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說的？

　朋友？？？

　這是要大義滅親的節奏啊？

　溫淼的腦袋湊了過來：“木木，你還記不記得沈嘉喻的那個朋友，就是陳舟的那個男生？之前咱們一塊吃過飯的。”

　林爾“啊”了一聲，點頭說：“記得。”

　陳舟這人很好相，又是沈嘉喻的朋友，雖然不常聯系，但他們幾個的關系都不錯。

　“那個大帥的朋友和陳舟關系好的，就是之前去湘州的那次嘛，我在酒吧里跟他朋友聊了幾句，別看那個大帥是個校霸，但他朋友還乖的，說話什麼的都好。”

　也是，林爾回想了一下之前見到的那小姑娘的模樣，萌萌的，長得就像個白白的小糯米團子，看著就很好相。

　不過……大帥就不一樣了，從骨子里就著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

　模樣也是，五冷，表冷，眼神也很冷。

　要說他是校霸，那可比家那位看誰都是一副深又溫的模樣的人間絕小甜甜同學有說服力多了。

　賀寅還心：“你們不覺得校霸這個屬很人的萌點嗎？”

　林爾：“？”

　溫淼：“？”

　溫淼側了側頭，耳朵朝向賀寅的方向：“等會兒，我沒聽清，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哦，我是說，你們難道就沒覺得校霸的這個屬特別特別特別的吸引人嗎？”賀寅老老實實地又重復了一遍。

　像是為了增加自己話語里的說服力，他還把“特別”那個詞重復了三遍。

　“然而，并沒有。”

　溫淼一臉納悶地看著他，像是不明白這種原本吸引年無知的屬為什麼偏偏吸引到了賀寅這個糙老男人。

　賀寅眨了眨眼：“你不覺得校霸把你堵在墻角，然后一臉冷酷無地對你說‘人，你完了’的時候，特別令人心砰砰砰地撞嗎？”

　林爾：“？”

　溫淼：“？”

　并不覺得，謝謝。

　“河馬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溫淼看起來很想晃晃他的腦袋，看看他的腦袋里到底裝了多水。

　“電視劇看看極得了，你還當真了？你得分清楚電視劇和現實啊。”

　“我看的就是那種紀實類的青春電視劇。”

　“紀實類？是祭祀類吧？”溫淼翻了個白眼給他。

　“人家校霸一拳頭就能把你打得螺旋式升天，正好當場給你來個祭奠。”

　“……”賀寅無言片刻，而后吐槽似的又說，“貓爺，你怎麼這麼沒心？”

　“我這不是沒有心，我這里讓你分清電視劇和現實。”溫淼清醒且理智地說。

　“電視劇里的校霸，他跟你說‘你完了’，那說明你的來了，但現實中的校霸，他要是跟你說‘你完了’，那你就可以準備給自己買棺材了。”

　賀寅：“……”

　賀寅被噎得啞口無言。

　林爾沒忍住，看著兩人笑了起來。

　真·人間清醒溫淼小朋友，分分鐘在線教你做人。

　六點五十，負責維持紀律的活志愿者們準備吹響了口哨，示意學生們安靜下來。

　穿著“提高一分，干掉千人”標語T恤的主持人從舞臺側面上了場：“好了好了，都別說話了，安靜一下，現在該我說了。”

　下邊還在著，吵鬧聲和說話聲此起彼伏。

　來參加這個高考員大會的學校很多，二十多所學校的學生老師們加起來，人數已經超過了萬人，要想讓這些人同時安靜下來，散落在會場四周維持紀律的志愿者們費了好一番功夫。

　等底下的學生們安靜下來，主持人才抓著話筒，跟學生們打了個招呼：“各位同學們，晚上好。”

　話音稍稍停頓半秒，主持人又心愉悅地補上后半句：“當然，不好也他媽晚上了。”

　學生們：“……”

　這是從哪兒請來的暴躁導師？

　主持人顯然走的是人狠話不多的路子，跟學生們打完招呼之后，也不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奔了主題。

　“同學們！”主持人像是打了一斤，高高舉著話筒，聲嘶力竭地高吼著，“請你們大聲地告訴我！我們的方向是——？！”

　學生們慷慨激昂：“好好學習！”

　主持人輸出：“我們的目標是——？！”

　學生們熱沸騰：“考上大學！”

　主持人持續：“我們的任務是——？！”

　學生們熱淚盈眶：“報效祖國！”

　林爾：“……”

　謝衍：“……”

　溫淼：“……”

　賀寅：“……”

　場面一度非常混，堪稱為群魔舞。

　謝衍終于摘下了耳機，音樂并不能隔絕外界的噪音，他被四周三百六十度循環的嘶吼震得耳都在疼。

　謝衍抬手了鼻梁，覺得自己不僅是耳在疼了，連腦袋也在疼。

　誰敢說這是高考宣誓？

　這他媽明明是神病的大型放風現場，好一個病友狂歡夜啊！

　賀寅捂著耳朵，忍不住吐槽道：“我真是好他媽個大無語，這究竟是高考員大會，還是什麼大型傳銷晚會啊？誰家的員大會是這樣開的？？？”

　溫淼也手捂著耳朵，臉上是和林爾謝衍同樣的面無表：“我服了，早知道員大會是這樣的，我就該請假不來的，我還以為是什麼激人心的時刻呢。”

　林爾面無表地扯了下角：“激是有了，就是太過于激了，把人心都給激沒了。”

　大神病頭子帶著小神病的嘶吼聲整整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直到主持人的嗓音啞得說不出話來，這場宛如神病友狂歡夜的高考宣誓活才宣布了結束。

　散場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每個學生在出育館的時候還被門口的保安一人塞了一個低配版的法干面包，聽說是這些學校統一聯合拉來的贊助。

　林爾正舉著面包研究的時候，聽見了從時桑那兒傳來的一道極為可怕的“喀嚓”聲，面包的作戛然而止。

　“什麼聲音？”愣了愣，然后側頭朝時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