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夜裏做了個夢,夢到高逸塵要跟離婚,說他的人是向暖。他之所以跟結婚,隻是因為有點像向暖而已。如今覺得這個冒牌貨終究是冒牌貨,就不想再浪費時間在上了。這個夢太真實了,傅明月早上直接是哭著醒來的。
高逸塵起來得早,正在廚房準備早餐呢。結果他端著東西走出廚房就聽到房間裏傳來哭聲,直接丟下手裏的東西就推門進去。“明月!怎麽了?”
一大早起來就哭上了,這是怎麽回事?
“我做噩夢了,夢到你要跟我離婚。”傅明月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想到自己做了那麽一個夢,還為此哭得稀裏嘩啦的,也覺得丟人。
高逸塵沒笑話,隻是心疼地將人摟,一下一下親的臉。
會做這種夢,肯定是因為心裏沒安全。老婆沒有安全,那肯定是老公的錯,這沒什麽好說的。
“好點了嗎?”
“嗯。”傅明月在他口蹭了蹭,悶悶地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麽,急急地抬起臉,強調。“這不能怪我!我以前不是哭包,肯定是你兒子的問題!”
這理由相當充分,而且讓人無從辯駁。
高逸塵忍不住笑了,用手背了的臉,又輕輕拍了一下的腹部。“是,都是這小東西的錯。等他出來了,我替你教訓他。”
傅明月臊得不行,也覺得自己這兩天的表現實在丟人。
“早餐做好了,去刷牙洗臉吧。”
毫無意外,刷牙洗臉又是一場仗,將膽都吐出來了才算分了勝負。
高逸塵從頭到尾都在一旁看著,臉又黑得像個包青天。聽那靜,覺胃都要直接嘔出來了!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等坐到餐桌旁,傅明月已經是兩發兩眼淚連連了。可事到這裏還沒結束,接下來又是另一場仗,於是又是一番人仰馬翻。
“你今天要去公司嗎?”好不容易緩過來,傅明月斜靠在沙發裏,有氣無力地問道。
“不去,在家裏陪你。”
傅明月正想說“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手機就響了,而且還是向暖打來的。看著來電顯示,心頓時糾結起來,於是側頭看男人,但看到的隻有一臉坦然。
“喂,向暖?”
“今天出門嗎?不出門的話,我帶小家夥來看你。兩個小家夥都說想念舅媽了,非要去找你玩兒。”
“不出門,你們過來吧。”掛了電話,傅明月轉頭告訴高逸塵,“向暖要帶果果和湯圓一起過來玩,你去超市多點菜吧。”
“嗯。”
“算了,我跟你一塊兒去吧,就當是散步了。”
於是,兩個人換了服,牽著手出門去超市。
周末,很多人都趁不用上班來超市采購,尤其是早上,剛好把午飯晚飯的食材一起準備了,所以這會兒超市裏可以說是人聲鼎沸。有小孩的都帶著小孩兒,權當是采購順便遛娃了,這直接造了小孩子竄出來竄去尖不斷的畫麵。
高逸塵怕他們直接把傅明月給賺翻了,把人扣在邊護著不算,簡直想讓像小孩兒一樣坐在購車裏算了。
傅明月知道他的想法之後,差點兒沒笑去。“我覺得這個點子,很方麵照顧孕婦,又可以秀恩,沒準會很歡迎呢。”
“嗯,確實是這樣。”男人一本正經地點頭認可。
傅明月又笑得直不起腰。
等他們挑挑揀揀買完東西回到雲鶴公寓,不久,向暖就帶著兩個小家夥出現了。
“舅媽!”甜的小湯圓一進門就甜甜地喊了一聲,還飛朝傅明月撲過去。
傅明月還沒反應呢,向暖倒急得一把將他揪住。“不是說了,舅媽肚子裏有小弟弟,不能撲嗎?”
“對哦。”湯圓眼睛瞪大,一副恍然大悟的表,簡直萌翻了。“舅媽,弟弟真的在你肚子裏嗎?”
傅明月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的,被湯圓這麽一萌,也就顧不上了。“是啊。”
“他為什麽還不出來啊?他不好意思嗎?”
這言語當真是可到,幾個大人都忍不住笑了。
“小笨蛋!”果了一下湯圓的腦袋,糾正道,“弟弟不出來是因為他還沒長大啊,等他長大了,就會出來了。”
“可湯圓也還沒長大啊?為什麽湯圓就可以出來?”
向暖一臉生無可地額,遞給傅明月一個“你終於明白天天麵對一本活的《十萬個為什麽》的苦惱了吧”的眼神。
“因為他比你更小啊。你很小很小的時候,也是這樣在媽媽肚子裏的,我還過呢。”這種事,果果其實是不記得的,但是家裏的老人經常提,也就記住了。
湯圓立馬又瞪圓了眼睛,一臉的驚奇,用表說了一句“是這樣的嗎”。
傅明月和向暖聰明地不摻和,因為這種問題,們兩也沒辦法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最重要的是,就算他們給出了答案,湯圓立馬就會拋出另一個問題,否則怎麽能活的《十萬個為什麽》呢?
“舅媽,那我可以一弟弟嗎?”
傅明月隻好囧囧地打開外套,亮出肚子讓湯圓一。其實小腹還是平坦的,本什麽都不出來,但重要的是湯圓覺得自己到弟弟了,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當然,這隻是暫時的。
“舅媽,弟弟能看見我嗎?他會跟我說話嗎?我能不能跟他握個手啊?”
