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奄奄一息,大口著氣,目散漫地看了一眼言笙,手上加勁地握了握。幾年不見,言笙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會是陸媽媽。
當年,自己梳著馬尾一蹦一跳地去他家吃飯,陸媽媽神矍鑠,康健,怎麼會是垂垂待死的病人?
“阿姨,阿姨。”見陸媽媽眼睛又閉上了,言笙不得不輕聲呼喚。
陸媽媽再次睜開昏迷的眼睛,看著言笙說:“小笙啊,阿姨有一件事拜托你…”
“您說!”
抿了抿干涸翹皮的,說道:“你嫁給陸斌好嗎?”
此話一出,言笙立即呆住了。嫁給陸斌?從沒想過這件事,這都哪兒跟哪兒的事兒啊。
陸媽媽又說:“我知道,我們家陸斌配不上你,可這是阿姨最后一個心愿了。你嫁給陸斌,這樣我也能走得放心。要不,要不…”
話沒說完,咳咳干咳兩聲。言笙急忙給錘了兩下,才緩過那口氣。
“我要走了,留下陸斌一個人太可憐了…”
言笙沉思不語。從心來講,言笙對陸斌覺更近,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但要說起男之間的,言笙總覺得還差了那麼一點火候,說白了就是不來電。
“你能答應我嗎?阿姨就這一件事放心不下。小斌格懦弱,不如你果敢,所以,阿姨才擺拜托你照顧他。”陸媽媽急得掉下了眼淚。
眼前不管別的,先答應了再說吧。言笙狠狠心,點頭說道:“阿姨,您放心,我會照顧陸斌的。”
陸媽媽點點頭,閉上眼又暈過去了。
言笙站起,輕輕走出去,關上門。門外,陸斌正像只沒頭蒼蠅一樣走來走去,焦灼不安。
“阿姨得的什麼病?”言笙問道。
“胃癌,晚期。”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陸斌再也忍不住,抱著言笙嚎啕大哭起來。
言笙輕拍著他的肩頭,安他:“你放心,一定會好的!”
從醫院回到總部,已經快十二點了。一路上,言笙的心特別沉重。想想陸媽媽對自己的好,怎麼能得病就走了呢?媽媽去世的時候,年齡太小,什麼都不懂,而現在陸媽媽要走的話,從心理上來說,接不了。
剛上樓,言笙就看見靳總從書房出來了。他凌厲的目只是掃了一眼,就問道:“這麼晚去哪兒了?”
言笙的心悶悶的,隨口回了一句:“太悶了出去轉轉。”
“想好了嗎?”
一時,言笙沒明白他指的是哪方面:“想好什麼?”他不會已經知道自己去醫院探視陸媽媽了吧?難道他說的是陸媽媽要自己嫁給陸斌的事兒,那自己這條小命估計今晚上就扔在這里了。想到這里,言笙不由得后退了幾步,瑟瑟地在角落里,一雙眼睛漂移不定地轉。
“禮!”
言笙一顆心才算放回到肚子里,原來問的是這個啊?
“想了也白想,靳總那麼英明神武,威震四方,聲名顯赫,等著給您送禮的人多了去了,您怎麼能稀罕我的小玩意兒呢?”言笙故意撅起了。
靳霆崤一步到面前,居高臨下直視著說:“我只稀罕你的!”
言笙臉上一紅,一向冷冰冰的靳總起人來了不得,總是讓心跳加快。
“我先睡了,明天還要上課。”怕他襲自己,言笙一彎腰從他胳膊肘下面鉆了出去,然后一溜煙跑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靳霆崤低聲說了一句。
這一夜,言笙一直在回憶小時候的事,自己跑去陸斌家,一起吃陸媽媽做的糖醋魚、燒排骨、醬鴨子。
每到周末,陸媽媽會帶著他們倆個一起逛公園,劃船,那是言笙年中最開心的時刻。而現在,陸媽媽竟然病得那麼嚴重。萬一陸媽媽要走了,陸斌可怎麼辦?胡思想了半夜,好不容易才睡著就被短信聲驚醒了。陸斌發來的,只有四個字---媽媽走了!
言笙心急如麻,再也顧不了那麼許多,穿好服飛一般沖了出去。無論如何也要過去,那是年唯一給過溫暖的親人。
東城殯儀館,陸斌跪在地上,頭著恒溫棺,似乎這樣就能和躺在里面的母親靠得更近一些。他的眼睛發紅,神疲憊而憔悴。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言笙不知道該說什麼,所有的語言在這時都顯得蒼白無力。
陸斌只是一味地哽咽:“媽媽走了,媽媽走了,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了…”
面對這種況,言笙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怔怔地發呆。或者在這個時候,陪伴就是一種最默契的力量。
當言笙半夜從總部沖出去的時候,凌越第一時間報告了靳霆崤。那時,靳霆崤穿著一件黑睡袍,正準備就寢。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一腳踢翻了床頭柜,厲聲喝道:“跑了?跑到天邊也得給我追回來!”
凌越自然不敢怠慢,追蹤到言笙的車子停在東城殯儀館,立即派人追蹤,勢必要將言笙立即馬上追回來。
離鷹他們幾個以最快速度趕到殯儀館,請求言笙立即回總部。此時言笙正在悲痛中,怎麼肯這麼離去?按說離鷹他們抓回去輕而易舉,但言笙態度強,他們要敢,就拿匕首割腕自殺。這下麻煩大了,離鷹只好請示靳總看怎麼理。
聽到離鷹的匯報,靳霆崤簡直肺要氣炸。膽兒了,竟敢威脅人了?這回他要不狠狠懲治,下回還不得上天?
“備車!”靳霆崤面如冰霜,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
而這時,殯儀館也有了新的,所有的賓客都被靳氏總部的人轟了出去。靳總親臨殯儀館,怎麼能讓一般人留在這里看熱鬧?
很快,一列車隊疾馳而來,中間是輛加長林肯,奢華而氣派。前面開路的車先停下來,檢查周邊環境,有無可疑人等,檢查完畢,林肯車門才被司機打開,靳霆崤清雋威嚴的姿走下車,宛若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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