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伯平驚聲道:「什麼事?」
胡小天道:「我看到三孀居的院落之上黑雲籠罩,怨氣衝天,有冤魂縈繞院落,聚攏其上,經久不散。」
萬伯平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低聲音道:「你是說,乃是這一切禍事的源?」胡小天絕不是第一個說樂瑤不祥的人。
胡小天心中暗罵,你這老狗倒是會把責任推給人家,樂瑤何其無辜,被你們父子三人擾,被你們萬家上上下下欺負,到現在還想把所有責任都栽倒的頭上。胡小天搖了搖頭道:「以我來看,那冤魂生前乃是一個男子,之所以縈繞不散,似乎有什麼心愿未了。」
萬伯平額頭見汗,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去世不久的小兒子,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在小兒子死後,他覬覦兒媳的,始終想據為己有,可惜兒媳剛烈,以死抗爭,所以他至今仍未得逞,難道真讓胡小天說中了,他小兒子冤魂不散,看到他們的所作所為,所以報復家裏。
胡小天道:「二公子昨晚因何傷,還員外實相告。」
萬伯平到現在這種時候,對二兒子傷的事仍然閃爍其詞,只是嘆了口氣道:「的況我也不清楚!」
胡小天道:「勞煩萬員外將我的三百金取來!」
萬伯平微微一怔:「胡先生這是何意?」
胡小天道:「沒什麼意思,你兒子的病我已經給治了,魂我也幫忙招了,錢是我該拿的,從此咱們一拍兩散,再無瓜葛。」
萬伯平慌忙道:「胡先生莫急,深更半夜,豈能說走就走。」
胡小天冷笑道:「萬員外該不是想賴賬吧?」他對眼前的這個商是一點都信不過。
萬伯平苦笑道:「胡先生誤會了,您救了我兒的命。別說是三百金,就算是再多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到底是生意人,大話都不輕易說,多多?一兩也是多。萬伯平說話滴水不,生怕被胡小天鑽了子。
胡小天道:「我也不是在乎錢的人,只是我做事從來都喜歡直來直去,萬員外既然對我遮遮掩掩,不肯實相告,我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
萬伯平嘆了口氣道:「胡先生,不是萬某不肯說,而是這件事實在是於出口啊。」他猶豫是不是說出這件事的真相。
胡小天打了個哈欠道:「困了,今晚暫時住在這裏,明兒一早再走。」
所有人散去之後。胡小天就在青竹園休息,這廝本想就寢,卻看到月下慕容飛煙站在外面獨自一人守護著院落。胡小天心中一陣,從京城一路走來,如果沒有慕容飛煙相伴。只怕自己本走不到這裏。
他取了自己的外袍,躡手躡腳來到外面,本想給慕容飛煙披在肩頭,可沒等他靠近,慕容飛煙已經轉過來,柳眉倒豎道:「幹什麼?」
胡小天道:「沒想幹什麼,就是怕你冷。想幫你披件服。」
慕容飛煙笑了起來,宛如春風般醉人:「傻啊你,現在是夏天!」
胡小天道:「表達關心不分季節。」
慕容飛煙道:「要穿你自己穿,我害怕捂出痱子來。」
胡小天看了看周圍,確信無人監聽,方才低聲道:「飛煙啊。咱們有錢了!」這廝一副小人得志的表,臉上寫滿了揚眉吐氣。
慕容飛煙揶揄他道:「這錢賺得可真不容易,又是當醫生,又是當神,上躥下跳。裝神弄鬼,居然還真有人上當,賺這種昧心錢,你不怕遭報應?」
胡小天嘿嘿笑道:「萬家為富不仁,橫行霸道,我這是替天行道,殺富濟貧!」
慕容飛煙提醒他道:「萬家的錢只怕也沒那麼好拿。」
胡小天道:「別人拿不得,我偏偏拿的,我救了他兒子的命,區區三百金就想把我打發了,咱們在青雲未來的吃喝用度,都要從他們這裏出。」
慕容飛煙雖然覺到胡小天的手段不夠明,可對萬家也沒什麼好,胡小天真要整萬家,也不反對,慕容飛煙低聲道:「你想怎麼干?」
胡小天道:「萬廷盛因何傷?他們一家人全都遮遮掩掩,這其中必有貓膩,你說咱們要是查出了這其中的……嘿嘿……」
慕容飛煙道:「從何查起……」說到這裏忽然停了下來,拉著胡小天去一旁的花壇後方躲起。
