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新兵方運

「謝老人家。」

方運謝過，走到銅鏡邊，發現自己面部線條更，皮也稍稍比平常黑，明明只是改細節，可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恐怕只有楊玉環才能一眼認出他來。

在老者筆的過程中，方運只覺得輕風拂面，沒想到變化竟然這麼大。

方運心中猜想這老者起碼是繪畫三境的實力，甚至可能達到四境。

「小墨很喜歡你。」老人看著墨裏面的墨。

那墨似乎有些，稍稍下潛，鼻子進墨里，只出眼睛，然後用輕輕吹著氣，墨在面前咕嘟咕嘟冒著泡，逗得方運微微一笑。

老人輕嘆一聲，道：「你若是有硯，就帶小墨走吧。小墨跟著我，可惜了。」

墨扭頭看著老人，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明白老人的話。

「謝老人家。」方運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硯是和墨同層次的奇，極難得到，筆墨紙硯四大奇中，除了聖頁可以量產，筆老、墨和硯都是天地奇珍，一共也沒有多。

這些奇僅存於眾聖或眾聖世家手中，而有的眾聖世家甚至不得不送人，因為這些奇需要「養」，不然會慢慢退化，最後徹底消亡，數半聖世家甚至養不起奇。

方運此刻只有聖頁，其他三種奇都沒有，現在想要有硯實在是天方夜譚，同時養兩方奇更是難上加難，別說他，連大儒都可能被奇吃得傾家產。

老人拿出一張文書，不過卻沒有用墨的墨，而是用普通的墨畫了方運的肖像。

「這是你的從軍文書，拿好。」老人隨手一扔，從軍文書飛到方運前。

方運接過一看，從軍文書上半部分是他現在的畫像，下半部分是他的資料，別的都沒變，唯獨份變了生。方運點點頭，生方運沒關係，但要是一個秀才也方運，必然會引來許多人的關注，而且秀才去當普通士兵也太惹眼。

方運道：「學生告退。」然後方運沖墨揮揮手，本來只是順便為之，哪知那墨異常高興，立刻也向他揮手，然後兩手捧起墨拋向方運。

方運下意識後退一步要躲避，但那墨在半空中化為一塊黑的小石頭，方運手接住，仔細一看，不臟手，就是塊小黑石頭。

「這是墨墨錠，可直接用才氣化開使用，比李文鷹的龍墨錠好得多。哼。」老人似乎有些捨不得這麼好的東西。

方運收起墨墨錠，沖墨微微一笑，道：「謝謝小墨。」

小墨連連搖頭，表示不用謝，又害地潛水裏，只出小腦袋。

離開屋子，方運覺得外面無比明，回一看，在黑乎乎的牌匾上看到『雅山居』三個模糊的字。

方運又看了一眼雅山居，暗的小屋，一個老頭坐在竹椅上慢慢品茶，一個小墨只出小腦袋，咕嚕嚕吹著墨泡。

方運心很好。

一路邁著輕鬆的步伐，方運來到定海軍的駐地。

十國的軍隊編製由小到大分別是伍、什、隊、營、衛和軍，一伍五人，一什十五人，一隊五十人，一營五百人，一衛三千人，一軍至一萬。

方運手持從軍文書，很快進定海軍募兵營，並見到負責士兵登記的文吏。文吏沒有品級，是軍中的底層但也小有權力。

那文吏看了一眼從軍文書，又看了看方運，道：「方運？也是大源府人？把你的況詳細說來。」

方運立刻簡單說了一下自況。

「你何時中的生？」那文吏問。

「我去年中的生，因為自覺天賦有限，決定先來軍中歷練。」方運道。

那文吏道：「哦？你想做文吏，還是去當士兵？」

「劍眉公也曾從士兵做起，他是我的榜樣。」方運道。

那文吏出善意的笑容，好心勸道：「李大學士自然非比尋常。你要知道，我景國府軍的生不多，但與妖蠻正面對陣的各軍中生極多。比如我定海軍共有一萬人，有三千生。這些生大都比你大得多，終生無考秀才，所以用這種方法為人族出力。你這麼年輕，真要去當士兵？」

「是的。」方運道。

「也罷。讓我想想，二衛一營的三隊缺人，你就去那裏吧。」

方運走到門外，看了一眼下午的天空，聞著從東海吹來帶著海腥味的風，低頭看著手裏木製的臨時兵牌。

「從此以後，我就是定海軍二衛一營三隊的人了，按照慣例，就可以說定海二一三隊的兵。等過幾日就可把這木製的換鐵制的真正兵牌。景國的生真沒有辱沒讀書人的稱號，一萬定海軍中竟然有近三千生，這個比例太嚇人了。這些人都在默默地守護人族，都是可敬之人。」

方運手持兵牌，慢慢向前走。

這裏的建築簡單而整齊，是一排排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同的平房，被一些樹木隔開。

