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將這一堂課上完。
張湯覺有些口乾舌燥,拿起茶壺,咕咕的喝了起來。
「張世兄!」寧走過來拱手道:「我那邊檢查完了,今天能完整的寫出《倉頡篇》第一章六十字的子是四人!」
另一個舍人也過來稟報道:「張率更,我這邊只有三人!」
張湯聽了點點頭,同時也無奈的看了看後的莊園,聳了聳肩膀,老實說,張湯覺得太子讓他們這些秩比四百石以上,出名門族,宦人家的堂堂太子信臣,跑來這裡給農民的後代上課,真是有些……嗯,荒繆!
當初,賈誼賈大夫不就說過嗎?
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
泥子什麼的,好好種田就行了,要讀書做什麼?
為一個法家,張湯最看重的就是社會階級秩序,上下尊卑等級。
這也算是法家的通病了。
不然秦漢二十一級軍功勛爵也不會每一級之間都存在著截然不同的社會地位和特權。
只是,太子作為主君,主君的命令,法家的臣子是理解也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
不多時,其他屬下也紛紛回來稟報了各自的果。
張湯聽完,吩咐道:「諸位將今日教授所得與結果,都詳細的寫一個文書給我,另外,備課記錄也要上來吧,我一會面見家上再呈秉上去!」
「諾!」眾人紛紛躬,然後各自遞上一張白紙,張湯將這八九張白紙加上自己那一張整理到一起。
雖然對於太子的這個命令,張湯有所腹誹。
但是,對於太子弄出來的這個教授制度,張湯卻是很有興趣研究的。
據太子的命令,事務省、門下省和中書省是番來這莊子里給子們上蒙學課。
教材都是相同的《倉頡篇》。
太子宮中除了太子太傅等三個大臣外,其他人,每個月都要至來這裡給子們上一次課。
通常,每次是十人左右,一個主教,九個輔教。
主教負責講解和教導,輔教則分別負責一個『班』的子,子們有不懂的不會的,都要盡心儘力的解答和教導。
除此之外,無論主教輔教都要在每次上課後上備課記錄和上課記錄。
整個制度前後銜接,最大的程度的保障了課堂紀律和教師守,最起碼在現在,張湯沒發現有誰懶、懈怠過。
因為所有的記錄都會呈遞給太子,而據說太子每天都會審閱上的記錄。
這樣,敢懶耍的無疑就是自絕於太子了。
張湯甚至聽說有的舍人、洗馬,會將自己的備課記錄和上課記錄做的花團錦簇,耗費許多心思,靠這個途徑來曲線救國,達到在太子面前刷存在的目的。
還別說,真有人功了……
異和他手下一個鄭當時的傢伙就因為備課記錄和上課記錄做的好,而被太子表揚嘉獎了。
每人還被賞賜了十匹綢緞。
雖然賞賜很輕,但意義重大,這就更加激起了許多人的好勝心和功名心。
就連張湯,昨天晚上也是特意了許多時間來思考怎麼做備課記錄。
沒辦法,在場上,你不投上所好,有的是人願意拍馬屁,獻。
太子也是人,力也有限。
關注他人多一些,關注自己就一些了。
在太子宮中,想要生存下去甚至不斷的向上爬。
就要爭!
跟異爭,跟汲黯爭,跟劇孟爭,跟所有的競爭者爭!
