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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 五、壞人姻緣

?五、壞人姻緣

次日一早,天微明,陳之便起,先在院中習練五禽戲,然後由黃小統服侍他梳洗,這年雖然也算機靈,但總沒有小嬋悉他的起居習慣,而且與細心的小嬋相比,.

冉盛和沈赤黔也已早起,陳之道:「小盛、赤黔,隨我遊覽蘇家堡。」

三人出了小院,沿塢壁十字街自北往南緩緩而行,此時天大亮,居住在堡的農戶牽牛扛錛出塢堡耕作,蘇家堡方圓十里的農田都屬於蘇氏宗部所有,這近千民戶絕大多數居住於堡,也有部分農戶住於塢堡外,一有警報,即撤回堡,蘇家堡有八百部曲私兵,其中不事農耕的專職私兵有三百人,其餘私兵閑時練、農忙時都是要下田耕作的,平輿蘇家堡在淮北也算是比較強大的塢壁了,因為那些擁有千人以上部曲的流民宗帥大多被朝廷委以太守、將軍之職,鎮守郡縣大城。

蘇家堡建在兩座小山之間,東西兩面城牆就建在山上,逶迤起伏,好似長城,陳之三人在塢堡東山下正遇堡主蘇道質的長子蘇騏,陳上城牆觀覽,蘇騏自然要相陪。

平輿土地平曠,立在蘇家堡東山城牆上,無遮無攔,可以出去很遠,陳之想起上月初六他離開建康、十一日自姑孰北上,現在已經是四月初二,赴長安行程將半,如果順利的話,本月底或者下月初應該能夠抵達長安。

之與蘇騏在城牆上邊走邊談,蘇道質作為擁有八百部曲的流民帥,卻只在平輿縣作一個不品的游徼,這實在是委屈了,陳之明白這其中奧妙,祖居關中的始平蘇氏是十多年前才遷到此地的,無甚基,也無人舉薦,是以蘇道質至今位下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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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對蘇騏道:「令尊蘇郎主與子翼兄皆是通達之才,觀貴堡上下安居樂業可知也,當今主政的桓大司馬與瑯琊大王思賢若,賢父子應該擁有更尊貴的地位,在下願表奏朝廷舉薦賢父子。」

蘇騏並未喜形於,反而流深思的神態,口裡道:「多謝陳使君。」見城牆上有人迎面而來,蘇騏舉目一看,臉微變。

之見蘇騏神有異,也朝來人去,只見一個束髮金冠的青年郎君帶著兩名親隨緩步而來,這青年郎君應該年未過二十,劍眉朗目,容貌英俊,此時也止步,朝陳之一打量,拱手道:「子翼兄,這位便是昨日來到的出使大秦的太子洗馬陳使君嗎?江左人,果然名不虛傳。」朝陳之深深一揖。

之還禮,卻問蘇騏:「子翼兄,這位郎君是誰?煩請引薦。」

蘇騏稍一遲疑,那金冠青年即躬道:「在下竇滔,字連波,乃是蘇氏遠親。」

蘇騏也點頭道:「正是我遠房表弟。」

之微笑問:「竇公子從長安來?」

竇滔和蘇騏聞聽此言,俱各失

竇滔強自鎮定,反問:「陳使君何以認為在下從長安來?」

竇滔不信陳之會知道他的名字,他並無職,亦無籍籍名,遠在數千裡外的陳之怎麼可能聽聞過他的名字!

之道:「扶風竇氏亦是大族,其先出於夏帝康,如今扶風雖屬氐秦,但扶風竇氏還是源遠流長的漢人裔。」停頓了一下,又道:「據傳慕容氏為混雜胡漢,將幾部鮮卑姓氏改姓為竇,中原的清河竇氏將不純矣。」

竇滔沒想到僅一個竇姓陳之就有這麼些諷喻之言,略顯尷尬,說道:「在下誠然是扶風竇氏旁支,上月自扶風來此省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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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滔就是蘇若蘭的夫婿,當然,現在還不是,野史相傳蘇蕙蘇若蘭十六歲時游法門寺,見到彎弓雁的竇滔,一見鍾,遂婚姻,但現在蘇蕙才十四歲,而且蘇家堡還在東晉的勢力範圍,而且竇滔提前出現在了蘇家堡,所謂遠親之說應是託辭,竇滔的祖父竇真是前秦的右將軍,其父竇朗亦是前秦吏,這竇滔來蘇家堡幹什麼?為氐秦效力的竇氏不可能千里迢迢來向蘇氏聯姻的吧,莫非是要遊說蘇道質率宗部回歸關中始平?

