說會讓哥哥嫂嫂給找一門好親事,便安心的刺繡練起了紅,想著到時候自己的嫁妝還是可以早些準備的。
顧銘軒神有些復雜,盡管……盡管近年來,他們對他并不是很好,但終究是生活在一起過了十多年的家人啊。哪怕他們也許是不把他當做家人看待,但他仍然有些不忍。
小虎已經上了私塾,是他請了鎮上最好的先生為他教導,倘若小虎來日能考取功名,也不算委屈了顧家人。
他輕輕再次敲門。
顧母來開門,見著是他還有些詫異,“銘哥兒來了啊,怎麼今日有空?正好,小虎說有些地方讀得不太懂,還想著要去問先生。”扭頭便沖著屋喊,“小虎,你哥來了,快出來。”
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喜。
自從一家人平安無憂,無需擔憂什麼伙食錢財后,顧母的心態也變好了不,臉上常帶著笑意,也沒有那麼經常跟人吵鬧,一門心思都撲在了自己小兒子上。
除了偶爾陪著顧云嵐刺繡和上街買東西外,就是在家里煮點補品給小虎送去,胡總是著顧云嵐一起來給小虎兩件新服等等,做個的鞋墊……這些瑣碎的事。
顧銘軒眼眸微,從前,也是如此,心心念念的照料著他的起居日常,細致。
見著這麼樸實的日常,顧銘軒微怔,良久才慢慢回過神,嘆道,是啊,并非他父母對他不好,不是父母變壞了,只不過是不對他罷了。這一份溫亦然,只是全心全意的對待著他們的小兒子,他們的……親生兒子吧,
在家常說酸痛不想勞作的顧老爹拎著剛打到的兔子喜氣洋洋的快步走了進來,“小虎他娘,快來,把這只兔子燉了給小虎補……”話音未落,人便楞住了,“銘哥兒……”
顧銘軒撇開頭,看來他們在沒有他的時候也過得很好,只需要他給足夠的銀兩供小虎讀書,其他的,他們都能自己過得很好啊。
眼睛有些酸,他忍住,肅聲道,“我今日,是來辭別的。今后你們好好過你們的生活,我已找到我的親生父母,明日我與依依便要啟程。”
“……什麼?”顧老爹手中的兔子的一聲落地。
顧母臉上的喜也凝固住了。
顧銘軒閉了閉眼,“是,父母的養育之恩,我無能回報,所幸父母邊還有小虎和云嵐陪伴,我……唯一能做的,也僅是將這些年賺的錢財全部給予,愿,你們平安喜樂。”他將手中一袋子沉甸甸的銀兩遞了過去。
這是他跟娘子商量好的。
柳青煙并不怕沒有銀兩,錢要賺還有,但人不能忘恩負義,此去,不知多久才能回來。顧家人再不好,也照顧了年的顧銘軒多年,起碼還是要留給他們許久安立命之。
顧銘軒頓了頓,才睜開眼,看向他們,“原先村里的房屋和田地,我也買了回來,現在租給了村里人,若是你們先回去的話,便去趙大哥那里拿房契和田契,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還會不會回來。”
之所以不直接給他們,是怕他們再直接轉手賣了。
“保重!”顧銘軒一袍,直接跪下,扎扎實實的磕了三個頭。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說難過嘛?是有點,但也不是很難過,就像是與過去他的年,當時那些歡笑做了個告別般。
但看到他的養父母都過得很好,也沒有了最后的擔憂,雖然心里還是有些酸,見他不在,他們過得很好,像是他可有可無般。
而柳青煙也去了柳府。
沒想到一到柳府見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寧氏。
寧氏款款而來,“怎麼今日有空來啊?”如此柳青煙的生意越做越大,應該也不會在來覬覦的家產,對這樣的小姑子,寧氏也有了幾分好臉。若是小姑子和姑爺一直沒有孩子的話,也可以讓未來的孩子去給他們幫幫忙啊。
如此,不僅被柳青煙帶走的嫁妝又回來了,還有多出來的許多財產。
柳青煙抬眸淡淡的看了寧氏一眼,也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不過無妨。
微微笑著,“是啊,我今日是跟爹辭別的,正好嫂子也在,那便一并說了。”
寧氏一愣,“這是要去哪?怎麼如此突然?”
