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嬤嬤大喜,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盛兮見過禮后,就在羅漢床的床沿坐上,解下了太夫人手上纏著的白細布,細細檢查了一下傷口,傷口的確不深,也已經不滲了,應該沒有大礙。
作練地把白細布重新綁好,說道:“皇上讓鎮北王府奉養太夫人,我和王爺現在就要帶太夫人走。”頓了頓道,“你們倆有什麼打算,是繼續留我這兒,還是回宮?”
“若是你們要回宮,我可以給你們想法子。”
兩個嬤嬤對視了一眼,一致說道:“姑娘,奴婢們想留下。”
這個差事沒辦好,就算他們回了宮里,也討不了什麼好,還不一定會被打發到哪兒去,不如待在外頭來得自在。
盛大姑娘是個好伺候的主,脾氣也好,子也溫和,不會隨便折騰們。
馬嬤嬤率先說道:“姑娘,您就讓奴婢們留著吧。奴婢們若是現在回去,太后肯定還會再派別人來。”討好地笑道,“用新不如用,您說吧。”
盛兮點了下頭:“說得也是,那你們一會兒就直接先回盛府吧。”
兩個嬤嬤放心了,料想也不會帶們去鎮北王府的,立刻應是。
不一會兒,就有番子在門口稟說肩攆來了,盛兮溫聲細語道:“太夫人,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
太夫人默不作聲,在面對盛兮過來的手時,輕輕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盛兮莞爾一笑,攙扶著朝外走去。
肩攆就停在外頭,當兩個嬤嬤看到是東廠的番子們抬來的時候,不由的打了個冷,心里惶惶道:果然還是盛大姑娘有面子,旁人誰敢讓東廠來抬肩攆?!簡直想都不敢想!
兩個嬤嬤低眉順目地扶著太夫人上了肩攆,又一左一右地護著,以防摔下來,這般細致周到一看就是在宮里頭練出來的。
盛兮笑道:“您坐好了。”
做了個手勢,番子們就抬起肩攆,朝外走去。
楚元辰已經在儀門等著了,和一起把太夫人扶上馬車,兩個嬤嬤沒有跟著,自行回了盛府。
上了馬車后,楚元辰目不轉睛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太夫人,他出生的晚,從來沒有見過太夫人,只是曾經聽娘親提過,說是太夫人長得很好看,很和善,中有一種寧折不彎的韌勁。
楚元辰溫聲道:“太夫人。我是阿辰。”
他停頓了一下,把聲音放低,說道:“是曜大哥托我來照顧您的。 ”
盛兮不聲地讓馬車開了。
“曜哥兒……”
太夫人訥訥自語,空的眼中出現了一點微弱的,就仿佛是黑暗的螢火蟲。
瞬息間,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湊向了車窗,一把拉開窗簾。
盛兮心念一,順著看了過去,就見一個穿著大紅麒麟袍的影正遠遠地站在一棵梅樹下,向這里。
他似是沒有想到太夫人會突然開窗簾,明顯一僵,然后立刻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太夫人呆呆地看著外頭,喃喃自語道:“……我好像看到曜哥兒了,是做夢了嗎。”
盛兮喜形于。
這幾天來,每隔一天給太夫人用針,看來還是有了點效的。
原本盛兮以為,太夫人年紀大了,淤在腦中積了十幾年,怕是很難再康復,只是,沒有想到,太夫人的意志力會這樣的堅強。
也是。
能夠蒙蔽住安平侯這麼多年,藏起那封關鍵的私信,太夫人又豈是什麼普通人。
太夫人的瞳孔還有些渙散,能夠完整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是非常不容易。
盛兮朝楚元辰看了一眼,楚元辰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大哥不會過來的。
太夫人:“曜哥兒……”
盛兮輕輕握住了的手:“您不用擔心。”讓太夫人靠在自己的肩上,又把窗簾拉好,聲道,“所有人都好好的,曜大哥也是。”
的聲音里帶有一種安人心的力量,太夫人漸漸平靜了下來。
馬車出了門,很快就到了鎮北王府,靜樂郡主早早就牽著驕翹首以盼。
見馬車過來,靜樂直接道:“別停在這里,開去院,反正是自己家,沒這麼多破規矩。”
就算有肩攆,也沒必要一上一下地瞎折騰。
于是,馬車直接開進了院,就停在五和堂的門前,靜樂親自上馬車把太夫人扶了下來了,聲道:“太夫人,這是我祖母當年住過的院子,您就住這兒吧。”
勛貴府邸里都會有老太君住的院子,五和堂就是。
五和堂完全是按藩王太妃的規制所布局的,就算沒有住,也時不時會有人來打掃,昨日得了東廠的消息,靜樂更是開了庫房,徹底布置了一番。
一走進五和堂,就是一大片的青石板空地,與尋常府邸老太君住的院子不一樣,這里沒有松柏盆景,反而置了兩個兵架。
靜樂笑著說道:“太夫人,您還記不記得,我祖母年輕的時候最舞刀弄槍,您當年還跟過過招呢,那時候,你們還說,要是以后當上老太君了,就要把兵架子也放院子里頭,我就把它們搬過來了。”
太夫人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又慢騰騰地朝前走去,靜樂便攙扶著。
墜在后頭的驕拉了拉盛兮的袖子,小小聲地問道:“姐姐,師傅說我可以選兵了,你說我要選什麼啊?”
