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興安滿腦子都在期待楚元辰早日襲爵, 這麼一來,盛兮一嫁進過去就是王妃了,王妃的儀制可要比世子妃要隆重的多, 到時候,一個藩王妃從他們府里出閣, 這該是一件多有臉面的事啊……
他現在無比慶幸,幸好周景尋不是什麼好東西, 讓趙元一勾搭就勾搭跑了,不然他們家還攀不上這等好親事。
可一想到趙元, 盛興安就又頭痛起來。
自家多也和趙元沾著些關系, 就連衙門里, 也有人問他是不是快要當昭王的妻舅了,讓他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盛興安在朝為, 朝中的風聲,他還是能看得明白的。
尤其是這幾天,在恒王府的牽頭下, 已經有人來暗示過他了。未避免落人話柄, 話并沒有說得很明白,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問他意向, 問他是不是要投向昭王。
他們說得含糊, 他答得也含糊, 反正就是半點承諾也不給,見面還是笑瞇瞇。
盛興安也不知道他們私底下還問過誰,不過,很顯然,昭王對這個皇位已經起了心思。
在他看來,昭王還差遠了, 還不如姐兒看得徹。
盛興安七八糟地想著,思緒也跟著越飛越遠。
“姐兒,為父想過了,你的嫁妝還是太薄了些。”
盛兮正低頭喝茶,猛不丁一聽,抬頭看了過去,有些疑地偏了偏頭。
剛剛就見盛興安的臉變了又變,也不知道是經過了怎樣的心理歷程,才又說起了的嫁妝。
盛兮微微一笑:“父親決定了就好。”反正不嫌多。
盛興安頜首,以他們盛家的家底,再多添一萬兩還是添得起的。
他跟著又想起了一件事,低了聲音,說道:“姐兒,要是皇上不同意世子襲爵,那不是表示……”表示他上次猜測的那件事有可能是真的?
盛兮不置可否,只作不知。
盛興安的心跳得更快了。
皇帝如今也不知道病了什麼樣,若真有萬一……就算押寶,與其押一個連蕭朔都斗不過的昭王,還不如把寶押在有兵權的鎮北王府上呢。
他覺得朝上的那些人都蠢極了,讓他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興,就如同一個賭徒,迫不及待地等著皇帝打開骰盅。
不但是盛興安上,這朝堂上敏銳的人也不。
靜樂郡主的折子,這就像是把一顆石子投到了本就波濤暗涌的湖泊中,湖水隨之激,讓暗流漸漸化為了明流,不人心思各異,蠢蠢。
于是,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鎮北王府上折請封的事。
只不過,皇帝還在因病罷朝,靜樂的折子遲遲都沒有得到批復,不過這件事在大多數人的眼里已是板上釘釘了,作為親家的盛府也跟著水漲船高,迎來了不客人。
這一撥撥的上門,打著的當然不是道賀的名義,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借口都用了個遍,讓盛興安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一連幾天,無論去哪兒都是紅滿面,昂首闊步。
尤其是盛兮的下頭還有兩個適齡的妹妹還沒定親,盡管是庶,也引了不人家心思浮。
庶又怎麼樣,誰家還沒有個庶子來配的?
一時間就有好幾戶人家上門來向劉氏套口風,其中不乏有公伯侯府的,看得劉氏自己也心,只能嘆親閨年紀還太小。
不過劉氏還是悄悄打聽了這些公伯侯府家里子,琢磨著說不定可以結個娃娃親什麼的。
對于這些種種,盛兮看在眼里,也沒有多管。
除非盛興安會做一些把全家都牽扯進去的蠢事,不然盛兮不會去手盛家的任何事。
尤其是最近,正忙著投喂驕,更沒閑工夫管這些了。
吃了這些日子的藥后,驕的風寒已經好了,就是子虧虛的太厲害,年紀又小,不能用大補的藥,只能慢慢溫補,這幾天來,氣好了不,臉上也長出了些,起來沒有那麼咯手指了。
驕對所有人都帶著九分戒備,睡著的樣子就跟被拋棄的小似,整個人都蜷起來,手上地抱著被子。
這被子是剛來的時候,盛兮拿給蓋的。
后來廂房收拾好了,帶過去的時候,就抱在懷里不肯撒手,現在也是,每天都要抱著睡。
盛兮也由著,左右不過是條被子。
只是看著抱著小被子才能睡著的樣子,也著實讓人心里有些酸酸的。
驕漸漸恢復后,就跟喜歡跟在盛兮的后面跑,不止跟著看書寫字打絡子,就連盛兮去演武場練騎,也會跟著一起去。
盛府里這小小的演武場是盛琰決定參加武科后,盛興安特意拆了前院的一個院子,給他建的,驕的子骨還太虛弱,盛兮沒帶著一塊兒練,就乖乖地坐在一邊看。
盛兮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學著說話,學著笑,學著的一舉一。
自以為的,盛兮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只不過是假裝不知,然后,趁著不注意,突然轉過去笑地看著。
驕被嚇了一跳,趕別過頭去當作什麼也沒發生,然后,等到盛兮再把頭轉回去的時候,就又地跟了上去。
盛兮抬手,也抬手,盛兮端茶,也端茶。
一開始還會因為被發現驚了一跳,后來就悄悄地抿笑,桃花眼也多了幾分彩。
一大一小像是玩上了癮,一連幾天,一點兒也不知道厭。
昔歸在一旁看著們倆玩著翻花繩,就靜靜地過去上茶:“姑娘,用茶。”
“我來。”
驕從人榻上跳了下來,不等昔歸避開,就主接過茶盅,昔歸怕茶水太燙濺傷也不敢搶。
學著昔歸的樣子,雙手捧著奉到盛兮的面前。
“姐姐……喝茶。”
盛兮沒有去接,昔歸趕從手上把茶盅拿走。
驕偏了偏頭,有些不太理解。
這幾天來,不管做什麼,盛兮都沒有拒絕過,這讓有些遲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不想盛兮生氣。
盛兮向招了招手,讓坐在自己邊,正道:“驕,你要記著,孩子是不能隨隨便便給人敬茶的。”
驕不懂,從來沒有人跟說過。
見不太明白,盛兮就耐心地和說著,“只有是在執妾禮的時候,孩子才會對著親緣長輩以外的人敬茶。”比如主母。
在大榮朝里,除了親緣長輩,唯有侍妾對主母敬茶,奴婢對主子敬茶。
“所以,你不能對我敬茶,明白嗎?”
