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九中是建在亞東灣的這個島上的，離著市育館并不近，學校大將一眾學生們帶出島之后，就在城市廣場這邊找了個人相對點兒的地方靠邊停了。

　城市廣場前面就是市育館，因為來得學校太多了，足足有二十多所，前面的道路被車輛和人群得水泄不通，大也進不去。

　于對學生安全的考慮，校領導臨時改變了主意，讓大在城市廣場這里靠邊停了。

　學生們有條不紊地下了車。

　各班原地整隊，確認完到場人數之后，學生們分四排，按班級依次站好，每個班由育老師帶隊，準備向育館的方向出發。

　一班是個打頭陣的，所以育老師手里還舉著面非常張揚的旗幟。

　旗幟上印著碩大的校徽。

　九中的校徽設計得非常招搖，藍底白底圓形的徽章，中間是以銀線繡的白虎，懸崖邊上白虎仰頸長嘯，兩只前爪踩在一圓月上。

　白虎長長的尾尖上，手寫的“云川九中”四字迎著風獵獵飛舞。

　排場極了。

　城市廣場上的雪還沒融化，留著厚厚的一層，腳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作響，跟著每班隊伍后面的班主任們不斷提醒著學生們當心路，小心腳下。

　這樣沿著城市廣場外側的人行道一路走過去，林爾看到了不同樣穿著校服往育場走的隊伍，有一支隊伍還特別有意思，帶隊老師舉著的那面旗幟上繡著一只著腦袋的金錢。

　也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校領導班子的審居然如此不走尋常路。

　最后還是時桑見老是盯著那面飄著的旗幟看，湊過來跟解了個：“那個啊，是湘州三中的，不是咱們這兒的學校，不過咱們學校的老師和他們學校的老師都的，尤其是育老師，聽說是經常一塊組隊參加市里的運會。”

　“……”

　林爾立馬扭過了頭去，對金錢的興趣全無。

　對不起，現在一提湘州三中，腦袋里全都是黑猩猩扛著，一路敲鑼打鼓奔向榮榜的黑暗記憶。

　不過，事就是這麼巧。

　進了育館里面，各校開始按區域排隊的時候，林爾抬眼就發現他們旁邊的那支隊伍里，每隔三米兩米的就會飄一只殼子上鑲滿了圓形方孔銅錢的金錢。

　再一看，哦……

　果然是湘州三中的隊伍。

　林爾的視線在金錢上定格了兩秒鐘，然后默默地撇過了頭去。

　九中在育場偏北的位置，左邊是湘州三中，右邊是海大附中。

　海大附中也是按班級來排的隊，一班在最前面，林爾站過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隊伍前邊的溫淼。

　隔著幾個人，溫淼朝揮了揮手。

　趁著各班還在整隊，溫淼跟后面的幾名同學低聲說了句什麼，很快，幾人就換了個位置。

　沒一會兒，賀寅也跟著換了過來。

　“誒，爾爺，你們對面是湘州三中吧？”

　瞧見那只與眾不同的大金錢，賀寅抬著下往對面看。

　林爾點了點頭：“是啊。”

　賀寅：“那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搭訕過的那個大帥？”

　溫淼：“嚴謹一點，是你搭訕沒功的那個大帥。”

　“……”賀寅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好像就是三中的。”

　林爾的興趣不大，心不在焉地“啊”了一聲，問：“怎麼，你要過去打個招呼啊？”

　“不去不去，我就是這麼一說。”賀寅終于收回了視線，了鼻子說，“我和他又不，估計他都不記得我，當時就沒說兩句話。”

　林爾隨口跟他聊著：“那你那個漫展上認識的朋友，也應該來了吧？”

　“沒來。”賀寅有些憾地說，“他不是這個學校的，是二中的。”

　這個話題暫時放下，賀寅想了想，又說：“不過我還想去跟大帥打個招呼的。”

　林爾：“？”

　溫淼：“？”

　朋友，你有點兒不對勁。

　兩道視線瞬間齊刷刷地落了過來，看得賀寅連忙解釋道：“不是，我就是單純地覺得他長得帥，你們倆不也喜歡看嗎？我也喜歡看帥哥啊，誰不喜歡看長得好看的人。”

　林爾：“噢……”

　溫淼：“噢……”

　兩道別有深意的“噢”落下來，賀寅就知道倆還是沒聽明白，抓了抓頭發，又說：“那你們著自己的良心說，那個大帥長得不好看？”

　“……”林爾先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謝衍，發現后者正塞著耳機，神困倦地打著瞌睡之后，立刻扭過頭來，小聲地說了一句，“好看。”

　溫淼也贊同道：“我也同意，確實好看，是那種男生看了也會心的程度。”

　說到這里，溫淼恍然大悟，踮腳拍了拍賀寅的肩膀，又道：“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會心了。”

　“……”賀寅麻木地說，“夠了啊，貓爺，我這就是單純地覺得他好看，再說了，人家有朋友呢。”

　溫淼“唔”了一聲，不置可否。

　賀寅指了指站在林爾后面的謝衍，又說：“你看，我覺得尼古拉斯也很好看啊，還有你哥，林叔叔，弦姐……”

　賀寅掰著手指頭數了半天，最后把站在隊伍末端的那兩只快睡著的也給加進來了：“還有狗爺，肖仔，這不都好看？”

　溫淼：“……”

　說的也是。

　但溫淼又認真想了想，還是補上了一句：“誠可貴，價更高，若為生命故，兩者皆可拋。河馬，作為朋友，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珍生命，遠離校霸，字頭上一把刀啊。”

　“校霸？”林爾本來是在瞇著眼聽他倆說話的，但溫淼這句話一出來，稍有興趣地抬了抬眼睫，忽然話問了一句，“什麼校霸？”

　“就是他說的那個大帥啊。”溫淼朝三中的方向努了努，低了聲音說，“聽說是個校霸。”

　林爾頓時來了興趣：“聽誰說的？”

　溫淼說：“他朋友。”

　林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