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財咬咬牙,心一橫,把心底的打算說了出來。
“我要離開了。”
穗子驚訝地小微張。
還沒把他送進去吃窩頭接黨的再教育,他怎麼能走?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我知道,對你來說,這要求可能很唐突。”
“......”知道唐突還放這個屁?
“你在老于家,日子過的也不好。”
“???”哪只眼睛看到的?這小日子,不要太有滋味哦。
“你千萬別多想,我不是對你有非分之想。”
“.......”是哦是哦,你是想把我推山底下騙保險?
“我單純就是看你日子過得艱難,想帶你一起離開,你就把我當哥哥。”
“......”這鬼話傻子才信!
穗子有點裝不下去了。
李有財這鬼話,傻子才信。
當什麼哥哥?負距離接的那種?
男人的,騙人的鬼。
他這種毫無說服力的話,跟于敬亭說的,就“蹭蹭”有什麼區別?
不,把這家伙跟于敬亭放在一起比,簡直是對于敬亭最大的辱,穗子反醒。
李有財把的沉默看在眼里,痛在心頭。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穗子心里,一定很苦悶吧?
李有財激地上前,出手,想要握著穗子的手。
“放開我嫂子!”姣姣原本是蹲在邊上雪球玩,見到這一幕,忍無可忍,抄起雪球用力地砸過去。
李有財被砸了一臉雪。
冰冷的雪塊在臉上碎開,他這才注意到,邊上還有個小的。
“嫂子快點走,咱娘說了,不要靠近李有財,會變得不幸!”姣姣拽著穗子就往前走。
李有財要吐了。
他想好的浪漫告白,相約離開,被姣姣這個小丫頭片子攪和了。
眼看著穗子就要走了,李有財急之下在穗子后嚷嚷:
“明天放學后,我在學校門口的楊樹下等你,我有話對你說!”
穗子加快腳步,好家伙,漫天風雪都沒李有財說得冷笑話冷。
等姣姣和穗子走出去遠了,姣姣才想起來。
“嫂子,明兒學校不是放假?”
這幾天有降雪,周圍屯的孩子路不好走,學校放假一天。
“嗯,讓他站在那等去吧。”
等到地老天荒也見不到人。
穗子抬頭,天涼了,該把李有財送去吃窩頭了。
他想走?
怎麼可能!
回到家,沒看到于敬亭,穗子的心咯噔一下。
按著他進山的時間,他差不多該回來了。
今天有雪,他不可能拖到很晚才回來,這該不會是遇到事兒了吧?
穗子焦慮不已。
這會天還亮著,抓起大,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就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就見著楊家哥倆拎著東西往這邊走。
“嫂子,亭哥讓我們給你帶點東西。”
楊家哥倆把袋子放在地上,麻袋里裝了三只野兔。
“他人呢?”
“亭哥從山里出來后就跟我們分開了,只讓我們把東西給你捎回來,讓你不要等著他吃晚飯了。”
聽這意思要很晚才回來。
穗子把兔子帶回家,正琢磨于敬亭會去哪兒,于老太過來了。
家里就穗子和姣姣,聽到狗往外看,老太太已經健步如飛地進來了。
“這老太太......到底有沒有病?”穗子看這速度也不像是個拐不離手的。
“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我哥說了,平時是有病的,但是看到有東西能拿,跑得比兔子都快。”
姣姣的回答逗笑了穗子,這話的確像是于敬亭會說的。
倆人說笑間,于老太一腳踢開門,倆眼掃了一圈,落在放在廚房地上的麻袋上,三角眼瞬間大了一圈,眼冒。
“翠花人呢?”
“上酸菜去了吧。”穗子敷衍。
婆婆這時間不在家,很有可能是去誰家跳大神去了。
這老太太一心想著斂財占便宜,自然不能告訴實話。
大糞車路過都得拿手指頭刮一勺嘗嘗,說得就是這老太太,不占便宜就是吃虧。
“呵,年紀不大,心眼不,也不知道隨了誰了。”于老太拿眼皮子掃了穗子一眼,步進了東屋。
一雙老眼落在掛在墻上的鏡框上,那里面的三十塊,仿佛再對招手。
“都別在這瞅著我,看著你們就鬧心,做飯去!”于老太拐都不拄了,直奔鏡框過去。
支開穗子和姣姣,這一看就是奔著錢來的。
穗子不用過腦子都能猜到,這老太太拿了于敬亭的獎金后,會扛著這三只野兔健步如飛地離開。
楊家哥倆前腳剛走,老太太后腳就上門了。
想也知道,這是貓在哪個鄰居家的炕頭盯著家方向。
瞅準家里戰斗力最高的于敬亭和王翠花不在家過來。
“你瞅什麼瞅?老娘們不做飯,你是要上房揭瓦?!”老太太攆穗子。
穗子邊的姣姣想說話,穗子把手擋在姣姣的上,示意保持安靜。
“我婆婆出門前說過,我男人得的獎金,有武曲星罩著,凡人不得,誰誰倒霉,倒大霉。”
姣姣眼睛瞪得跟銅鈴那麼大。
這開場白,不是娘慣用忽悠人的?
嫂子這是放棄走科學興國的路線,直接大神附?
于老太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王翠花那套都是忽悠人的!想拿這個嚇唬我?沒門!今兒我就讓你們看看!武曲星算個屁——嗷嗷嗷!”
于老太扯鏡框,想把鏡框弄下來掏錢,倆手用力一扯,就覺得一電流,有點麻,有些刺痛,嚇得老太太一蹦多高。
穗子看得目不轉睛,好家伙,這蹦得高度,比自己都高吧?
這老太太拐就是個裝飾吧?腳好著呢。
“這什麼玩意!咋還咬人?!”于老太嚇得說話都帶音了。
姣姣也合不攏,啥況?
嫂子會法?
穗子本來還擔心老太太年紀大了,嚇一下會不會有點過分,但見老太太這神狀態,應該問題不大。
“說過有武曲星護著別人不能啊——還不趕回家,喝一碗姜水辟邪?武曲星怪罪,后患無窮。”
穗子忽悠得于老太一愣一愣的,又驚又怕,邁著倆小腳健步如飛。
兔子都顧不上拿,就想快點離開這邪門的地方。
老于家這看似最沒戰斗力的穗子,才是真正不好惹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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