「我去見家上……」張湯將所有的備課記錄和上課記錄看了一遍,好傢夥,人人都是下足了功夫,像寧,甚至在備課記錄里開始在最後的結尾借教育學生的心得開始闡述自己的政治理念和觀念了。
張湯臉上稍稍搐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知道,他這個率更令兼門下省主管之一的位置,盯著的人可是很多的,也不差寧這一個了。
只是……
「這倒是個好主意,下次,我也該學著點了……」張湯心裡想著,默不作聲的收起捲紙,朝著後面的莊子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道:「你們按制規定將所有子各自送回家去,務必要親眼看著他們回家!」
這也算是太子的規定之一了。
每個輔教,都要負責將各自的學生送到他們的家長手中。
張湯清楚,這是太子恩結於心,做牌坊的意思。
同時也是樹立太子形象的機會。
……………………………………
看著張湯遠去的背影,寧擺擺手道:「散了吧,散了吧,都各自去將學子送回家去罷!」
於是,剩下的九個人,各自帶著二三十個年紀大小不一的孩子們,走出皇莊。
在皇莊門口,值班的衛兵仔細查驗了所有人,包括子們的出符印。
漢室的皇室領地出都是需要有籍。
子們因為沒有正式的宮籍,只是得到了太子的許可,所以,他們用的是竹子所做的竹符。
其上寫有各自的姓名、家庭地址和父母名諱。
而寧拿的是正式的高階的銅製符印。
其上不止寫有他的名字和籍貫,更寫明了他的職、師承,除此之外,還寫有這個銅符的發放時間,簽發人,簽發部門。
這一切都是繼承自秦代的嚴格制度。
寧看著手上的銅符,再看著上林苑中殘留的秦代建築。
他心中慨一聲:「秦,那麼的強盛,制度又如此完,怎麼會滅亡呢?」
但是,他也只能在心中慨,此時此刻,天下是劉氏的,再也不事贏氏的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他帶著的孩子們的竹符也檢驗完畢了——這種事本來就是走個程序,虛應故事而已。
於是,寧就帶著自己的那近三十個學生,坐上早就準備好的馬車,開始了護送的工作。
這活,寧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干。
老實說,寧覺很不習慣!
在過去,他在老家南當衙役的時候,平常外出,農民什麼的,見了他都是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寧丈夫或者:寧大郎的。
誰也不敢在他面前蹦躂。
可是,此刻,當他坐上馬車的車轅,滿車的學生立刻就恭恭敬敬的齊齊躬致敬:「老師!」
寧河眉微微一皺。
他辛辛苦苦的從南來長安,經過考舉,過五關斬六將,可不是為了來給一群泥子的孩子當保姆的!
但沒有辦法,誰這是太子的命令?
寧咳嗽了一聲,板著一張臉,道:「都坐好了……」
「諾!老師!」孩子們整齊劃一的躬道。
寧看到,在人群中,兩個模樣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的子,一張紅撲撲的小臉上,眨著清澈烏黑的大眼睛。
這十幾二十天,這些子因為能在太子的皇莊里每天吃一頓飯。
所以,基本上臉上都有了彩,子也漸漸的強壯了起來。
「真是命好……」寧看著這些孩子,心裡想著:「我當初求學之時,家裡雖然寬裕,但每天在老師那裡還是只能吃從家裡帶去的冷飯冷盤,哪像他們,頓頓有粟米飯不說,竟然隔三差五能見到些和小魚!」
這麼想著,寧心中一種妒忌的緒開始發酵。
「你們兩個什麼名字?」寧看著那兩個孩子,忽然問道。
「弟子趙食其……」
「弟子趙過……」
兩個子乖乖的低頭,順從的將自己手裡死死著的兩塊竹符了出來。
「趙食其,思賢苑南里,父趙毋,母王氏,年八歲……」
「趙過,思賢苑北里,父已亡故,母邵氏,年七歲……」
寧看著竹符的文字,不知為何,他本想發作的脾氣,在這瞬間竟然消弭了下去。
「你們不是兄弟啊……」寧嘟囔了一聲,將竹符還給兩個子。
寧很清楚,太子就在莊園里,而且太子對這些孩子有著格外的關注。
他雖然很瞧不起這些份地位和爵位都比他低無數個等級,只是湊巧運氣好,歸到太子的思賢苑裡,這才能讀書,否則,這輩子這兩個孩子都休想到書本,更別提現在,只要有課上,起碼能管一頓飽的!
