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蒼蠅顯神
燕太宰、大司馬、太原王慕容恪在王府明堂接見陳之,在座的有咨議參軍韓桓、書監聶熊,還有燕國醫署的兩位醫,韓桓、聶熊二人是準備與陳之論國運五行的,而那兩位醫則是要向陳之探討太原王的病和五石散的功效——
見禮,座,慕容恪問:「陳洗馬畋獵歸來,頗安樂否?」
這簡直是司馬昭戲謔劉禪嘛,陳之正道:「思鄉不寐,憂心耿耿,何得安樂!」
慕容恪一笑,岔開話題道:「前蒙惠贈五石散良方,我餌食之,但醫署的醫尚有疑問,要向陳洗馬請教——」
左首那個蓄有髯的醫朝陳之一拱手,說道:「請問陳洗馬,五石散雖雲良方,但漢魏以來多有因服散而致重病者,臥雪哀號,痛楚不勝,誠目驚心也,太原王翼贊王室、國之柱石,若一旦服藥致病,我等死何足惜!」
陳之心道:「服散又不會當場就讓慕容恪一命嗚呼,半年後病轉惡,.」說道:「五石散流傳甚廣,在下只是略加改良而已,去礜石,代之以石硫磺,比之原方更為穩妥,然俗語云『是葯三分毒』,若服藥不當,致病又何足怪,非惟五石散,他葯亦然——服散,須寒、寒飲、寒食、寒臥,極寒益善,唯一例外者,酒也,酒必須飲酒,否則,後患無窮,太宰若依此法服散,不出旬日,當見功效。」心道:「五石散的壯效果是很明顯的,慕容恪四十齣頭,對這方面自然是極看重的,服散則勁,不服則痿,能不服乎?」
另一位醫生提出疑義:「敢問陳洗馬,五石散主治傷寒,但太宰之疾並非傷寒,若不問病,一味服散,可乎?」這是對城中傳言江東陳洗馬以一劑五石散包治百病之說表示懷疑。
陳之問:「汝二人以為太宰所患是何疾病?」
那兩個對視一眼,髯者道:「疑是消之疾。」
陳之含笑道:「只是疑似嗎,如此治病,豈非誤人!」
兩位醫麵皮紫漲,卻又不敢發作,只是道:「願聞陳洗馬高見。」
陳之道:「此經絡之疾也,看似與消同,其實大異,消乃津虧耗,燥熱偏盛,而太宰頗畏寒,夜寐心驚,實非消,若按消治,難有療效——」
慕容恪微微點頭,認可陳之所言。
陳之侃侃道:「《神農四經》有雲『上藥令人安延命,升為天神,中藥養,下藥除病,五石散介於中、下之間,既可養,也能冶病,何晏曾雲『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覺神明開朗』,太宰之病,在於勞過度,勞心傷腎,以至於此,服散又須守之以一、養之以和、和理日濟、同乎大順,必能益壽延年。」
陳之引經據典,有理有據,兩位醫只有拜服。
慕容恪道:「既如此,本王今日就試服此五石散。」
侍者捧上一個玉缽,有丸散數十枚,皆是心煉製好的五石散丸子,慕容恪就於座上取溫酒服了十餘枚五石散丸,初無他異,一刻時后,漸覺熱發,神亦振,便與陳之、韓桓、聶熊三人談論天道五行,慕容恪自覺神思飛躍,頗多妙想,典故信手拈來,至此方信東晉人清談時要服散,果然大有助益。
夜宴席散,陳之向慕容恪告辭,並問何時能讓他歸國?