“我夫君要去京城,我自然陪伴,故而來向爹爹辭行。嫂嫂,家中便靠你和大哥多加照料了。”柳青煙握住的手,輕輕囑咐道,“夫君本是顧家養兒,今日已找到親生父母,我陪夫君到京城一趟,也不知需要多久,如果有什麼況,還嫂嫂知會一聲。”
現在看來,當初的那些兒爭執并沒有什麼作用,柳青煙也想開了些,也賺了不錢財,若只是需要一些外之的話,倒也無需見外,畢竟弟弟還有爹爹都在柳府,一筆也是寫不出兩個柳字的。
這段時間來,柳青煙最深的就是,貧賤夫妻百事哀。
沒有錢財的事,特別容易引發一些家庭紛爭,大家都會為了那麼一點兒利益而爭得你死我活。
若是錢財無憂的話,大家的底線也不會那麼低,起碼不會為了一些小事而氣惱。
如果是連一日三餐都了問題,那怎麼能平心靜氣呢?
顧家的問題也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在之前,顧家人都是靠著顧銘軒偶爾打獵來改善伙食,以及上山采藥然后到鎮上的藥店來賣藥材補家用,其他時候就只是靠著那幾畝薄田來養活一家人。
那農忙的時候都忙不過來,平日又沒什麼事,收益也不高,完全就是靠天吃飯的。
這樣的生活怎麼可能幸福?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大家自然會為了那幾錢而爭得面紅耳赤。
哎。柳青煙忍不住嘆息,雖然也有那種有了錢財就變壞的例子。在現代的時候,有數不盡的男人一旦發達之后便去找人等等,婚外出軌之類的事也是數不勝數。
但是過于貧窮也會導致一些事的發生,只能說是看人吧。
凡事也不可一概而論。
寧氏驚訝極了,怎麼小姑子今天態度這麼好?也不自覺的放了語氣,“都收拾好了嗎?要不要帶上幾個丫鬟?”
畢竟柳青煙的飯店開的紅火,現在也不會那麼想不開的去得罪小姑子,還指著小姑子的店鋪紅火后拉扯他們一把呢。
如果大家都勢均力敵的話,可能會眼紅,會不甘心,但差距太遠的話,就只剩下敬佩了。
柳青煙笑了笑,“不用了,我們也就去一段時間,回頭指不定還要回來呢。如果你們有什麼事的話可以直接去飯店找掌柜的,我代過了,如果柳府有什麼況一定會幫忙的。”
頓了頓,手拉住寧氏,“畢竟我們都是一家人啊,子豪還在讀書,這段時間也希嫂嫂能多照顧幾分,將來弟弟考取了功名也是宗耀祖,也能為柳府的生意錦上添花,不是嗎?”
寧氏暗自撇,就怕添的不是他們這一支的花,反而了別人的呢。不過臉上還是笑盈盈的應道,“這是自然,不用你代,我也一定會好好照顧子豪的,你放心好了。”
兩人在門口寒暄了會,寧氏才一拍額頭,“哎呀,你瞧我這腦袋,看到你高興到竟然忘了你進來坐坐了,快進來。我去你哥和你弟過來。”
柳青煙也不拆穿,微笑著點點頭,矜持的背,慢慢的走著。這一次要離開家鄉,還是要看一眼弟弟和爹才能放心。這才是愿意來這里跟寧氏做戲的最大原因。
“姐!”柳子豪走得快,一聽下人說了他姐姐來柳府了,立馬丟下書卷跑了過來,臉上洋溢著歡笑,“你怎麼有空過來看我啊?哎我忘記帶過來了,待會兒我帶你去看看,我覺著我最近的字好像有進步了,多虧姐夫給我找的先生,太厲害了,真的是深藏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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