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招娣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秋衫，李和有點呼吸不過來，“不能這樣，大家都是年人，我不能這樣害了你，害了你一輩子。我沒幾天就要學校開學了，明知不會有結果，何必這麼沖。”

　“你是嫌棄我？“

　“怎麼可能，你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姑娘了。你想想你將來要有自己的家庭的。我們這樣做，你將來要怎麼跟別人代。再說要是不小心懷孕，更是毀了你一輩子。”

　何招娣說，“人跟牲口能有什麼區別，給老母豬配種都要三番五次，人哪有那麼容易懷孕。別磨蹭，我說了我不怕，我這輩子是沒打算嫁人的，像我爹媽那樣，一輩子活個什麼勁。即使生了孩子更好，也是我何招娣的，跟你半錢關系沒有。”

　李和不敢跟何招娣這樣繼續聊天了，要是跟個小流氓一樣，隨便把一個大姑娘名節毀了，又負不了責任，他過不了自己心里這關，“我有點困了，咱趕瞇會，趁天沒亮，趕走。被人瞅見了，有多也說不清了。給你襖子，快穿上，你穿的有點薄了。”

　何招娣沒有去接服，用手了李和頂起的部分，笑著說，“你都難這樣了，還撐個什麼勁，哈哈，你要不把手電筒打開，我瞅瞅你啥子臉。”

　李和往草垛子里鉆地更深了，上又蓋了點麥稈，笑著說，“你別撥我了，小心我真把你辦了，不然你哭都沒地方。趕睡會，早起回家收拾收拾就過年了。”

　何招娣不過氣也說不出話整個人都是蒙的，把胳膊過去，單手摟著李和躺著，“那我摟你睡，你過來點。”

　李和這次沒反對，何招娣上的火力確實比他強點，兩個人在一起更容易取暖。

　何招娣側躺著把李和摟的很，一只腳搭在李和上，甚至能到互相的鼻息，不過再也無話。

　李和就這樣靜靜的平躺著，腦子里跟麻一樣，他對何招娣的覺很復雜，擁有一個氣方剛的年輕，怎麼可能不迷這樣這樣爽朗、迷人、充滿朝氣的姑娘，而且這個姑娘有著人的。

　但是李和卻不得不承認心中對有著約約的害怕，害怕自己的沖會毀了他。

　夜很靜，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貓頭鷹的聲。

　過了一會兒，李和被這樣摟著有點不舒服，覺何招娣可能睡著了。

　李和慢慢的抬起頭，輕輕的將何招娣的手移開。

　“別，我就要這樣摟著你，我知道這輩子不會再有機會這樣摟著你了，不可能再有這樣的機會了。”何招娣把李和摟的更。

　你說你嘗盡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因為總是難舍難分

　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在每一個夢醒時分

　有些事你現在不必問

　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

　唱著唱著李和就哭了，果然哭比唱容易。

　“怎麼就唱完了？”何招娣有些不甘的跟李和咕噥一句，帶著明顯的哭腔，“真的好聽，從來沒有聽過，你繼續唱吧。”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起又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

　紅塵啊滾滾癡癡啊深

　聚散終有時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夢里有你追隨

　我拿青春賭明天

　你用真換此生

　歲月不知人間多的憂傷

　何不瀟灑走一回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起又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

　紅塵啊滾滾癡癡啊深

　聚散終有時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

　越唱的響亮，李和越止不住淚了，把頭埋在何招娣的口上，深深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如果有來世，來世一定不辜負你。”

　何招娣笑著說，“好了不要唱了，真的，我已經知足了。”

　的笑，帶著哭腔。

　李和靜默，兩個人都是淚雨無言，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何招娣早早的醒來，像沒事人一樣，更像做夢一樣……

　就那麼默默的不了了之了。

　的親了一下李和的額頭，穿上棉襖，趁著微亮的天直接走了。見到喜歡的人，變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塵埃里，可心里又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從來都無法得知，是究竟為什麼會上另一個人，也許心上有一個缺口，它是個空，呼呼的往靈魂里灌著刺骨的寒風，所以急切的需要一個正好形狀的心來填上它，現在卻恰恰是個歪歪扭扭的鋸齒形，怎麼都填不了。

　李和醒來的時候已經尋不見何招娣的人影了，

　鉆出草垛子，用雪抹了下臉，才覺清醒了一點。

　回到家時候，王玉蘭問，“一晚上就沒瞅見你人，哪去了。”

　李和說，“在陳胖子家睡的，商量了點事。有吃的嗎？”

　王玉蘭努了努，指著灶臺說，“鍋里有稀飯，有饃饃，自己弄，俺可伺候不了你。”

　李和搞不清楚老娘大早上又是哪里來的脾氣，只得自己把鍋蓋掀開，從蒸籠上拿了個饅頭，低聲問老四，“咋的啦，這大早上的什麼脾氣？”

　“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夜夜思君不見君。”老四直接仗著王玉蘭聽不懂，大聲的搖頭晃腦的說道。

　“就你會作怪。”一句話沒頭沒尾的，李和卻聽懂了，繼續問，“他沒回來？這都年三十了，估計是回不來了。”

　“whocare？”

　“跟我拽文，有那功夫多看書去，半瓶子晃。”李和吃了兩個包子，又喝了一碗稀飯，直接跑到了自己屋里，就倒床上了，李兆坤回來不回來過年，他并不關心。

　剛躺下，聽見老五的聲音，覺得不安心，有這小禍害在，他是睡不著安穩覺的，就又慌忙起來把門給上了。

　這一覺李和才算睡得舒心，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左右，才讓尿給憋醒。

　家里的廁所，就是一個一個大糞缸，李和一直沒信心能堅持的了那味道，直接穿好服，去門口小樹林子里面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