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在原暢的小臉上輕輕刮了下。

　“心誠則靈，說不出說出來都一樣。”

　原暢看了程念一眼，抿著搖了搖頭，選擇不說。

　能和程念他們一起生活已經是原暢做夢也不敢輕易夢到的事，可跪拜在佛像前時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是程念和李書白是他的爸爸媽媽該多好。

　又也許不止是跪拜時，這樣的想法一直存在于他的腦海中。

　人就是這樣的貪心的，得到一就想得到二。

　原暢還是個小孩子，沒辦法假裝自己不想要。

　但他不愿意讓程念知道，害怕因為貪得無厭而被討厭。

　程念沒再繼續問，笑著了原暢的頭。

　在山腳下吃過飯，回到帝都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路上程念給蘇慧玉打了電話，說馬上就到家了。

　電話里程念含糊其辭地提了一下原暢的事，蘇慧玉聽得云里霧里，還當帶了鄧敏一個什麼親戚回來，無所謂地應了聲。

　程念也沒跟多解釋，想著回去后當面說。

　車子開進小區里，蘇慧玉和老程頭早早就在樓下的綠化帶附近等著。

　原暢和程念一起坐在副駕駛，門打開后他先下來。

　蘇慧玉和老程頭看到原暢先是愣了下，然后就被甜甜的“爺爺好”給蠱了，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孩子可得不得了，連連應了聲。

　程念跟著下來，“媽，這麼熱的天你倆還出來干什麼。”

　蘇慧玉笑著埋怨道：“還不是你爸，聽說你帶回來些村子里的東西，非要下來幫你們拿行李。”

　程念笑，“那也沒多。”

　說話間李書白打開后備箱的門，把東西拿下來。

　他們也沒買什麼，就兩顆水靈靈的包菜和一些土豬。

　老程頭湊了過去，一下子就被放在里面的子吸引了注意力，拿出來支在手里，不住搖頭道。

　“這個好，這個好。”

　蘇慧玉直翻白眼，“那有什麼好的，給你當拐杖使。”

　程念哈哈大笑起來。

　蘇慧玉又瞪了一眼，“你也是，兩子還拿回來做什麼？”

　原暢聲氣地跟蘇慧玉解釋道：“那是我和叔叔的武，阿姨說以后叔叔不聽話就用這個打他。”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蘇慧玉揶揄道：“你放心吧，可舍不得。”

　往樓上拿東西的時候，蘇慧玉看到包小孩服，“這先放車上吧，省得來回拿。”

　程念支支吾吾道：“拿上來吧。”

　“那多麻煩。”

　程念小聲道：“不麻煩，以后原暢就跟我們一起生活了。”

　聽到這句話，蘇慧玉和老程頭震驚得像是頭頂響了一記驚雷，直愣愣地僵在了原地，大不解地看著程念。

　程念提起一個略顯尷尬的微笑，“這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回到家，程念讓李書白和原暢待在客廳里，自己在蘇慧玉的臥室里給他們解釋原暢的事。

　蘇慧玉和老程頭聽完皆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蘇慧玉看著程念，皺眉道：“你這人生進度是不是也太快了，一下子和李書白回來說要結婚，一下子又抱來個六歲的孩子，你……”

　程念抱住蘇慧玉晃了晃，討好道：“你不是老說在家無聊嘛，這下好了，給你找了個帶孫子的大事兒。”

　蘇慧玉沒好氣道：“我用你？”

　老程頭對這件事倒是豁達得多，樂呵呵道：“白撿一孫子，有啥不高興的。”

　蘇慧玉抿著直搖頭。

　程念也沒打算讓他們倆一下子接這件事，都是需要培養的，便和蘇慧玉商量道。

　“原暢可乖了，你們先接下，要是實在不喜歡，我再把他送回去。”

　沒真打算這麼做，只是緩兵之計。

　蘇慧玉看了程念一眼，悶聲道：“反正是你養。”

　程念笑著鉆到蘇慧玉的懷里，“你們我都能養。”

　蘇慧玉又氣又笑地在程念臉上輕輕拍了下，不耐道：“起開，別擋著我去做飯。”

　客廳里，原暢和李書白并排坐在沙發上。

　電視里播放著畫片，原暢的卻一點都看不進去，眼睛時不時就要瞥一下蘇慧玉的房門。

　很快程念他們從里面出來，原暢的背脊不自覺直了些，表現得更加乖巧。

　程念沖原暢眨眨眼，讓他陪蘇慧玉和老程頭說話，自己和李書白回房間收拾東西。

　關上門，李書白輕聲問程念，“媽怎麼說。”

　程念拉開行李箱，把東西拿出來，“可能不太習慣吧，過兩天就會好。”

　李書白應了聲，從后抱住程念，低聲道：“別換服，等會兒我們還要出去。”

　程念被李書白的呼吸弄得的，笑道：“出去干嘛？”

　“買床。”

　程念轉過摟住李書白的脖子，皺眉道：“我說您能歇歇嗎？開了一天車又爬了那麼高的山，就一點兒都不累？”

　李書白在程念上咬了口，“和你就不累。”

　程念哼笑一聲，聲哄道：“明天早上去行不行，今天好好休息。”

　“不行。”

　“晚上我給你按。”

　“行。”

　程念無奈地笑起來，從柜里拿出居家的服遞給李書白，“去洗澡吧。”

　等他們再出去的時候，原暢已經在廚房里幫蘇慧玉摘豆角了。

　程念看到這一幕不由輕輕笑了下，也走過去幫忙。

　蘇慧玉嫌笨手笨腳，把趕去了客廳。

　李書白洗完澡出來，老程頭拉著他下棋。

　程念也去洗了個澡，出來泡了壺茶在他們旁邊看著。

　也不怎麼懂象棋，只知道馬走日象飛田，待在一邊懶洋洋地半靠在李書白上，時不時給他們添些茶水。

　隨著棋盤上的弈子越來越，老程頭的臉也越來越凝重。

　他猶豫地挪了一下棋子，將將落下就暗了一聲不好。

　程念看了自己老爹一眼，隨口道：“落子無悔啊老程，別想著耍賴。”

　老程頭老臉一紅，眼看這麼走就要輸，卻也不好再反悔，著頭皮道：“你爸我是那樣的人嗎？”

　李書白看了程念一眼，輕笑道。

　“不悔棋也還是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