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蟬趕披爬起,懷疑是不是欽差一行人來了。
豎起耳朵細聽。
那道驚慌的聲音進了正院。
正院亮了盞燈,李恒還沒睡,孫宗帶著報信人進去,看到他那張青白加的臉,嚇得呆了一下。
自從安州的人回來以后,李恒越來越沉了。
“什麼事?”
李恒問,聲音比臉更沉。
孫宗回過神,接過報信人的信恭敬地遞過去,“殿下,嘉縣那邊出事了,那些人闖了大禍,真是一群蠢貨,又不是第一次決堤,他們竟然釀民!”
李恒展開信看完,冷笑了一聲,“流言傳到周縣了?”
孫宗點頭,小聲說:“流言傳遍了,周縣的人響應得很快,說民反,朝廷不把他們當人看,挨家挨戶抓人,想拿他們去堵堤壩的缺口,他們要活命,只能逃跑,不然會被府抓走,現在周縣已經了,縣里本來就沒有多兵馬,還都被撥去修堤,本控制不住局勢,縣衙被燒了,縣丞請殿下趕轉移去安全的地方。殿下,不止周縣,各地都起了暴,,那些刁民雖然是烏合之眾,但是人多勢眾,殿下千金之軀,還是避開為好。”
李恒面不改,接著問:“汪厚呢?”
孫宗皺眉道:“汪侍郎說這兩天會到周縣,可是遲遲不見他蹤影。”
李恒眼里掠過一道寒,“好一個汪厚,我小瞧了他,以為他年紀大了,不如他那個年輕副手,原來他還沒老眼昏花。”
孫宗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殿下……這麼說,泄您行蹤的人是汪侍郎?他是驛站那些死士的同謀?他拖延行程,放任嘉縣出子,想趁機謀害殿下?”
李恒沒有作聲,低頭看桌上一張麻麻涂了標記的地圖,手指點了下。
“往這里走,避開河堤。派三個人在前面探路,讓他們拉開距離,隔一個時辰報一次信。”
孫宗不敢追問,應聲出去,傳完話,親自去姚娘子那邊安排人手。
所有護衛都被喊了起來,院子里人影晃,腳步聲響一片。
謝蟬也被帶了出去。
院子里站滿了人,火把照得院落通明,孫宗站在臺階上,余掃見謝蟬,面遲疑,想了想,吩咐一個得力手下看著謝蟬。
在殿下心里,他肯定比不上張鴻,張鴻的人不能死在他手上。
謝蟬被推上馬背,和隊伍一起離開別院。
太過突然,即使護衛沒有當著的面談,也覺到出了大事。
隊伍連夜離開周縣,李恒被圍在當中,在隊伍最末尾,眼前漆黑一片,除了周圍幾個護衛,什麼都看不清。
夜里傳來雜聲響,聲音離得非常遠,若有若無。
謝蟬回頭,臉微變。
在他們后,縣城上方,黑煙滾滾,火沖天。
天亮時,隊伍抵達下一座縣城,沒等他們靠近就看到城里冒出火,這里也起了民。
隊伍沒有停留,繞路繼續往北。
謝蟬看一眼縣城在大火中轟然倒塌的城樓,心里忐忑不安。
河患怎麼起了民?
民可大可小,災之下,人心惶惶,局勢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設想。
按說本地員不是第一次經歷武開河了,而且欽差大臣都來了,怎麼竟釀出這種大禍?
謝蟬回想在嘉縣被攔下的那段日子,渡口封閉,來往商旅都被攔下,百姓被遷走……那時心如麻,沒有多想,現在一看,仿佛著古怪。
謝嘉瑯會不會有危險?
心揪一團,忘了自己制于李恒的境,只想知道他的安危。
隊伍一直朝北走,路上又到幾伙流民,他們有的人數極多,麻麻,在指揮下沖擊縣城,有的只有幾十人。前面探路的人有序地轉回示警,遇到前者,李恒要護衛遠遠避開,遇到后者,也不和他們起沖突,以免引來附近的流民。
這麼有驚無險地趕了一日路,第二天下午,他們在一座驛站休息,驛站空空,人都跑了。
遠響起兩道馬蹄聲。
孫宗站在高眺。
一個是按時回來報信的,另一個是前些天派出去送信的人。兩人在門前下馬,快步進院。
孫宗找到謝蟬,帶去見李恒,送信的人回來了,可以確認的份了。
“殿下,人帶……”
到了門口,孫宗還沒通報完,視線掃過送信的人,說話聲戛然而止。
報信的護衛狼狽不堪,渾是,驚惶地道:“殿下,張公子他們被暴民圍起來了,生死不知!”
氣氛陡然一,驛站里的人都呆若木。
李恒抬起頭,臉鐵青,“說!”
護衛了口氣,接著道:“屬下奉命去找張公子,到于莊縣時,馬上就要找到了,卻發現于莊縣被一群來路不明的人馬團團包圍,他們囂著要張公子和汪侍郎的那位副手謝大人出城死,屬下看形不對,急忙趕回來報信,被那些人發現,他們一路追殺,屬下跳下河才撿回命。”
孫宗后,謝蟬聽見謝大人三個字,心口一陣劇烈跳,猛地抬起頭。
謝嘉瑯和張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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