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綠荷詫異的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綠鶯,笑罵道:“這大黑天呢,你不在屋子裡好好伺候自個的主子,怎麼跑我這裡來了,嚇人一跳。
綠鶯面愁苦,猶豫著問道:“好姐姐,妹妹想向你求個口信……”
綠荷和綠鶯因爲伺候的主子不同,平日並沒有沒什麼,只是大家同是家生子,而且又是差不多時候一起府辦差,綠荷對有幾分好。其實府裡同他們差不多歲數的丫鬟大大小小的被許了人家,連綠荷自己,夫人也給挑了個不錯的管事,打算來年辦事出門呢。
關於綠鶯的事,綠荷聽公主殿下和王嬤嬤提起過,自然多知道夫人的心思,當年眼看著大爺要親了,夫人想日後擡綠鶯做姨娘,只是沒想到寧國公府的七小姐是個薄命之人,本沒了隋家的門,便先去了。如此一來,夫人這話便再也沒提過,從今日綠鶯的神來看,這丫頭估計是當了真,還惦記著那個事呢吧……
綠荷擔憂的看著眼前的孩,想起主屋裡正等著伺候的那位夏姑娘,不由得無奈的嘆氣,事都已經如此明瞭了,莫非綠鶯還有什麼想法嗎?
綠鶯咬著角,將綠荷拉到了角落,道:“姐姐在公主殿□旁服侍多年,想當年我原本也是在公主殿下的邊人,只是當初公主殿下……姐姐想必也知道我如今的境,妹妹前來不爲別的,只想知道公主殿下如今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綠荷愣了一會,垂下眼眸,說:“妹妹真是高看綠荷了,我不過是殿□旁的大丫頭,又怎麼可能隨意去猜測主子的心思呢,咱們想的無非都是如何伺候好主子而已……”不是不想幫綠鶯一把,只是這種事不是一個小丫鬟可以控制的。
綠鶯想著前些日子大公主莫名的言辭,鼓起了極大的勇氣,道:“姐姐看在我們同是可憐的丫鬟的世上,可否給妹妹指點一二,來日必將回報。”說著說著便要跪下,嚇壞了綠荷。
“你這又是如此。”
綠鶯焦急的擡頭看著綠荷,哽咽道:“姐姐應該知道公主殿下把我送給大爺的意思,只是大爺多年來只當我是個丫頭,我也從不敢奢大爺能待我如何,但是這畢竟是公主殿下的意思,前些日子公主殿下詔我,一個勁的問我……問我那方面的事,我說爺對我無意,公主便好像厭煩了我似的將我打發出去,我求姐姐告訴妹妹,我到底該如何行事是好!”
綠荷無奈的嘆了口氣,說起來和綠鶯也差不多,當初若是公主將放大爺的房裡,如今也會面臨這個問題,不由得多了幾分憐惜,扶起了小聲啼哭的綠鶯,道:“既然大爺對你無意,你應該到慶幸啊,若是大爺真,真了你,如今又要娶了別人還不納你,你才應該煩憂呢。”綠荷是真心替綠鶯慶幸,他們家駙馬因爲娶了個公主,家裡本就沒什麼通房姨娘的存在,若是綠鶯做了姨娘,一不爺喜歡,二不公主待見,豈不是更沒活路了。
“可是……”綠鶯垂下眼眸,小聲說:“我已經伺候爺這麼多年了,又有誰會信我還是完璧之,公主看樣子似乎也不是不打算讓爺收我。”
綠荷見話裡有話,忙勸道:“你伺候大爺這麼多年,雖然人人都說咱家爺是個冷的,我倒是覺得世子爺是非分明,你不如趕去和爺求個恩典,爺既然無意於你,自然不會強留,至於別人的想法,那又有什麼重要的,你在爺邊服侍多年,極有臉面,公主殿下也會對你存好,必定會做主賜給你一個好的婚事,至於什麼完璧不完璧……”綠荷臉紅了一下,說:“你未來夫婿自然會知道的。”
綠鶯被說的臉一下子紅,一下子白,道:“可是……可是那日公主詔我,似乎有意讓我繼續留在爺邊,我要是爲了自己的私心,求了恩典,日後公主殿下也不可能再給爺塞人了,豈不會惱我的不知好歹?”