盛兮問道:“你想學什麼?”
驕想不出來,想學的可多了。
盛兮見狀提議道:“要不要學劍?”
驕眼睛一亮。
盛兮向往地說道:“我喜歡劍。我要是學武,肯定學劍。”那些話本里快意江湖的俠們就是用劍的。
“好好好!”
驕用力點頭:“我聽姐姐的,我去學劍。”
楚元辰配合著盛兮的腳步,走在旁,饒有興致地看著們一大一小。
驕說道:“姐姐,你能不能來看我練劍?”
盛兮:“好!”
驕更開心了:“我要好好練,等姐姐嫁進來后,我來教姐姐!”
盛兮:“……”
楚元辰不由輕笑出來,愉悅的笑聲幾乎掩都掩不住。
盛兮瞪了他一眼,換來的是他輕佻地眨了眨眼睛,盛兮的臉也板不住了,跟著笑了起來。
驕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反正也跟著笑。
聽到笑聲,靜樂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是啊,愁眉苦臉的有什麼事,最難的時候已經熬了過來,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靜樂扶著太夫人進了堂屋。
堂屋里的炭爐已經燒有一會兒了,屋子里頭暖乎乎,羅漢床上也鋪著厚厚的皮制的墊,瞧著就暖和極了。
太夫人還是不言不語,不過,盛兮注意到,的神明顯的放松了下來。
能敏地知道誰對好。
靜樂郡主安頓著太夫人坐下后,問道:“姐兒,太夫人的病怎麼樣了?”
“要一直用銀針,看看能不能除掉腦中的淤。”盛兮這幾天也沒白白閑著,翻了不的醫書,寫了一張方子出來,“然后,還是先吃藥,吃上幾副看看。”
盛兮又接著道:“郡主,太夫人上有傷,我讓馬嬤嬤和徐嬤嬤給上過藥了,您記得讓人天天給換藥,這才能好得快。”
“傷?”靜樂微微一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元辰冷著聲音道:“薛北和婁氏已經招了,大多是婁氏打的,薛北也過手,有的時候是掐,有的時候是用藤條。沒有什麼理由,只是打著泄憤。”
“我關照過,也讓人按三餐,用藤條好生伺候著這兩口子。”
驕心疼地在拉著太夫人的手說道,“你也被壞人打了嗎,你別害怕,有姐姐在呢,姐姐會保護我們的。”
驕想起了在江家日子,覺得太夫人是和自己一樣的小可憐。
朝太夫人靠了過去,說道:“驕陪你。”
太夫人許久沒有靜,當他們以為不會有反應的時候,出了手輕輕地拍打著驕的后背。
手腳無力,只極輕地拍了兩下,就又慢慢地了下去,就跟在哄著小孩子一樣,里輕輕念著;“曜哥兒……”
“我驕。”驕跟說自己的名字,“驕、。”
太夫人:“驕……”
驕笑了:“您喊對了,我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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