向暖再次額,出一副不忍直視的表,然後很沒義氣地做了甩手掌櫃。
傅明月這個被點名道姓出來作答的舅媽隻好著頭皮上,給出一些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的答案,然後毫不意外地“收獲”了更多的“為什麽”。
最後實在沒辦法,隻能用食和玩來轉移湯圓的注意力了。好在這一招屢試不爽,總算解了。
“小兒難養啊。”向暖頗為慨地下結論,但臉上全都是笑意,眼裏全都是,可見是很樂意養著的。“你最近怎麽樣?還是吐得厲害嗎?”
“求放過。你一提這茬,我立馬就覺得難了。”傅明月哭喪著一張臉。不是要命的疼痛,但這種渾無力還惡心想吐的覺也當真罪。
向暖立馬舉手投降認錯。“對不起。我的錯,我的錯。”
“舅媽,你哪裏難啊?你生病了嗎?”湯圓聽到了,立馬又開始提問。他正是活潑好又對什麽都好奇的年紀,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求知的機會。
“是啊,舅媽生病了,很難,所以湯圓自己跟姐姐玩兒,可以嗎?”
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但湯圓還是應了,低頭繼續鼓搗他的玩。
果果拿起一顆青提,塞到他裏。
湯圓咬了一口覺得甜,就跟著出一個甜甜的笑,本著有來有往的原則也拿了一個提子塞到姐姐裏。
兩個孩子吃著甜甜的提子,齊齊笑了起來。
向暖和傅明月看著這溫暖的畫麵,不相視一笑,心裏也是暖暖的,比外麵的還要暖和。
高逸塵在一旁不如山,又坐了一會兒,就起去了書房,也沒特別跟誰打招呼。
傅明月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邊的向暖,想到昨晚的事,心又有點複雜。是真不想計較,也知道這事兒無從計較,可到底還是做不到完全當這事兒不曾存在。人心啊,有時候可以海闊天空,可有時候又比頭發還細。
“怎麽了?你們不會是吵架了吧?”向暖也覺到了一點異樣,低聲音問。
傅明月搖頭,笑著反問:“你跟你家牧長能吵得起來嗎?”
“不行。”那個男人絕對不會跟吵架,隻會直接將扛到床上去這樣那樣降服了,然後開始給一樣一樣擺道理。要是不服,那行,繼續著這樣那樣。
傅明月兩手一攤,肩頭一聳。“就是咯。他跟你家牧長一樣,三子打不出一個響兒,我能跟他吵架嗎?真有矛盾,那也隻能是我單方麵罵。”
兩個人腦子裏都默契地出現了這麽一幅畫:人叉著腰破口大罵,男人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
“找了這麽個惜言如金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傅明月挑眉,想了想,還是覺得好。“利大於弊。說實話,我不了男人話特別多,還喜歡跟人爭長短,特不爺們。”
“我也不了。所以,這麽這都算是找對人了咯?”
傅明月笑了笑,沒回答,心裏想的是:如果沒有遇上牧長,向暖估計也會喜歡高逸塵吧?那樣的話,就沒我什麽事兒了。
這個假設是不可能立的,也沒有任何意義,但就是吃錯藥了似的去糾結,越糾結,覺就越糟糕。
“幹嘛呢你?這一臉糾結是怎麽回事啊?”向暖兩隻手掌往臉上一,夾著的臉轉過去。“真沒跟我哥吵架?”
那一聲“我哥”說的無比自然無比坦,一點兒可藏匿的貓膩都沒有。
“真沒有。”傅明月拉開的手,抓著了的手指。“要真吵架了,我們還能讓你帶孩子過來玩兒?再說了,他要是惹我了,我才懶得費力氣跟他吵架呢,直接掃地出門,多幹淨啊。”
向暖笑著了的腰,一副“你就吹吧,誰信你”的表。“你舍得?”
“有什麽舍不得的?他又不是隻有這套房子,還怕他會宿街頭不?”
“他是有很多房子,但那都不是家啊。無家可歸,跟宿街頭有什麽區別?”
“怎麽就無家可歸了?他別的房子也不比這裏差啊。”
向暖出胳膊勾住的肩頭,又用另一隻手了的肚子。“因為,對他來說,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啊。房子可以有很多很多,但家通常隻有一個啊。至,對我哥來說是這樣。”
傅明月沉默了。跟高逸塵是一樣的,他們都沒有另一個家了,有的隻是彼此。
可在出現之前的日子呢?沒有家的他,是怎麽過的?
傅明月看著向暖,看著臉上淺而溫暖的笑容。這是一個很容易就給人溫暖的子,有在的地方,就有親人的關懷家的溫暖。這一點,自己也是親會過的。
也許,高逸塵眷的也是這份溫暖吧。孤獨寂寞冷的人,對溫暖這種東西是毫無抵抗力的。這無關實力強大與否,也無關富足還是貧窮,人天生就是怕冷怕寂寞的,喜歡靠在一起分彼此的溫。
剛出獄那段日子,又何嚐不是貪過夏明朗上的溫暖呢?貪到,甚至想過就這麽跟他過一輩子,隻要他用結實的臂彎抱住給溫度。
“明月,我總覺得你今天有心事。”
遭遇家暴,我從手術室裡出來,拿到了他給的名片。 從此,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記住,你是有律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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