綠荷見綠鶯說的煞有其事,小聲問道:“公主當真說了讓你在爺邊……嗯,伺候?”
綠鶯猶豫了片刻,低下頭,說:“沒有明說,只是我不敢會錯了公主殿下的意思,穩妥點總是好的,綠荷姐姐,其實爺待下人們是極好的,並非如外面那些人說的那般不講人,只是爺怕是尚未娶妻,不想在家宅里弄出難聽的事,才……嗯,或許日後娶妻了,便不會如此,以大爺世子爺的份,必然不會只娶一位妻子吧?”
綠荷一怔,想了半天才琢磨出幾分味道,合著這綠鶯打心眼裡就沒想過離開大爺,而是糾結於自個當真能否坐上姨娘的位子,向套公主殿下的話來了。畢竟如今大爺正妻未定,公主殿下也不可能給一個丫鬟什麼承諾,你若是願意浪費青春熬在這裡,殿下自然隨意了。
“綠荷姐姐……”綠鶯怕對方厭棄自己,不由得又哭了兩聲,看著極其可憐的模樣。
“罷了,綠鶯,你我同是府裡的奴才,我明年就要出府嫁人,日後能不能再府做個管事也要看公主殿下的恩典,我只是覺得,大爺那般的男子,若是當真對你有意,絕對不會任你半分委屈,你也著實沒必要從我這裡,或者公主殿下那裡討什麼主意。但是他要是無意於你,你如此付出真心,到頭來只會是無盡的傷。我不認爲大爺的子,是個會對自己不在意的人憐香惜玉的。”
“可是,我多也有伺候他十餘年的分吧。”綠鶯不死心的說道,不知道是說服別人,還是想說服自己。
“你既然想知道公主殿下的想法,我也不介意說與你聽。如今主屋裡的夏姑娘,便是大爺不只一次上公主殿下那裡想求娶的姑娘,但是依我看這事兒,目前還是大爺一廂願,那夏姑娘年歲不大,又是皇上近臣夏大人獨,我雖然不懂這些面上的事,但是聽大公主的意思,並非是那般好求來的人家,而且大公主似乎也不太樂意同夏家結親。只是大爺非常執著,事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怕是若當真能夠求來,大爺必然是要放在手心裡捧著的人了,你去和這種人爭,不是自尋死路,又是什麼?”
綠鶯一聽,果然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大爺並非對一事沒有興趣,而是已心有所屬,只是大公主似乎不太喜歡大爺喜歡的人家,所以那日纔將提來,問出那些話了?想到此,綠鶯不知道是該爲大公主不喜歡夏姑娘歡喜,還是要爲大爺如此喜歡夏姑娘悲哀了。
綠荷見對方完全沒聽自己的言語,忍不住勸道:“你不過是個丫鬟,嫁給誰都是主家一句話的事,何苦在這上面犯傻,大爺若是能納了你,早就會不顧及的了你,又豈會這麼多年了,連句承諾都沒有。”
綠鶯已經要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便變得不甚在乎,淡定道:“我知道姐姐是爲了我好,我也當真無什麼當姨娘的決意,只是伺候大爺多年,願意一直如此的伺候下去,也算是爲公主殿下分憂。”原本就不指隋麼寒能看上什麼,但是隻要那人樂意讓一直如此伺候下去,便覺得十分歡喜,更何況如今已經知道了大公主著實不喜歡夏姑娘,那麼只要本分老實的做好自己丫鬟的差事,保不準日後大公主殿下會給一個恩典。
綠荷發現對方似乎並未被自己說通,想到反正又和綠鶯無什麼親的關係,既然人家不領,又何苦竟說人埋怨的話呢。兩個人繼續心不在焉的說了幾句無關痛的話,便各自打道回府。