慕容恪道:「陳洗馬何必心急,你出使的是秦,卻來到我大燕,並非邦正途,如何能輕易放行,我大燕國威何在,總要等到貴國遣使來此道明況方可——」
正這時,一人匆匆上堂,向慕容恪低聲稟報一件什麼事,就見慕容恪雙眸一開,臉驚詫之:「有這等事!」急命隨書記,取昨日在西門豹祠殿的那張紙來——
陳之便不再多說,告辭出府,與冉盛、沈赤黔、蘇騏四人騎馬回冰井臺寓所,路上,沈赤黔問:「陳師,秦主苻堅的傳言已經流傳開來了吧?」
陳之點點頭,說道:「赤黔挑選的那兩名軍士辦事很得力,他二人散布流言后現在應該已經出鄴城渡河回了,這二人要重賞,並予以擢升。」
冉盛、蘇騏都很振,秦國要大了,秦主苻堅疑似私生子,那些氐人貴族本就對苻堅重用漢人、制氐人十分不滿,這下子聽說苻堅也許並非苻雄之子,定然要作了——
正如陳之所料,慕容恪得知城中關於苻堅世的流言后是又驚又喜,連夜召尚書令騖、侍中皇甫真等人來議事,此時又有一件奇事發生,從西門豹祠得來的那張寫有讖言的紙張卻了一張白紙,上面的紙跡淡如輕煙,已經緲不可辯了。
慕容恪愕然半晌,嘆道:「鬼神之事,誠然有之。」吩咐大宰長史,明日將西門豹祠丞一干人無罪釋放,這是神明顯靈,與俗人無干。
騖老謀深算,想當然地認為此事是慕容恪暗中指使的,一是轉移國人對謠的關注,二是可挑撥秦國,一旦秦國起,那將是慕容恪興后取關、隴的良機——
騖對慕容恪此計佩服至極,當下也不點破,還說了苻堅即位之初的一件事,來證明鬼神之事並非子虛烏有,騖道:「苻堅即位之初,有凰集於東闕,苻堅以為祥瑞,將大赦全境、百進位一級,與王猛、苻融議於堂,悉屏左右,苻堅親筆寫赦文,王猛、苻融進紙墨,當時室飛進一隻蒼蠅,盤旋嗡鳴,驅而復來——俄而長安街巷市裡紛紛傳言『今大赦』,有司奏聞,苻堅大驚,對尚未回府的王猛、苻融說:『赦文尚未付尚書臺,此事何從泄也!』於是命外追查此事,市井中人都說有一穿黑的小個子,在集市上大『今大赦』,須臾不見——苻堅嘆曰『黑人其蒼蠅乎,聲狀非常,吾固惡之。』」
慕容恪驚笑道:「竟有這等事,公誠然雅博。」
騖笑道:「人不知,莫若勿為,苻堅之母茍氏年風流,二十七年前在西門豹祠與祠祝通有孕,遂以夢與神為託辭,居然真被認為是神跡,更有傳言說苻堅出生之夜有神自天照耀其庭,又有『草付臣又土王咸』的讖文,這都是茍氏的做作,然神明豈其欺,故顯聖彰顯其惡跡,老夫料秦國必,此太宰用兵之時也。」
皇甫真贊道:「公所言極是,太宰定要抓住這千載良機,一舉掃平關、隴,再揮軍南下,大業矣。」
慕容恪皺眉道:「本王尚負謠之譏,朝中有掣肘之累,取一猶無功而返,如何能舉傾國之兵伐秦!」
騖與皇甫真對視一眼,一齊搖了搖頭,這事他們無能為力,若慕容恪是梟雄人,那麼此事不難置,盡削慕容評之權、阻止皇太后干政便可,以慕容恪現在的威和權力,是可以做到的,但慕容恪似乎怕擔千載罵名,他要做勤勉輔政的周公旦,那麼行事自然磕磕絆絆。
慕容恪深思道:「此誠然天賜良機,若失之則太可惜,待我細細籌謀,徵調許昌、河的慕容德、慕容塵所部,歸吳王統轄,為伐秦作準備,此事不宜過急,若攻之太急,氐人反而一致對外,緩之,其自相攻殺矣,那時我再上出師表請求伐秦。」
騖、皇甫真皆嘆服。
……
青葉白瓣,一枝欹斜,在一個蓄有清水的細腰銅瓶中,芬芳滿室,這便是慕容沖從皇宮苑銅雀園中折來的一小枝天木蘭,此花原產於東北萬里的大鮮卑山,后移植於塞外龍城,此花晶瑩純凈,潔白芳香,為鮮卑貴族所喜,鄴城銅雀園的三株天木蘭就是年初從遙遠的龍城移栽過來的,當時共移栽了十六株,僅三株活,被皇室奉為珍寶——
慕容沖笑道:「我一早折取花枝,生怕被母后看到,不然定要罰。」又問:「陳洗馬,小王何時來取畫?」
陳之道:「三日後。」
慕容沖道:「那好,三日後我再來。」說罷便回去了。
陳之徐徐鋪紙調,構思畫作,看著那一枝潔白純的天木蘭,油然想起句容花山的寶珠玉蘭,這兩種花頗多相似之,只是寶珠玉蘭有紅、白兩,既純潔又,芬芳彌久,而天玉蘭只是純白一,頗有北國冰雪凌寒風姿——
因寶珠玉蘭又想起陸葳蕤,陳之不寄於筆端,將這一枝天玉蘭畫得分外有。
三日後,天木蘭畫,慕容衝來取畫,稱讚陳之畫得好,興沖沖便回宮去了。
次日,也就是七月十二日,陳之得知氐秦已經派人來鄴城請求燕國放歸席寶及其三百軍士,燕國有司正商議此事,是否放還席寶諸人?
睜開眼睛身在北宋,成為了大奸臣高太尉的兒子,幸福生活就此展開……
謝恒宇穿越到一本曆史小說裏,但他的身份不是主角。爺爺是開國皇帝。父親是當朝太子。作為皇太孫,未來的皇位繼承人。自己卻選擇一個看不上自己的假清高女主。親眼見證男主篡位成功,取代自己登上皇位,和女主鸞鳳和鳴!好!既然自己是反派,何不將反派進行到底。女主不要退婚嗎?男主不是要造反嗎?退婚要趁早。造反也要趁早!趁著男主還沒有崛起的時候,謝恒宇毅然走上了天命反派的道路,在造皇爺爺反的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