到是巡邏的士兵，方運一掃，視野有十幾個士兵小隊在巡邏，哪怕是在六月的大熱天，他們也披甲持矛，流著汗水執勤。

通過房屋的間隙，可以看到幾個大校場，許多士兵正在校場上練。

方運知道，古代地球的士兵的平均素質較差，只有極數的兵強壯。但聖元大陸有濃厚的天地元氣，而且有大量文人在，除旱、止澇、救災、谷等等都非常便捷，農業和畜牧業都比較發達，所以這裏的士兵伙食都極好，非常強壯。

方運掃了幾眼，發現和書中學的一樣，十國的練兵分四個部分，一是練，二是練兵，三是練陣形，四是配合舉人或進士的戰詩詞練合攻。

配合舉人進士合攻最複雜，其次是不斷練習陣形，在方運看來，這練習陣形和後世的練隊列一樣，增強士兵的服從、協作和紀律等等各方面，是非常好的練兵方式。

兵也非常複雜，有刀盾、長槍、投矛、弓弩、騎、投石車等等，打熬最簡單，無非是舉石鎖、急行軍之類的。

方運早就知道，聖元大陸的兵家很厲害，練兵方式雖然有瑕疵，但大方向沒有錯，而且一直在進步。

不多時，方運來到三隊的駐地，這是一排平房，有四個房間，三大一小，十幾個士兵正或坐或站在門前聊天，還有幾個老兵用煙袋鍋子著旱煙。

這些人說說笑笑，看到方運走過來才扭頭。

方運站立，舉起手中的兵牌，道：「新兵方運前來報道，求見石隊長！」

眾人鬨笑起來。

「哪來的小兵伢子？沒練又沒上陣，這麼規矩做什麼？輕鬆點兒。」

「瞧他一細皮，怕是要吃苦頭嘍。」

「嘿嘿，來我們一什吧，讓我好好練練。」

「是運氣的運，還是韻律的韻還是別的什麼？和那個第一秀才方運有什麼關係？」

方運面不改，知道這些人不是欺負人，只是老兵油子捉弄新兵，但他連請聖選那種大陣勢都見過，自然不可能在幾個老兵面前了分寸，毫不畏懼地掃視眾人，張口道：「生方運求見石隊長。」

眾人的神不再像剛才那般散漫，生雖然是最低的文位，而且在定海軍中不算什麼，但終究是生，一個這麼年輕的生願意從軍，哪怕只是因為稚熱，也值得稱讚。

「不錯，沒有給咱生丟臉！」方才那個說方運細皮的老兵微笑稱讚。

另一個大鬍子老兵道：「好苗子，更要好好練！」說完從頭到腳仔細打量方運，雖然也有調侃的意思，但和剛才的捉弄不同。

一個生老兵笑道：「我當年來三隊，堅持三天才趴下，你們猜這個新兵能堅持多久？」

「他這麼年輕，比咱們從軍的時候小的多，最多兩天就趴下。」

「一天半！」

方運面帶微笑，無非是老兵們的下馬威，要進行一段時間的高強度練，避免新兵掉以輕心導致以後被妖族殺死，心道這段時間不寫詩不寫文章，運一下不算高調。

那大鬍子老兵沖方運揚了一下手，道：「走，去找石隊長，把你分到我們一什！我是一什的什長洪城。」

「謝過洪什長！」方運道。

洪城笑呵呵說：「到時候你就不是謝，而是罵我了。」

隨後，方運見了石隊長，石隊長為人正經，驗了方運的臨時兵牌后，囑咐了方運一些事項，最後帶著一同把方運送出他的營房。

方運走出營房，就見十三個穿得整整齊齊的老兵站在門外排一排，一起打量方運，而附近有幾十個老兵正在笑著談。

洪城一拍方運的肩膀，笑著道：「這十三個都是咱一什的兄弟，不過呢……」

洪城突然一變臉，大聲道：「軍令如山！馬上歸隊，繞東城跑！最先掉隊的三個人不準吃飯！」

方運毫不猶豫快步跑向隊伍末尾，低著頭，角浮現淺淺的笑意。

「剛吃完妖蛋，正好驗證一下那東西到底有沒有用。」

「跑！」洪城站在隊伍前面，一馬當先。

圍觀的一人起鬨問：「新兵蛋子，你能堅持多久？你要是能堅持半個小時，我給你洗一年的服！」

方運扭頭看向那老兵，微笑道：「那你明早記得來拿我服。」

眾人哄堂大笑，沒想到這個新兵這麼膽大。

那老兵也不生氣，笑道：「你要是堅持不到半個小時，就給我洗服！」

「這種事不會發生。」方運道。

老兵們笑得更歡樂。

「這個新兵蛋子很猖狂啊，一什的弟兄們，你們要是跑不過他，今天就別吃晚飯了，丟老兵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