「回老師的話……」年紀大一些的趙食其卻是一點也沒注意到寧的臉和神,低頭恭敬的拜道:「俺是杸翊人,前年家裡遭了災,屋子被石頭埋了,地方上的縣尊瞧俺家可憐,就讓俺家來這上林苑給天子種地……」
另一個年紀小的趙過卻明顯比趙食其聰明多了,他很有禮貌的微微欠,用糯懦的腔調道:「回先生的話,弟子是長陵人,亡父年前過世,母親大人弱,幸得世伯為長陵差役,給弟子母子在這上林苑裡謀了個生計……」
看著年紀小小,但一副老模樣的趙過。
寧的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你是書宦人家出?」寧立刻就從趙過的言行中看出來了,此子與周圍的孩子,在言談舉止和坐姿習慣上都明顯不同。
顯而易見,他過很好的家教,最起碼,懂得禮節。
別以為只有儒生才重禮。
事實上,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法家講起禮來比儒家更瘋狂更極端。
嗯,更準確的一點來說,其實儒法同源,法家最初的創建者和提倡者是從儒家上吸取養分長起來的。
李悝變法之時,子夏為文候之師長。
吳起就曾以子夏為師長……
後來的商鞅,也多多到了子夏思想的影響。
又如戰國末年的荀子,門徒之中有李斯、韓非,更有一大批儒家。
只能說,儒家法家等,其實都是一種為統治階級服務的學問和思想,包裝的再怎麼好看,那也終究是要統治其他階級的。有明的一面,自然有黑暗的一面,有先進的一面,也肯定有落後的一面,
諸子百家大部分的分歧,其實或許只在於,到底是用鈍刀子割呢還是刀子割,但終歸是要割,是要統治和驅使其他階級的。
因而,此刻寧看著趙過,就如同在荒漠中發現了綠州一樣激。
出法家的寧,此刻對趙過的態度立馬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雖然現在趙過份低微,但他出好啊,是讀書人出,這就是自己人了!
……………………………………………………
此刻,劉徹卻是翻著張湯呈遞上來的優秀子名單。
一個個名字看下來,劉徹並沒有看到什麼後世有名的人。
直到一個人名映眼簾。
「趙食其啊……」劉徹微微一笑:「這不是小豬後來的迷路將軍嗎?」
這個人還算有意思吧,跟著衛青出塞好幾次,單獨領軍出塞,居然還是會迷路,哎……簡直只能說是個路癡!
或者說地理是育老師教的……
然後,隨其後的一個人名讓劉徹瞳孔一放大。
「趙過????」劉徹托著下:「是同名同姓嗎?」
他有些拿不準了。
於是翻開這個趙過的子的資料。
「他父親趙園?」劉徹狐疑的看著資料上記載的父名,竟是已死了。
據資料上所說,是意外死亡。
這個趙過還有個母親,但他母親似乎多病,所以在這上林苑裡是給劉徹打理桑園的蠶工。
只看資料,劉徹覺得還是看不出來,這個趙過是否就是歷史上那個大名鼎鼎的趙過,那個讓小豬敗家敗完了后還能在短短十幾年裡立刻就重新恢復了國力。
歷史上,就是這個趙過的傢伙的努力,使得漢室在昭帝在位時期就重新恢復了對匈奴的戰略攻擊能力,至宣帝時期,國力鼎盛,一舉擊潰匈奴。
毫不誇張的說,假如沒有一個趙過的傢伙,恐怕昭宣之治能否出現那還是兩說。
畢竟小豬統治的後期,漢室的統治其實已經搖搖墜,多個地方出現了規模的農民起義和貴族叛。
所謂的罪己詔就是在那個背景下頒布的。
而,從資料上看,這個趙過的年紀似乎能跟後來的那個趙過對的上呢!
差不多五十年後,這個趙過的傢伙幾乎是從石頭蹦出來的,他的出現,瞬間就扭轉了當時天下的農業頹廢,幾乎讓大半個中國重新煥發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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