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又迷的低喃聲帶有蝕人心魄的力量，像是魔咒一般，讓沈千尋陷更深的迷之中，的已在做出妥協的反應，而意志卻在堅決又可憐的抵制著，把手指向解剖刀的刀刃上，用力一，劇烈的疼痛讓迅速清醒。

然而，只有清醒，顯然沒什麼用，龍天錦迷著，而這一次，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魯和蠻橫，太多次的努力終於失敗，這讓他莫名的想放縱一回，想不管不顧的要了這個心心念唸的子。

在他的強勢面前，沈千尋陷深深的絕。

同一時間，太后的永壽宮裡，龍天若喝得爛醉如泥，卻仍是不停的要酒。

“再來一杯！林姐姐，你最是好心腸，再賞給我一杯好不好？”他醉醺醺的扯著林果兒的袖口，笑得前仰後合。

“你已經喝了太多，不要再喝了！”林果兒小心的向外頭看了一眼，低低道：“那老太監已然走了！”

“他走了又怎麼樣？”龍天若瞪著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走了，我又能怎麼樣？我還是隻能喝酒，我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做……”

他說到一半，突然哽咽，忽又咬牙切齒道：“真該死，真是該死！老四真該死了！沒能耐護住自己的人，爲什麼還要去招惹別人？也好！這樣也好！是龍天錦，還好是龍天錦，不是旁的什麼人……”

他裡絮叨著，覺眼裡有流出來，便手胡抹了去，轉眼又咬牙切齒的罵：“該死！老五也該死，等爺緩過勁來，爺剁了他，爺一定剁了他！”

他豎起手掌，在桌上模仿刀的模樣，一個勁猛砍，砍得杯子嘩地碎掉，碎片割傷他的手背，鮮糊了一手，他卻猶自不覺，仍是砍個不停，林果兒輕嘆一聲，住了他的手。

“好了，夠了！”低，“你折騰自己有什麼用？誰能想到堂堂一國之君，行事竟如此猥瑣？再者，不是已經留了後手嗎？長公主那邊，很快就會有靜了！”

“只怕已經晚了！”龍天若痛苦的閉上雙眼，“晚了！晚了！”

“你在這裡發瘋！”林果兒低聲示警，“我送你回房休息，你不許再鬧，若是被太后看出了端倪，你知道後果的！”

龍天若紅著眼眶，哀哀的看著。

林果兒低嘆一聲：“真是作孽！好了，我出去瞧一瞧，你乖乖的躺在這兒睡覺，不許出去，聽麼沒有？”

龍天若不說話，仍直勾勾的看著，林果兒不放心，明知他若是衝，任誰也攔不住，卻還是把門落了鎖，撐了把雨傘正要出去，迎面卻見一個小丫頭慌慌的從雨霧裡跑過來，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到就：“可嚇死我了！長公主也患上肺癆了！這會兒正在宮裡頭竄呢！大家可都小心一些，別讓撞見了，回頭再給傳染上病可就麻煩了！”

林果兒心裡一喜，剛要說話，卻聽後窗“咚”地一聲，似是有一樣東西飛快的掠了出去，那小丫頭看呆了，半晌，喃喃道：“林姐姐，你屋子裡頭，什麼時候養了一隻大黑貓？”

林果兒啐一口：“誰知道呢！我得進去瞧瞧，可別讓饞的貓兒了我的東西去！”

長公主冒著大雨，在後宮橫衝直撞，大聲的著沈千尋的名字，如瘋似癡，後頭一羣宮人侍衛不遠不近的跟著，雖然龍熙帝下了命令，要人把押回來，可這可是染上即死的病，人人都只有一條命，誰也不敢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只任由胡逛逛。

長公主正遊魂似的走著，忽見前面人影一閃，一人尖聲：“沈千尋，長公主到找你呢！你怎麼還在怡春宮裡不冒頭？”

長公主一聽到怡春宮三個字，像是被打了一般，徑直衝了進去，在後宮橫行慣了，嬪妃們知道是皇帝面前的紅人，誰都不敢得罪，更不用說普通的宮人了，大家四散逃竄，宜貴妃聞聽來找沈千尋，當即順水推舟，把門鎖打開了。

房間裡，沈千尋已瀕臨崩潰的邊緣。

怎麼也沒有想到，瘋瘋顛顛形容可怖的長公主，竟然會爲最後一縷曙。

這個癡醜陋的人，在這一時這一刻，顯得那麼可迷人，連手將從龍天錦底扯出來的彪悍姿態，都得要命，哪怕此時正掐著的脖子，角的都快滴到的臉上，沈千尋仍覺得眼前是一片朗朗晴空。

