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當真？”冬暖故著著手背的司季夏掌心冰涼的溫度，咬了咬脣。

“我何時騙過阿暖？”司季夏輕輕一聲反問，握著冬暖故的手將那拿到的第二隻藥瓶從書奩裡拿了出來，接著去拿第三隻藥瓶，“我不會騙阿暖的，永遠不會。”

冬暖故的手抖了抖，沒有應聲，只是任司季夏握著的手從書奩裡取出了五隻藥瓶，這才輕拂開司季夏的手，按著司季夏的要求迅速地將藥瓶裡的藥丸倒進掌心，待從最後那隻深藍的瓷藥瓶裡倒出三枚烏黑的藥丸時，掌心的藥丸竟摞得像一座小小的山坡，還不待將手擡起，便見司季夏躬下吻向的掌心，將掌心裡那十數枚大小不一的藥丸盡數含進了裡，再在冬暖故擡手來輕捧他的雙頰時將其一口氣嚥下。

只聽冬暖故著心疼的聲音道：“傻木頭，這般多的藥丸不知道分兩三次來咽麼？”

一口嚥下的藥丸有些多，嚨有些堵而暫時無法回冬暖故的話，司季夏便用臉頰在掌心裡輕輕挲著，與此同時擡手上的手背，眸中有著溫溫的笑意，好似在說“沒事的，我早已習慣如此”一般。

冬暖故卻是將眉心擰得的，慌忙地轉去矮榻上翻找著什麼，邊翻邊焦急道：“水囊，水囊落何去了？平安要喝些水纔好。”

司季夏沒有再手攔冬暖故，只是在旁靜靜看著，看著將他們那寥寥幾件行囊都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水囊而有些怔怔地盯著被翻得糟糟的行囊，司季夏覺得心抑得有些難以呼吸，卻沒有出手將冬暖故摟進懷裡來，而是垂下頭將額輕靠在肩上，用疲憊的語氣道：“阿暖，我有些累了。”

司季夏這句話才說完，冬暖故立刻轉過來擡手將他抱住，與此同時坐直子讓司季夏不用太彎腰便能將頭靠到的肩上，掌心在他手臂一上又一下反覆挲著，邊緩聲道：“那平安靠著我睡一會兒，若是到了，我再喚平安起來。”

“好。”司季夏應著聲，緩緩閉起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駛上了夯土道，也點上了風燈，速度平穩，就像司季夏此時的鼻息，緩和平穩，似乎已經睡了過去。

冬暖故這才緩緩擡起手，用指腹輕拭掉了還沾在司季夏角的。

這一次，冬暖故終是能將他角的乾淨。

還是摟著司季夏，以爲他已睡著。

只是不知，今番況下，醒著，他又怎會睡著，他只是換個方式，讓不安的心緩下來而已。

然現下，他們都沒有辦法平自己因對方而擰的心。

冬暖故背靠著車廂，將頭輕靠在窗櫺邊上，看著車窗外一搖一晃的風燈火，左手垂在側，右手則是抓著司季夏的手，讓他靠著的肩，一也不。

司季夏的頭髮垂散在面上，半遮了他的眉眼，冬暖故一直看著車窗外的火，並未注意到司季夏正眼瞼低垂微微睜著眼。

此時此刻，方纔司季夏與冬暖故遇見白拂的那個岔路口。

一名黑緞錦袍的年輕男子將目那輛從馬背上卸下被扔棄在路旁的灰篷馬車上邊移到那八名已然斷氣的黑人上，面沉得可怕，好似心底正有一場可怕的狂風暴雨在醞釀著。

有一名三十五歲左右、穿深褐袍的男人站在男子旁，瞧著躺在地上的八黑人再加兩不明份的首，瞪大了眼，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驚駭。

“殿下，這，這——”穿深褐袍的劉智驚駭得連話都說不清了，那兩個人，居然能殺了殿下的影衛！？而且是一個不留的全都殺了，這，這怎麼可能！？

此時正有一名與那死去的黑人著打扮相同的二十五歲左右男子在挨個探那些橫陳在地的黑人的鼻息與他們上的傷勢，試到最後第八個黑人的鼻息時，他掃了一眼周遭的景況，眉頭蹙，眼神暗暗沉沉，站起，走到那名黑緞錦的年輕男子面前，將背及頭弓得低低的，小心翼翼道：“稟殿下，他們……都已嚥氣。”

“六集，將你的話，再說一遍。”男子的話幾乎是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雙手拳，佞的眼眸中滿是即將狂掀而起的暴怒之火。

六集將頭垂得更低了，嚥了一口唾沫後才忐忑地重複道：“稟殿下，他們都死了。”

“啪——”男子一掌扇到了六集臉上，突然怒吼出聲，“本殿不關心他們是死是活！本殿只關心那個人在何！一個個都是廢！”

男子怒吼著，反手一掌竟是甩到了站在他後的劉智臉上，嚇得劉智連忙跪到地上，“殿下恕罪！下臣已命人加四搜尋了！”

“尋！？你們這一個個廢，尋到了還不是讓他們給跑了！？你們是不是誠心要看本殿的笑話！？”

“下臣不敢！”劉智冷汗涔涔。

“屬下不敢！”六集連忙應聲，戰戰兢兢道，“殿下，依屬下觀察，像是有人出手相助了！”

“有、人、相、助？”男子一字一頓，每一個字裡都帶著狠，“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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