胡小天的耳力當然和慕容飛煙無法相提並論,等了一會兒,果然見到一名家丁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那家丁顯得有些不安四下張,藉著月,胡小天認出,這名家丁正是慕容飛煙剛剛指給他看的兩人之一。
那家丁看到四下無人,躡手躡腳向萬廷盛所在的房間走去。
胡小天從暗站起來,咳嗽了一聲道:「什麼人?」
那家丁嚇了一跳,轉看到是胡小天,慌忙躬行禮道:「胡先生,小的郭彪奉大爺之名特地來詢問二爺的病有無好轉。」
胡小天上下打量了這家丁一眼,萬慶顯得有些不安,目始終不敢和胡小天對視。胡小天道:「難得你們大爺關心他兄弟,你會去告訴他,二爺已經睡了,讓他不要派人打擾。」
萬慶應了一聲,轉離去。
等他走後,慕容飛煙從暗走了出來,和胡小天並肩著萬慶的背影,充滿懷疑道:「這個家丁很不對頭,晚上已經過來了多次。「
胡小天道:「萬家的事還真是霧裏看花,萬廷盛的傷可不是跌倒摔出來的。」
慕容飛煙道:「你是說有人對萬廷盛下了辣手?」
胡小天笑瞇瞇道:「你是捕快啊,在這方面你才是行。」
慕容飛煙道:「你想查此案?」
胡小天道:「查!是一定要查,可咱們也不能白白出力。」
慕容飛煙看到他一臉詐的表,心中似有所悟,低聲道:「你是想藉著查案再狠敲萬伯平一記?」
胡小天嘆了口氣道:「在你心底難道我始終都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反面人?」
慕容飛煙道:「盜亦有道,做人還是有些原則的好。」
胡小天道:「對待為富不仁者我從不講原則,只講手段!」
胡小天這一夜睡得四平八穩,清晨一覺醒來,推開窗戶卻見外面旭日東升,霞萬道,將一切景蒙上了一層金黃的彩,窗外柳條兒隨著晨風靜靜飄,早醒的蟬兒已經不安分地了起來。
慕容飛煙靜靜坐在院落之中,竟然一夜未眠。
胡小天了個懶腰走了出去,他出門的時候,梁大壯剛巧也打著哈欠出門,萬廷盛這一夜倒也安穩無事,胡小天先去床邊探了萬廷盛,檢查了一下他的況,確信並無異常,這才放心。
萬長春也一直候在外面,聽到靜趕走了過來,胡小天洗漱之後,安排萬廷盛的老婆丫鬟來床邊照顧,又教給們一些基本的護理方法。
萬府上上下下全都牽掛著萬廷盛的安危,萬伯平夫婦也一早就過來了,他們還讓家丁給胡小天帶來了三百兩金子。以萬伯平的吝嗇,讓他付出那麼一大筆酬金著實疼不已,可胡小天的醫和招魂已經讓萬伯平深深信服,更何況胡小天還拋出了一個他們萬家風水不好的餌,萬伯平現在對胡小天陪著小心,想求胡小天幫忙看看風水,可胡小天推三阻四,始終沒有吐口答應。其實他哪會看風水,本是想胡謅八道騙點金子花花,順便再保護一下可憐的小寡/婦樂瑤。
胡小天讓梁大壯拿了金子,對於自己應得的酬金,他甚至懶得客氣一句。
萬伯平本想挽留胡小天吃完早飯再走,可胡小天本沒有留下的意思,堅持離開。萬伯平從未像今天這般客氣過,親自將胡小天送到大門口,聊著聊著又將話題引到他家風水之上。
胡小天向萬伯平道:「萬員外,風水之事馬虎不得,我昨天只是看了看萬府的概貌,雖然看出萬府風水不好,可如何破局還需要我回去細細思量。」
萬伯平看他說得認真,於是信了幾分,畢恭畢敬道:「胡先生,可有什麼話要代的?」
胡小天停下腳步道:「有兩件事你必須要記住!「
萬伯平一副悉心教的樣子:「萬某洗耳恭聽。」
「二公子顱的腫雖然被我取出,可想要恢復如初還需時日,護理二公子邊之人必須挑細選,二公子恢復進食之後,他的一切飲食必須要嚴格把關。」
萬伯平點了點頭。
胡小天道:「二公子頭部的傷勢絕不是摔傷,而是被人重擊所致。」
萬伯平被胡小天當場道破這件事,表顯得有些尷尬,他咳嗽了一聲,想解釋什麼,胡小天舉起手來制止他道:「無需多說,你的家事我沒興趣過問。你需要記住的第二件事就是三孀居的宅院。」
萬伯平心中一驚:「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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