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這麼說，當初在合州飢荒結束時，歐刺史漲糧價，我讓你想辦法，你當晚就搞定了，讓歐刺史把糧價降了下來，我曾問過你怎麼做到的，你當時不說，現在看來，你也是用永嘉長公主的印章，假冒永嘉長公主的名義做到的？」

「是的。」蕭蕓飛道。

「歐刺史就不奇怪永嘉長公主為什麼要干涉這件事嗎？」

「當然奇怪，不過他不敢問。」

那是，隨便打聽皇家的事，是做的大忌，這歐刺史雖然覺得古怪，卻不敢多問的，反正只不過是錢的問題，這裏貪不到，別一樣可以貪到的，犯不著為了錢得罪長公主。

左又問道：「蕭老哥，你說你冒用永嘉長公主的名義幾次阻止我的婚事，是因為你覺得那幾個子都不配做我的妻子，是嗎？」

「嗯！」

「你沒有說實話。這不是你阻止我親的真正原因！」

蕭蕓飛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瞧著他：「是嗎？為何這麼說？」

「因為你沒有必要躲在暗幫我相親，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走出來，陪著我一起去看。又或者，你覺得用相親這種方式娶妻不適合我。你完全可以直截了當告訴我，沒有必要躲著，用這種冒充長公主的人的辦法來阻止我，——盜用公主的印章，冒用公主的名義，恐怕是死罪吧？能直截了噹噹面解決的事，你犯得著冒著掉腦袋的危險來暗中阻止嗎？這是明顯不合理的事，只能證明你還是在說謊！」

蕭蕓飛愣了一下，苦笑：「我還是輕視你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一些。」

「多謝老哥誇獎，不過這不需要太聰明就能看得出來。——老哥，你還是實話告訴我吧，為何要三番五次阻止我親？」

「你真想知道？」

「嗯！」

「知道了，只怕並不是好事，徒增煩勞！」

左笑道：「我的煩惱已經夠多的了，不在乎多這一個。」

蕭蕓飛定定地瞧著他，終於，緩緩點頭：「好，我告訴你！」

說罷，蕭蕓飛低下頭，抬兩手在後腦脖頸索一陣，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小心地緩緩地往前揭下了一層的面下來，出了一張潔清秀之極的人的臉。

這張臉白皙如玉，俏，恍若明一般。柳眉斜飛鬢，膩如玉脂的高鼻樑，也變淡紅潤澤的香。最是那雙黑眸，已經不復原先蒼老渾濁，深暗如晨星閃爍，俊俏中著冷冽之氣。

在左和喬巧兒驚詫之極的注視下，蕭蕓飛又從懷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丹藥，放在裏嚼碎，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清水漱口，然後吐到了痰盂中。扭轉，嫣然一笑，一口老黃牙已經變得晶瑩整潔猶如碎玉一般。

蕭蕓飛反手背後，從擺探，解開束，前立即高高隆起兩座峰，渾圓拔。

原來，蕭蕓飛竟然是個人！一個絕！

白芷寒的，是文雅清秀之，而蕭蕓飛，卻是颯爽英姿冷俊之秀，一一剛，各有各的。

左驚呆了，與喬巧兒互視了一眼，對蕭蕓飛道：「你，你原來是人？」

「是！」蕭蕓飛聲音也變了人，清脆卻著淡淡的寥落，「我是人，我阻止你親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喜歡你，希能嫁給你，可是，我的份讓我不能這樣做，而我又不願意看見別的人為你的妻子，所以，我才作出這麼些孩子氣的事來，真是抱歉。」

這個變故太突然了，左甚至沒有一點準備，蕭蕓飛一直以老者份出現，因為蕭蕓飛的化裝技巧太高了，左毫沒有看出破綻，也從來沒想過蕭蕓飛會是一個人。所以對他只是尊重激，從來沒有過男之，陡然知道是個人，而且對自己一往深，深到甘冒奇險冒用永嘉長公主的名義阻撓自己的婚事，一時之間很是惶恐，期期艾艾道：「蕭老哥，啊不，蕭妹妹，呃，這個，蕭姑娘……」

「我比你大兩歲，我蕭姐姐吧。」

「好，蕭姐姐，這個，你，我……，對，對不起，蕭姐姐，我不知道，這個，真的很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其實我一直暗中跟著你的，你在每個寺廟前的樹枝，我都看見了，但我沒有出來見你，因為我不能嫁給你，但是我又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娶別的子，才一再阻止你親，實在太孩子氣了……」

