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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國家修文物》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不按套路走啊

 閆思遠一個人捧著修復好的宋代金毫建盞,跑到臺上去仔細查看了。

 向南則跟著老師江易鴻,坐在客廳里沒有跟上去。

 江易鴻老神在在,坐在沙發上翹著滋滋地喝著茶,神悠然自得。

 向南不喝怎麼喝茶,于是就坐在那兒打量起了閆思遠的大客廳。

 這大客廳,足足有七八十平米,大得嚇人,都快趕上普通人家一套房的總面積了。

 客廳里的陳設極其簡單,除了一套真皮沙發外,連電視機都沒有。

 里面最顯眼的,就要數客廳和里間之間的那個巨大的博古架了。

 棕紅的博古架上面擺放著的,大多是各種各樣個頭比較小,又造型奇趣的古董文玩,給這空曠里的客廳里,營造出了一種活潑的氣氛來。

 向南正在空打量這別墅的客廳,臺上,閆思遠已經對著這只宋代的金毫建盞,愣了大半天了!

 這只金毫建盞真的是那小年輕修復的?

 別不是江易鴻那老頭子,為了捧關門弟子上位,暗地里自己修復好了,然后說是徒弟修的吧?

 這念頭一出,閆思遠就立刻抬手輕輕打了自己一掌!

 相幾十年,他居然懷疑江易鴻的人品。

 該打!

 他是什麼樣的人,自己能不知道嗎?

 那真是眼睛里不進一粒沙子的,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造假,怎麼可能還會親自造假?

 而且,這事兒也不可能。

 文修復師,說到底還是要靠真技的,那個小年輕要是沒本事,江易鴻就是把他捧到天上去,那也沒用。

 只要一出手,那就餡了!

 思來想去,閆思遠都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不是向南修的吧,他又找不著證據。

 說是他修復的吧,那真是打死他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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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不死,那就更不信了!

 瞧瞧他那模樣,上還長著絨呢,連胡子都沒長出來,撐死了二十來歲。

 二十來歲的頭小伙子,做古陶瓷修復的學徒不是沒有,以前他就見過很多個。

 可你要說,二十來歲的頭小伙子,古陶瓷修復技逆天,居然達到了無痕修復的水平——

 你說給一百個人聽,一百零一個人不行!

 多出來的那個,還在老媽的肚子里沒生出來呢。

 連胚胎都不會信,你覺得老頭子我會信?

 閆思遠覺自己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大,這事兒,必須得跟江易鴻問清楚了,要不然,晚上他今天晚上肯定一整夜都睡不著覺。

 這麼想著,閆思遠就收起了放大鏡,端著那只金毫建盞,從臺上回到了客廳里。

 “怎麼樣?修復得還可以吧?”

 看到閆思遠回來了,江易鴻一邊喝著茶,一邊笑著問了一句。

 閆思遠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嗯,老江,你跟我到書房里來一趟,我有點事想問問你。”

 “怎麼了?搞得這麼嚴肅!”

 江易鴻也是一愣,把架起的放了下來,問道,“有什麼事,在這問不也是一樣的嗎?”

 說著,他看了看向南,又補充了一句,“向南是我學生,不是外人!”

 “就幾步路的事,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懶了?現在的年輕人都說懶癌懶癌,你也得了懶癌了?”

 閆思遠一臉無語,我問的事就跟你徒弟有關,我懷疑這碗不是他修的。

 這種事當著他的面說,真的好嗎?

 當然,平日里閆思遠可不會在乎一個小年輕的臉面。

 在生意場上,他可是梟雄式的人,當面打臉的事都做了無數,哪里會在乎這麼一點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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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這還不算打臉,頂多是質疑。

 讓他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

 向南是江易鴻的關門弟子,他是看在江易鴻的面子上,才會去照顧向南的臉面。

 “行行行,我不跟你爭,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聽話聽音,江易鴻一聽就知道了,估計這事跟向南有關。

 可向南跟閆思遠素不相識,那就只有一件事了,閆思遠這老鬼肯定覺得這只碗不是向南修的,所以找我確認來了。

 “哼哼,這次非得讓你連下都驚掉了不可!”

 江易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背著雙手慢悠悠地跟著閆思遠往書房里走,頗有些神清氣爽的覺。

 有人炫車炫房炫父母,那我就只好勉為其難,炫炫徒弟了。

 話說,這種覺,沒想到還爽的。

 看著兩位老人家都離開了客廳,向南頗有些無語。

 實際上,他都已經猜到了他們為什麼要離開這里去書房。

 甚至連他們進了書房以后,會說些什麼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要避開我,不就是因為談論的容和我有關嗎?

 不就是因為看我年紀輕,不相信這只宋代金毫建盞是我修復的嗎?

 這種事,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以前在修復古書畫的時候,照樣有一堆人不相信這是他修復的。

 實話實說,你們信不信,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修復破損的文,又不是為了向你們證明什麼,更不是為了讓你們相信的。

 我修復文,是為了讓文的生命得以延誤,可以更好地保存下去。

 是為了讓文以更好的姿態,呈現它所承載的那一段璀璨輝煌的歷史和文明。

 重要的,是文得以綻放它原本的芒。

 而作為在幕后默默修復文的我或者我們,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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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信或者不信,更不重要。

 向南在客廳里安靜地坐著,心里思緒萬千。

 另一邊,碩大的書房里,閆思遠皺著眉頭,似乎是在強迫自己接一個極難接的事實。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問道:“他才多大,修復技怎麼就到了這種駭人的程度?”

 江易鴻角上咧,笑得合不攏了,他道:“他才21歲,唔,過了年,就22歲了,又大了一歲!”

 閆思遠看到江易鴻這副模樣,心里震驚的同時,又忍不住暗罵一句:

 “瞧你那德,他是你學生,又不是你兒子,你得意個屁!”

 罵完之后,閆思遠覺心里舒服多了,這才繼續說道:“也不對呀,這古陶瓷修復能達到這種水準的,全華夏都不超過十五個,他有這種水平,沒道理我不知道啊!”

 江易鴻這會兒臉都快笑僵了,他手往臉上了一把,這才說道:“你懂什麼?向南接古陶瓷修復技,至今不過兩個月!”

 “兩個月?!學了兩個月就能到這種地步?”

 閆思遠手一抖,剛泡好茶都灑了一大半,可他一點覺也沒有。

 他愣了一會兒,忽然抬頭盯著江易鴻,似笑非笑地問道:

 “人家學習兩個月就能達到無痕修復的境界,那你們這些學習了半輩子,還不一定有這水平的修復師們,難道一點都不臉紅?”

 江易鴻:(=?Д?=)!!!

 我是來向你炫徒弟的,你怎麼能拿我徒弟攻擊我?

 你不按套路走啊你!

 我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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