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暢的頭埋得很低，不想讓程念看到他通紅的眼睛，悶聲道。

　“那些小朋友不跟我玩，我就看螞蟻”

　程念微微皺了下眉，心里酸酸的。

　勉強提起一個笑容，將原暢從地上拉起來，在水管下把他的手洗干凈。

　“阿姨跟你玩，咱們去摘點薄荷葉，晚上吃薄荷燉好不好。”

　原暢深深看了程念一眼，小手抓了下的手，乖巧地應了聲。

　摘薄荷的路上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話都不多。

　牽在一起的手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已經出了些汗，但原暢舍不得放開。

　程念沒說要走的事兒，原暢也沒問，但彼此的言語都多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這一點原暢跟程念還像的。

　假裝不知道，假裝還有明天，就能讓自己更幸福。

　晚上吃飯時原暢吃得很，而且很積極地去洗了碗。

　他只是一個小孩子，除了懂事聽話討人歡心，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留住喜歡的人。

　李書白從他們回來就到了莫名的低氣。

　原暢剛抱著碗筷出去，李書白就問程念，“你們怎麼了？”

　程念走到李書白邊坐下，輕嘆道：“下午寶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我說過兩天。”

　“也在這兒待了半個月了。”李書白拉過程念的手放在手掌心里了，漫不經心道，“原暢聽到了是嗎？”

　程念低低應了聲。

　李書白程念的腦袋，安道：“他總要知道的，早點做心理準備也好。”

　程念把頭靠在李書白肩膀上，“”

　李書白抱著程念，“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程念抿了下，把原暢生日的事告訴李書白，帶著些許商量的語氣開口道。

　“給他過完生日再走吧，反正也沒幾天了。”

　李書白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看著程念，認真道：“你這樣他只會更舍不得你。”

　“我知道。”程念的聲音有些哽咽，眼淚不知道何時已經溢滿了眼眶，“可是……”

　說不下去，淚水大顆大顆地砸到了手背上，肩頭微微著，整個人難過得不行。

　盡管早就被李書白警告過，也明白建立羈絆是危險的事。

　可真正面對分別的時候，做不到自己想象中的從容和淡定。

　好在也不覺得哭是一件丟人的事，反正眼淚總要在難過的時候用。

　李書白來一張紙巾給程念臉，聲道：“好，那我們就給原暢過完生日再走，別哭了乖乖。”

　程念的淚水還是清泉似的一個勁往外滲。

　朝院子里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目轉回到李書白臉上，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腦子里蹦了出來。

　想到自己目前的境，程念有些猶豫地垂下眼簾，將那危險的念頭扼殺在了搖籃里。

　李書白一看程念就知道的小腦瓜里在想什麼，但他也什麼都沒說。

　原暢洗完碗進來之前，程念干眼淚，去切了些西瓜來。

　三個人看了一會兒電視，李書白的手機響了兩聲。

　程念隨口問道：“還是你那大學舍友嗎？”

　李書白應了聲，修長的手指快速在手機上點著。

　程念叉起一塊西瓜遞到李書白邊，有意無意地瞄了眼他的手機，有些吃醋道，

　“這個陸然的怎麼一天天老找你啊，他就沒個朋友嗎？”

　李書白笑了笑，解釋道：“都是工作上的事，不過朋友他好像還真沒有，你要不要給他介紹一個。”

　想到李悠悠曾經對李書白的各種擾，程念點頭道：“我覺得很有必要。”

　原暢好奇道：“朋友是什麼，我以后也會有嗎？”

　程念笑著在原暢的下上了把，“只要你喜歡，男朋友也可以啊。”

　李書白有些無奈地笑了下，低聲道：“你都在教小孩什麼？”

　程念瞪大眼睛，無辜道：“教他正確面對自己的呀。如果你是孩子，我也一樣會喜歡你。”

　李書白輕抿，決定不跟程念討論這個話題。

　程念卻還意猶未盡的樣子。

　半瞇起眼睛，湊到李書白邊帶著幾分無理取鬧的意思繼續問道：“如果我是男孩子，你還喜歡我嗎？”

　這麼一問，李書白還真的想了下，怎麼想怎麼覺得別扭，皺眉道：“沒有這種可能。”

　程念夸張地哼了聲，故意道：“呵，狗男人。”

　說著，轉頭看向原暢，一本正經道：“你以后可不要像叔叔一樣哦，連個謊話也不會說。”

　李書白明亮的眼睛盯著程念，“我為什麼要對你說謊？”

　程念歪了下腦袋，“逗我開心唄。”

　李書白笑著在程念的小上吻了下，低聲道：“我不說謊也能讓你開心。”

　程念的口猛地跳了一陣，心里像是放起了五六的煙花一樣。

　不自然地拍開了李書白的臉，扭道：“我信你個鬼。”

　原暢嘻嘻笑起來，“阿姨害了哎。”

　程念輕笑出鼻息，寵溺地在原暢臉上了一記。

　突然李書白的手機一連串響了好幾聲，他看了兩眼，眉頭微微皺起，在程念臉上親了親先回了臥室。

　程念哄原暢睡下，也回到房間里。

　看李書白正專注地在電腦上敲打些什麼，程念沒打擾他，自顧自躺在床上玩起手機來。

　網絡社平臺的熱搜榜上，他們的名字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其他藝人的花邊新聞。

　誰跟誰在一起了，誰跟誰又分手了，誰片場耍大牌，誰涵了誰。

　互聯網沒有記憶，舊聞很快就會被新聞取代。

　人們的注意力甚至都不會在一件事上停留超過二十四個小時，立馬就會被新鮮事吸引。

　不過這件事多肯定會影響到他們兩個，畢竟有那麼多人都知道他們長什麼樣，正常生活可能都很不方便。

　想到這些程念就忍不住在心里詛咒楚天宇，詛咒他的兒子也不是親生的。

　這邊剛一有這個念頭，手機上立刻收到了楚天宇發來的消息。

　【你們讓我父親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