「蕭姐姐，你應該早就告訴我這些，你長得這麼漂亮，又對我那麼好，如果我早知道，或許我……」

「你或許會上我，我知道，」蕭蕓飛淡淡道，「可是我不能！」

「為什麼？」

「我說了，因為我的份讓我不能嫁給你。」

「你可以說個假份啊？」

「這是沒辦法欺騙的。」

喬巧兒不知道蕭蕓飛是個飛賊，聽說不能暴份，很是好奇，低聲問左道：「相公，究竟是做什麼的呀？」

這話雖然輕，還是被蕭蕓飛聽到了，淡淡一笑：「我是個賊，說的好聽一點就是梁上君子。害怕了吧？」

啊？喬巧兒驚訝地笑了，覺得這飛賊心坦，殊無半分可怖之。朝著莞爾一笑。

左也笑著低聲對喬巧兒道：「蕭老哥，啊不，——我這還一時改不過來，蕭姐姐是個俠盜，劫富濟貧的俠盜。」

「不用給我臉上抹金，我劫富，但不濟貧。我的錢只捐給寺廟。——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要走了……」說罷，蕭蕓飛轉往後窗走。

「等等！蕭姐姐！」左放開喬巧兒，上前兩步，道：「你，你要去哪裏？」

「我本來就是四海為家，我也不知道我該去哪裏。」蕭蕓飛有些落寞地說道。

「你不能留下來嗎？」

「留下來？」蕭蕓飛轉瞧著他，「留下來做什麼？」

「呃，大家在一起，有個照應啊！」

「你照應我還是我照應你？」

「這個，彼此照應嘛！」

蕭蕓飛淡淡道：「抱歉，我不喜歡被人照顧，我也沒興趣照顧別人。再說了，我們非親非故，我獃著你邊算什麼？」

左啞口無言了。

喬巧兒慢慢走了過來，輕輕咬了咬小貝齒，聲音有些沙啞，道：「蕭姐姐，你那麼喜歡相公，咱們兩可以做相公的平妻啊。」

讓一個已經擁有原配正妻地位的人，主提出與另一個人一起做平妻，這無疑需要極大的寬容之心。喬巧兒心地善良，而且年紀還小，對夫妻這個詞還沒有足夠的理解，也還不知道吃醋的味道，更主要的，是激蕭蕓飛及時阻止，又說出了真相，沒有讓自己白白死去，得知這樣做的理由之後，心中對又恨不起來，反倒有些同，所以，才說出了這話。

蕭蕓飛回過來，激地笑了笑：「謝謝你，天無二日，人無二妻，一家只能有一個妻子的。」

並嫡在唐朝中後期才開始出現，唐初的人還是相對比較傳統的。

喬巧兒咬咬牙，又道：「要不，你當妻，我做妾吧，我沒關係的！」

左憐地打了一下：「瞎說什麼，咱們兩都拜了天地，已經是夫妻了，覆水能收嘛？」

喬巧兒吐了吐舌頭，道：「那怎麼辦？」

蕭蕓飛嘆了口氣，道：「謝謝你，巧兒姑娘，我如果可以嫁給他，是不到你來做他妻子的。我沒有這樣，只因我不能，我的份不能讓我嫁給他。」

聽的話，左有些奇怪，低聲道：「你不就是個飛賊嗎？當時你已經告訴我了啊。」

「我不僅僅是個飛賊。」

左吃了一驚：「那你究竟是什麼人？」

蕭蕓飛苦笑：「我還不能告訴你。抱歉！我要走了！」

「那，咱們以後還是朋友嗎？」

蕭蕓飛瞧了一眼喬巧兒，似笑非笑道：「我差點害死你妻子，你還當我是朋友？」

喬巧兒忙道：「我不是沒死嘛，有驚無險，再說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存心要我死，你不是已經出手救了我了嗎？」

「若我沒救到，你就死了！」

「這個……，蕭姐姐，沒關係的了，不要假設那麼多。留下來吧，好嗎？相公說了，就算你的份原因不能做相公的妻妾，那也可是朋友啊！」

蕭蕓飛冷冷道：「我不能呆在你相公邊，否則，我見到你跟他親熱，說不定會殺掉你的！」

喬巧兒嚇得一哆嗦，藏在了左後。

蕭蕓飛笑了，笑得那樣的落寞：「跟你開個小玩笑。好了，我走了，暫時不會離開京城。，這段時間你有事找我的話，就在前面慈恩寺後院圍牆外那棵大榕樹下的草地上一樹枝好了。」

慈恩寺距離左家不遠，頭一天他們曾去那裏的塔林題詞，慈恩寺很大，香火很旺盛，寺廟後面有一顆大榕樹，跟巨傘似的，有一條小路從樹下經過。左忙點頭道：「行啊。今天是我跟巧兒親的日子，你留下來喝酒，好嗎？」

「抱歉，我不喜歡這種場合。就在此恭喜二位吧！」說罷，福了一禮，打開後窗，飛而出，瞬間便不見了。(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