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還在著自己吃瓜群眾的份，結果忽然被謝衍扯了進來，他頓了兩秒鐘之后，才挑了下眉梢，說：“我？”

　謝衍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又說：“如果不是為了給你和林時兮打掩護，我也不會喊你老公。”

　“……”

　沈妄被“老公”這兩個字驚得額角青筋一跳，差點兒把手里的手機給扔出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謝衍可以如此輕松地對他喊出“老公”這兩個字的。

　謝衍肯定是個魔鬼吧？！

　“好了，可以了。”沈妄閉了閉眼，磨著牙道，“說事歸說事，你最后兩個字就別說出口來了吧？”

　謝衍沒有半分不自在，微微歪頭，輕哂一聲：“喊都喊了，我這個喊的人都沒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什麼？”

　沈妄：“？”

　沈妄：“……”

　聽聽，人言否？

　趕來個人，收了這只妖孽吧，好還世間清靜。

　高中階段的最后一個寒假就這樣隨著時桑的失慘劇緩緩地拉開了序幕。

　隨著高考的一天天迫近，林爾主把活場所搬到了市圖書館里。

　不是不想在家學習，實在是林亦安這人太不像話了，每次看到在書桌前坐著，他就好像渾難似的。

　他自己難了，也得讓林爾陪著他一起難。

　林爾就沒見過這種家長，天天給洗腦“你是個有錢人你是個有錢人你是個有錢人”，就跟那唐僧念箍咒似的。

　人家都是重要的話要說三遍，林亦安倒好了，他起碼要說上三十遍。

　最后念得林爾忍無可忍，干脆把東西連書帶作業地全拿到市圖書館這兒來了。

　江州的市圖書館在云中區和云川區接壤的位置，云中區又是江州大學城所在地，大中小十七所高校云集于此，臨近過年，學校的圖書館暫時關閉，因此不大學生不得不轉移了陣地。

　林爾起得早，不到五點半，就隨著里的生鐘睜開了眼睛。

　天還沒亮，窗外是一片昏沉的夜。

　林爾沒開燈，憑著直覺到了床頭柜上的手機，點亮屏幕一看，微信上來了兩條消息。

　是謝衍三分鐘之前發來的。

　第一條是個“早上好”的表包。

　依舊是老年人專用打招呼的表包，土里土氣的。

　第二條是個語音。

　懶得去找耳機，房間里又沒別人，林爾直接點了外放。

　謝衍懶洋洋的聲音從手機揚音里傳了出來。

　“起床了，朋友，邊沒我，還睡得這麼起勁兒啊？”

　“……”

　林爾瞬間清醒了。

　許是剛睡醒的原因，他的嗓音顯得比平時低沉一些，語速又放得緩，聲音夾著微弱的電流，聽起來稍稍帶著一點兒沙啞。

　確實勾人。

　只是說的話就沒那麼勾人了。

　什麼“邊沒我，還睡得這麼起勁兒”？？？

　大清早的，人間絕小甜甜就開始在討打的邊緣反復上下橫跳了。

　林爾面無表地熄了手機屏，把謝衍討打的聲音掐滅在了傳音筒里。

　躺著緩了半分鐘，林爾掀開被子，慢吞吞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后花了十分鐘的時間洗簌、穿、收拾東西。

　五點四十五，準時背著書包出門。

　天還沒亮，又是天，夜空濃得像是一筆潑墨。

　冷風平地而起，肆意游，小區里的人工湖湖面結著一層薄薄的冰，路邊還有未化的積雪，這個冬天，冷得厲害。

　謝衍和賀寅早到五分鐘，兩人也沒進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一邊站門口等著人。

　更準確的來說，是賀寅說著話，謝衍等著人。

　兩人分工明確，合作愉快。

　結果謝甜甜同學在冬天的北風里吹了兩分鐘，風沒送來自己朋友，倒是先送來了一只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桃花小妹妹。

　賀寅對這種場景已經是司空見慣了，當即把口罩拉得更高，往旁邊一站，自覺地把自己當了一塊無聲的背景板，給桃花小妹妹留出了充足的表白空間。

　桃花小妹妹的路子也野，完全不給謝衍說話的機會，背課文似的發表了一通自己的宣言。

　末了，桃花小妹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謝衍，表尤為真誠地加了一句：“可以給個聯系方式嗎？我真的很喜歡你。”

　一聽這話，賀寅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他覺得他爾爺從這宣言上就輸了，瞧瞧人家桃花妹妹的這口才，再聽聽林爾的那句高冷又不耐的“你閉，給爺爬”，賀寅深深覺得他爾爺的這塊墻角馬上就要被人撬走了。

　當朋友的，自然是要第一時間要給當事人報個信兒，于是，賀寅二話不說，“唰”地一下就掏出了手機來，手指頭猛著屏幕，噼里啪啦地就開始打字。

　結果一句“爾爺，速來，你的尼古拉斯要被人強制帶回瑪麗蘇88號星球了”剛剛打完，還沒點擊發送，賀寅就聽旁邊站著的那位尼古拉斯小甜甜同學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謝老鐵的支持。”

　賀寅：“？”

　孩子：“？”

　一句話出來，兩人齊齊愣住，孩子面迷茫表的同時，賀寅也緩緩停下了發送信息的作。

　迎著兩個頭頂著大問號的腦袋，謝衍漫不經心地又補一句：“如果真喜歡，可以點個贊。”

　孩子：“……”

　賀寅：“……”

　賀寅默默地把對話框中輸的那句話給刪掉了。

　對不起，他知道錯了，他再也不拉著謝衍搞什麼午夜直播了。

　三分鐘后，六個人功在門口頭。

　乘著電梯上了五樓，他們找到悉的位置坐下。

　賀寅一邊拉著書包拉鏈，一邊問溫淼：“貓爺，你的英語筆記呢？給我看看。”

　“沒帶。”溫淼把兩支黑水筆拍到桌子上，頭也不抬，“我就只拿了兩套理綜試卷。”

　“爾爺？”賀寅又看向林爾。

　林爾攤了攤手：“你看我什麼時候做過英語筆記？”

　有林亦安這個現的人多語言翻譯機在，林爾在外語上是從來沒費過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