夏冬雪收拾完畢後便被大公主到了主屋,並且賜座。小心翼翼的擡起眼睛,巧看到了對面站著的隋麼寒打量自個,不好意思的又歪了頭,看向了面無表的大公主。公主殿下束了一個彎月髻,頭上帶著赤金鑲寶珠的釵,在燭火的映襯下,十分明亮。
“夏姑娘驚了,全是我照顧不周。”大公主抿著脣,聲音好像從隙中緩緩傳出,很細,帶著幾分疲倦之意。夏冬雪惶恐,急忙起,道:“全是我自己不小心,和公主殿下無關。”
“罷了,此事多因我而起,我確實打算讓綠去喚你,竟是不知道這事兒能被周家那丫頭知道,還利用了此事。你讓丫鬟告知衆人去見公主,本已經做得足夠了。”夏冬雪一時無言,不知道爲何,總覺得大公主同說話的言辭裡帶著幾分不耐和不喜。
“我和你孃親見過幾面,算是彼此投緣,他們爲了皇差將兒獨留京中,我本應多照拂你們姐弟一二,卻不想因爲隋家幾個不懂事的小子,倒是誤傷了夏家小哥,實愧疚之深。”
夏冬雪完全沒從那張面帶冷意的臉頰上看出幾分真心的愧疚,卻依舊有禮道:“公主殿下多慮了,此事說來應算是冬雪之錯,家母隨父親赴任,我卻沒有管教好弟弟,讓他接了不應該接之人,惹出子,實在家教不嚴,和他人絕無半分關係。”
公主殿下挑眉,沒想到小丫頭說話倒是有條有理,毫沒有因爲自己刻意的冷遇而變得唯唯諾諾。倒是隋麼寒皺著眉頭,有些不理解的著母親,人家一個小姑娘而已,他娘至於如此明刀暗槍的爲難嘛……
大公主見狀,狠狠的掃了隋麼寒一眼,道:“這裡沒有旁人,剛纔周丫頭說你和徐旺青定親了,可當真有此事。”
夏冬雪子一僵,詫異的迎面對上了大公主的視線,發現對方那冷漠的眼睛裡竟然帶著幾分戲謔,這到底是什麼況額。尷尬的搖搖頭,屈膝跪地,道:“請公主殿下一定要幫小子澄清,莫讓這種閒言碎語浮現於世,否則就是,就是我以死明心啊。”夏冬雪咬著角,恨不得拿針線封上週岫麗那個大,怎麼什麼事都敢說呢,不要名聲,別人就不要了嘛。
“哦?”大公主挑眼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算是幫他問個清楚。
“好孩子,就算有此事,若是夏大人不想公開於衆,我也不會讓人瞎說的,更何況本沒有此事。你切放心,不會再有人提及此事,包括周家那丫頭。”
夏冬雪連聲謝恩,要是沒人制止周岫麗,真不敢確定那人還能說出些什麼事。
“其實我初次同你母親見面,便覺得志同道合,我是個信佛之人,相信人與人之間能夠遇到本就是一種天大的緣分,如今你雙親不在京城,你姐弟二人難免行事不太自在,若是有何委屈,或者難言之,可以讓人寫帖子送來駙馬府便好。”
“公主殿下太過客氣了,我與小弟何德何能到公主如此照顧。”夏冬雪有些慌了,可沒覺得以娘和公主那平淡如水的關係至於讓公主殿下如此關照。所以十分驚訝,這大公主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剛纔還一臉冷淡,此時卻開始一味親近!就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大公主又將話題轉向他,問起了的生活瑣事,包括平日裡幹什麼,喜歡做些什麼,甚至連最的都問出來了,從先前的嚴苛,到後來的慈目,弄的夏冬雪一頭霧水,倒是一旁的隋麼寒聽的仔細,連連向母親遞去了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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