雨，仍在不不慢的下著。

因爲過度激，沈千尋暈了過去。

長公主毫不客氣的將扔到雨地裡，讓冰涼的雨水快點把澆醒。

沈千尋甦醒後，面見龍熙帝，稱頭暈裂，神智昏聵，實在記不清藥方，須回沈府暫作休整，而對被算計之事，隻字未提。

因爲知道，這種事，提也沒有用，這本來就是皇室醜聞，作爲這次醜聞的主角，若是哭哭啼啼的向陷害的人討公道，那才好笑！

龍熙帝淡淡的瞥了一眼，一幅毫不知的樣子，還裝模作樣的問了太后和影妃的病，其厚黑程度，令沈千尋慨嘆不已，他甚至還流出要將沈千尋留在宮中爲長公主瞧病的意思，沈千尋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的拒絕。

“臣心魂俱散，無法行醫！”一字一頓的回，“當然，若這是聖上的旨意，臣必當遵從，只是會醫出什麼樣的結果來，就難說的很了！”

話說到這份上，再僵持下去，就真的有些沒臉沒皮了，龍熙帝輕哼一聲，揮手放行。

長公主哭哭啼啼說盡好話，非要同沈千尋一起回沈府，沈千尋猶豫了一下，還是帶回去了。

現在，長公主就是最好的擋箭牌，送上門的人質，爲什麼不要？

當晚，沈千尋開出了第一張藥方，用以安長公主，並將其安置在沈府客房，同時，派人火速前往白雲館送信，但去的終究晚了些，白雲館的那場惡戰，在宮不久，便已在暴雨中拉開帷幕。

此一戰，龍損失慘重，可白雲館亦遭重創，雖然白雲館佔據有利地勢，可龍嘯率領的士兵，麻麻的佈滿了山崗，又是在暴雨之日襲，以人海戰強攻，大雨滂沱之際，兩方人馬如兩隻瘋狂的惡狼，死咬住對方的脖頸，誰都不肯先鬆口。

流，遍野，只是，很快便被暴雨衝涮而去，不留一痕跡，次日清晨，天氣放晴，燦爛，白雲山仍如往昔般麗蒼翠，風景迷人，而那些鮮橫飛的，竟然然無存，彷彿那個傍晚的腥之戰，不過是場詭異的夢境。

次日中午，沈千尋與龍天語再度相聚在白雲山，兩人都有劫後重逢之，相對卻是無言，一個眼神，一個擁抱，已道盡心底事。

龍天語看起來有點憔悴，眼眶紅而浮腫，頭髮也得要命，跟平日時那幅清雅若仙的模樣大大不同，當然，沈千尋的樣子也很狼狽，兩隻手臂上纏滿了紗布，看上去十分怪異。

龍天語的目落在僵的手臂上，一片黯淡心疼，他的結了，一向低醇好聽的聲音，微有些抖。

“搬來白雲館與我同住吧！”他說，“我不想再與你分在兩！把你所有的東西都帶上，不要再留在煙雲閣了！”

沈千尋輕輕點頭。

經歷昨晚的驚魂一幕，也想與龍天語廝守在一，甚至有些悲觀的想，這樣的時，或許並不多了。

當晚便回到煙雲閣整理行裝，其實也沒有多東西要整理的，一直將煙雲閣視爲寄居地，除了日常所用之，並未購置任何東西，收拾了幾套服鞋子之類的，還有自己爲行醫和驗而製做的一些工，剩下的，便是龍天語送給的那盆素冠荷鼎。

拎著包袱出門，其時正是夜深人靜之時，八妹雪松朱柏三人無聲跟隨，李百靈亦攜沈千賢在門口相送。

“你若踏出這一步，便再也無法回頭了！”李百靈看著，一雙黃雙眸若觀火，“千尋，退一步，海闊天空，而進一步，則碎骨，是進是退，你可仔細想過了？”

“想好了！”沈千尋平靜答，“嬸孃，很久以前，我就想好了！”

李百靈輕嘆一聲：“那麼，嬸孃就只有祝福你了！你放心，便算你走，有長公主在，嬸孃也會利用，保護好沈府的，若你有天想回來，定能尋到回家的路！”

沈千尋間微堵，緩緩點頭，轉向外走去。

沈府外，馬車已在安然相候，沈千尋上車後即是一愣，車裡還坐著一個人，竟然是龍天若。

“你怎麼在這兒？”沈千尋驚訝的問。

“送你去白雲館！”龍天若回答，他的聲音微有些悶，整張臉也有些浮腫，這讓他看起來深沉而憂鬱。

沈千尋無聲的坐好，龍天若突然低嘆一聲，道：“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你說什麼？”沈千尋挑眉，“你也覺得，我應該回頭嗎？”

“老五人不錯！”龍天若揚脣，笑得飄忽，“老四不像你想像得那樣好！或許有一天，你會後悔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