之墨眉微皺,苻堅重用王猛,招攬漢人,目下氐秦也稱得上政通人和,國勢蒸蒸日上,蘇道質祖居關中,若苻堅許以祿良田,蘇道質是很可能心的,陳之心道:「這事我沒遇上也就罷了,既遇上,自然不能讓蘇道質率部歸於氐秦,這竇滔與蘇蕙的婚姻只怕也要阻撓之。」

一念及此,陳之不想起謝道韞,世有陳之,謝道韞與王凝之的婚姻就消散了,終生為友的深讓他心沉甸甸的,若說謝道韞不能為王夫人是他無意為之,這竇滔與蘇蕙的婚姻他則要有意破壞,讓竇滔與那趙臺卿卿我我去吧,蘇蕙才還是留在東晉為好,何愁沒有俊多才的男子配,也許,這世上會了那驚才絕艷的《璇璣圖》。

蘇騏觀察陳之的神,說道:「好教陳使君得之,連波賢弟此番是來向吾妹求婚的。」

之心道:「這是竇氏奉苻堅、王猛之命為贏得蘇氏宗部歸秦而許下的籌碼吧。」笑問:「令尊許婚也未?」

蘇騏看了竇滔一眼,答道:「連波賢弟亦是前日才到此。」言下之意是尚未定婚。

之點點頭,這樣重大的事蘇道質自然是要慎重考慮,說道:「我要拜見蘇郎主。子翼兄、竇公子與我一道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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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滔自見到這個陳之,既驚詫於陳之的風姿特秀,對陳之開口就說他是從長安來更是心下惕然,見陳之要去見蘇道質,當然很想聽聽陳之要對蘇道質說些什麼?當下與蘇騏一起和陳之去見蘇道質。

蘇道質請陳之、冉盛、竇滔等人一起食用白芝麻湯餅,平輿的白芝麻很有名,清白香醇,算是一大特產,食畢,陳直腰桿長跪道:「之蒙蘇郎主盛款待,激不盡,蘇郎主風雅長者,之若非王命在不能耽擱,真想在貴堡多留兩日,聆聽蘇郎主雅論高談。」

蘇道質連稱:「陳使君過譽了,倒是蘇某昨夜與陳使君一席談,益實多,陳使君出使秦國,路遠山遙,也不爭這一、兩日,而且軍士、馬匹也需要休養,陳使君今日一定要在弊堡暫歇,蘇某也好再向陳使君請教經玄之學。」

蘇道質意殊殷勤,一邊的竇滔臉微變。

之致謝,說道:「蘇郎厚義,有話要向蘇郎主直言,此關係到蘇家堡的前程,請蘇郎主莫怪之直率。」陳之不能在這裡久留,所以不想玩什麼機謀,直接開門見山,當著竇滔的面直言。

蘇道質笑容一凝,隨即展道:「陳使君有話儘管說,蘇某洗耳恭聽。」

之目示竇滔,含笑問:「竇公子先祖莫非氐秦右將軍竇公諱太仙乎?」

竇滔臉大變,幾乎要驚得長而起,勉強鎮定,一時不知如何作答,若是否認竇真是他祖父,那簡直是無恥,這個陳之如何會知道他的份呢!

竇滔端坐不,應道:「正是。」寡言語,靜觀其變,沒想到陳之又問:「竇公子此來,莫非是遊說蘇郎主歸始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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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連蘇道質都坐不住了,說道:「陳使君,竇公子是來向小求婚的。」說這話時,自己都覺得心虛。

之笑容如春風拂面,說道:「蘇郎主不必憂慮,之絕無惡意。蘇郎主試想,蘇郎主居淮北,卻嫁給氐秦宦,這事又如何瞞得了人,除非蘇郎主願遷回始平,否則在平輿恐不易安。」

蘇道質、蘇騏父子臉發青,陳之說得沒錯,竇滔攜王猛信,就是想讓蘇道質率部伺機回歸氐秦,蘇氏郎尚,先訂下婚約,現在此事被陳之看穿,蘇氏父子心下驚惶,若說殺陳之滅口,蘇道質還沒有這個膽量,不說堡外那三百壯軍士,單陳後這個雄壯勇武的部曲督就讓他們不敢輕舉妄

只聽陳之不疾不徐地說道:「且不論什麼國家大義,之在此純為蘇郎主計,蘇氏宗部十五年前才從關中避難遷出,在平輿經營擴展、休養生息,宗族初定,歸附者眾,如今卻又要千里遷回始平,豈不是勞自傷?故園雖可,可也要看可否久居,宗族繁衍才是第一要務,再遷始平,重建家園,難免仰人鼻息,氐人橫暴,禍且難測,蘇郎主豈能棄安定之鄉而赴危國險地?」見竇滔張口辯駁,便道:「竇公子等我話說完再辯不遲,之在竇公子面前直言此事,就是為了坦誠相見,若竇公子能說服在下,蘇家堡之事,在下就當沒有看見,即刻起程去長安。」

蘇道質對是否遷回始平之事正於猶豫不決中,當下恭敬道:「願聽陳使君陳說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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