盛兮溫溫和和地說著話。
驕明白了,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后又看了看昔歸,意思是昔歸可以。
盛兮抿笑了:“驕,你是客人,和昔歸不一樣。”開玩笑地說道,“我要是想買個小丫鬟,花上幾兩銀子就行了,帶你回來,藥錢我就花了不呢。你和丫鬟不一樣。”
驕歪了歪頭,盯著看。
是長了些,可時日尚知,皮依然黑黢黢的,相當的糙,頭發也躁的很,又瘦又小,乍一眼看去就連府里的使丫鬟都不如,驕實在不明白,盛兮為什麼對這麼好。
盛兮含笑道:“你想說什麼?”
驕就問了。
從被撿回來的那天起,驕就想這麼問,明明自己只是隨隨便便跳上的馬車的,還對說了謊,但給自己吃東西,給自己取名字,把自己帶回來養著。
還告訴自己,自己不是奴婢。
驕不太懂。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一丁點的善心。
盛兮的好,讓有些忐忑。
“因為啊……”盛兮認真地看著,說道,“看到你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要是當初也有人愿意拉我一把就好了。”
驕一臉懵懂。
上一世的的盛兮雖說不似驕這般被人打罵待,但也是孤立無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要是那個時候,有人能拉一把,告訴不需要拘泥于世俗的看法,不需要去相信那些從小學到大的訓誡,不要任由別人在的上套上枷鎖,也許,就不會在泥沼中越陷越深。
在看到驕的時候,盛兮影就有點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種拼命地想要擺泥沼,求得一份生機的樣子。
驕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慢慢挪了過去,靠在了的邊。
“驕喜歡你。”
驕抬著頭,用的嗓音說話。
驕很說話,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沉默寡言,心思極重的小孩子。
一說話,聲音簡直好聽到不行,尤其是認真的小眼神,看得盛兮的心里麻麻的,忍不住抬手了的發頂。
盛兮笑得眉眼彎彎,早就想這麼做了,手果然很好。
驕先是有些僵,很快就慢慢放松了開來,角彎了一個可的弧度,把小腦袋往的掌心中蹭了蹭。
很溫和,就和的那條小被子一樣暖和。
然后,就聽盛兮問道:“明天我要出門,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驕遲疑了一下,怕江家人會找到,又想和盛兮在一起,終于還是跟盛兮一塊兒出門的念頭占據了上風,用力點點頭,應道:“好!”
盛兮愉快地說道:“明天初瑜要去學考試,我們先送過去,我再帶你去華上街玩,聽說那兒來了一個雜耍班子,可有意思了。”
驕眼中閃過了一點小期待,長長的睫忽閃忽閃的。
這點小期待讓興得一晚上沒有睡著,看雜耍的已經遠遠大于了會撞到江家人的恐懼。
驕的新裳還沒有做好,就暫且還穿著上次改好的裳,藕荷的素素凈凈的,的皮還有些黑,盛兮就給上了一層薄薄的,又拿了一朵珍珠珠花給戴在了發上,這一打扮,和初見時完全不一樣了,小小的臉蛋上,五已經可初見致。
驕對著銅鏡照了一會兒,抿直笑,原來也可以這麼好看。
盛兮帶上了馬車,時隔十天,程初瑜再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
“驕。”盛兮鄭重地介紹了。
“驕。”程初瑜念著這兩個字,笑著夸道,“好名字,真好聽。”
驕本來還是一臉張地盯著,聽夸自己的名字好聽,角就彎了起來,滿是戒備的小臉上多了幾分神采。
程初瑜對著左打量,右打量,笑著掌道:“長得也更好看了,再養胖點白點肯定會是個小人。”
驕原本瘦得顴骨都陷了進去,養了這些天,稍微長了點,臉蛋圓潤了一些,臉型就好看起來了,五也漸漸舒展。
盛兮深以為然。還得再接再勵!
養胖點還好說,白的話,最近新琢磨出了一個白養的脂膏方子,等做出來后給驕試試。
“先送你去學,我們一會兒要去華上街看雜耍,等看完完雜耍再去接你,然后,下午再一塊兒去看戲。”
盛兮安排得滿滿當當的,準備帶著驕玩上一整天再回去。
程初瑜也想看雜耍,眼地看著。
“等我們看完了說給你聽!”
程初瑜滿意了,開開心心地應了聲“好”。
驕拉著盛兮的袖子,往邊又挪了挪,就跟個豎起背刺的小刺猬似的,小心翼翼地看著程初瑜。
馬車先開到了學,等到程初瑜下了馬車,驕才又開心起來,松開的袖,說道:“姐姐,我們去看雜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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