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一愣,當下凝目去,只見一年輕男子出現在門外。
他的眼睛散發著如同月清輝一般皎潔又幽靜的芒,遠遠的骨子裡就出來的清冷,將他隔絕在塵世之外,明亮閃爍的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素白的袍子襟擺上繡著銀的流的花紋,巧奪天工,絕倫。
如此簡單,如此素淡,卻又如此的人心魄。
七皇子拓跋玉,李未央蹙眉,竟然連他都來了……
拓跋玉一進門,便看到李未央了,或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用計謀陷害那家人,唱念俱佳的表現讓他忍俊不,所以這一次,他也很輕易地從一群華服中認出了。
雖然換上了漂亮的服,臉也是幹幹淨淨的,還掛著虛偽的社笑容,可他一眼就認出,就是那個故意放跑了豬,然後在井水邊上大哭大鬧,還在茶棚裡故意躲避他視線的那個小孩兒。
不過,今天看,倒是比原先要好看了許多。
果然,人靠金裝麼,拓跋玉微微勾起畔,看的一眾千金小姐眼睛都睜不開了。這位七皇子,可是皇室出了名的男子,當然,他為人淡漠也是出了名的。
三皇子拓跋真笑著道:“七弟。”
拓跋玉臉上的笑容很淡很淡:“三哥。”
皇室的兩個俊皇子站在一起,那場面總是賞心悅目的,李未央微微一笑,誰能想到,這兩個人將是一輩子的死敵呢,皇室兄弟,最後總是免不了同室戈。話說回來,當初自己一心為了拓跋真著想,當真將拓跋玉看是自己的敵人一樣呢。現在,這種覺卻變了。
與其讓拓跋真再次登上皇位,李未央願最後拔得頭籌的人是拓跋玉。
五皇子拓跋睿顯然很意外:“怎麼今天七弟都來了。”
拓跋玉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李未央:“丞相為設宴,我自然是要來慶賀的。”
實際上,他原本正在自己母妃宮中,聽偶然提起陛下新封了一個縣主,而此正是李蕭然的庶出兒李未央,宮還神地說起街頭巷尾的傳聞,說這位三小姐,是在平城不遠的一個小山村長大的。
當聽到那個地名的時候,拓跋玉的腦海中莫名就想起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怎的,等他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命馬車到了丞相府的門口。
他只是直覺,在茶棚裡見到的那個丫頭,一定就是李未央。所以,他想要確認,自己猜測的是否正確。
李蕭然紅滿面,原本他只是送去了請帖,誰知竟然一下子來了三位貴人,足可見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他臉上帶笑,舉起酒杯道:“多謝三位皇子的臨,我先幹為敬。”
因為七皇子的突然到來,再加上主人的興致很高,賓客們也都高興起來,紛紛舉起酒杯。
拓跋真站起來,道:“丞相,太子殿下有事不能親自前來,托我送來一件賀禮。”
李蕭然笑起來:“太子殿下真是太有心了。”
拓跋真命人打開了錦匣,出裡面的東西。眾人頓時一陣贊歎,原來那匣子裡是一只麗的金孔雀,冠翎羽都用細如發的金打出來,迎風可,雀眼是一顆米粒大小的綠寶石,在燭下發著幽幽的芒,雀尾更是鑲滿了五的寶石,巧妙拼接,攢在一起散發出彩虹般的芒,看起來巧奪天工。
這樣的禮,算是很貴重了,足可見太子對這位縣主的重視,不,或者是,對李未央被冊封一事的矚目。
李未央臉上帶著得的微笑,接過錦盒。
拓跋真盯著的臉,約看到畔的一嘲諷,可是那嘲諷若若現,很快就看不見了。
這時候,李敏德氣籲籲地進來,漂亮的眼睛四下逡巡,在看到李未央的那一刻,才終於放松了呼吸,快步向走過來。當看到拓跋真站在離未央不遠的地方時,李敏德眼睛微微一凜,隨後便看了拓跋真一眼。
拓跋真覺到一陣奇怪的視線盯著自己看,不由順著那道視線過去,卻看到一個長得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年,正站在那裡。
他是——三房那位被領養回來的小爺,拓跋真原本沒準備把一個小孩子放在心上,可是不自覺的,又多看了這孩子一眼。除去特別出眾的外表,這孩子天真的眼睛裡仿佛帶著一種藏的敵意。
敵意?是對他嗎?他好像沒有得罪他吧。
想要忽略一個年的眼神,他以為自己可以做得到,可是李敏德的眼神實在太奇怪了,讓他不自覺地覺到渾不舒服。下意識地避開了這孩子的目,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良久,他才覺到那令自己覺得不舒服的目消失了。
李未央看到李敏德額頭上約的汗珠,不由奇怪道:“你這是怎麼了?滿頭大汗的?”
李敏德的眼睛裡飛快的閃過一異樣:“沒什麼,剛才我去花園尋找你,卻沒找到。”
李未央的目落在敏德織金袍子的下擺,那裡竟然多了一條劃痕,不由微微擔心:“摔跤了?”
李敏德笑容很天真:“沒有啊。”與此同時,他的眼睛裡有一瞬間的霾,與他的年紀極為不相稱。
李未央越發覺得奇怪了,從未見到這孩子出這樣的表,難道他剛才聽到了什麼,可就算如此,這劃痕又是從哪裡來的。
“敏德。”輕聲地道。
李敏德的線很是優,角微翹,不笑的時候,卻有一乖張的戾氣:“三姐,剛才我到一個很怪的人——”
很怪的人?李未央奇怪他會用這樣的措辭,剛想要細問,李敏德卻已經轉開了話題,眼睛亮晶晶地奉上一碗梨花羹:“不說這個了,你嘗嘗看,很好吃的。”
李未央想到待會兒還有正事要做,便住了口。
這時候,三夫人恰到好地向李未央投來一瞥,兩人相視一笑,十分默契。
正在推杯換盞的功夫,突然有道尖銳的聲,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李蕭然臉一沉,剛要吩咐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史中丞汪家大小姐嚇得面無人地從外頭進來,整個人都靠在丫頭上,像是馬上要暈倒一樣。
大夫人一看,立刻皺眉道:“汪小姐,這是怎麼了?”
汪小姐啊地一聲,渾發抖,隨後面發白,抖著說不出話來。
汪夫人站了起來,原本就是繼室,更惱怒這個兒攪了宴會,厲聲道:“為大家小姐,一點規矩都沒有,還不快攙扶下去!”
就在這時,汪小姐突然大聲哭著:“母親,不關我的事,是——是剛才我出去散心的時候,看到……看到那邊梅樹上吊著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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