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趙臉同時一變，兩人不約而同地衝進了305寢室。

看到裡面的景時，繃的心，頓時鬆懈了下來。

裡面，多了一個髒東西。

地中海。

他和小敏面對面站著，兩人深地對視，彼此，沒人說話。

半晌，還是地中海打破了沉默。

「小敏，我……我來了。」

小敏什麼話都沒說，擁了地中海懷中。

兩個鬼，抱在一起。

我和老趙會心一笑，生不能同生，死後——總算能在一起了。

但，意外的一幕出現了。

小敏，突然推開了地中海。

地中海愕然道：小敏，為什麼？

「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小敏慘笑道。

「你還在恨我？恨我殺了你？」地中海道。

「恨，但也。」小敏幽幽道，「我無法想象，和一個殺了自己的人，相生相……裂開的鏡子，再怎麼修復，也無法回到曾經。」

「就當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吧。」

小敏說著，轉過了，逐漸，消失在了空氣中。

「不，不——」

地中好痛苦地嘶吼著。

接著，他也消失了……

老趙嘆了口氣，道：雖不滅，但與鬼之間，終究是孽緣。

我了口煙，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老天早有安排吧。

無論走到哪，他們最終，還是走不到一起。

而地中海，一輩子恐怕都會活在悔恨之中……除非有一天，小敏能真正的原諒他。

我掃了眼一地的，問老趙，這些怎麼理？

「當然是讓巡捕理，趁著鬼打牆的功效還沒消失，咱們趕溜之大吉。」

老趙一邊說，一邊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魂玉碎片。

我咽了咽口水，強行下了找老趙討要碎片的念頭。

在老趙的帶領下，我們一路離開了男生寢室。

保安亭。

老趙拿了一袋花生米，半瓶白酒，和我喝了起來。

「我們好久，沒這麼喝過了吧？」

老趙和我了杯，說道。

我點了點頭，思緒，不回到從前。

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大專生，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沒想到一年時間不到，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而我，也從人變了殭。

真正世事難料啊。

酒過三巡，我問老趙，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會變殭？

老趙一擺手，說：有啥好問的？想當年，我最好的兄弟，不也是半人半僵嗎？

人和僵，都是，何必要區分開來？」

老趙這話聽得舒服，只是我有些好奇，他這兄弟，到底是什麼人？

關於收人這個稱呼，我至今已經聽過不下N遍了。

包括上玥，都知道收人的大名。

只是這人，也不知道為啥，似乎對收人恨之骨。

我問老趙——收人，是不是仇人很多？

老趙哈哈一笑，說：那確實很多，想當年他橫掃各大宗門的時候，不知道得罪了多人。

只是，他得罪的人，都是壞人，都是有罪之人！

而仰慕他的人，更是多的多——作為一個強者，本不必在意他的仇人有多，因為這些仇人，也只敢在心裡恨恨，真遇到他，還得夾著尾逃跑。」

我出大拇指，說這哥們牛，他以後就是我的榜樣。

老趙瞥了我一眼，說：算了吧，你就別想了，不是老哥我打擊你——你小子，還真不是當殭的料。

殭和士不同，他們提升實力的方式，主要是靠日積月累的戰鬥。

你小子手不錯，但對殭之力的運用，實在太爛，日後不了大。」

我很不服氣，說你憑什麼認為我不了大？

我才當殭不到一年，再努力努力，說不定就能為殭王！」

老趙哈哈大笑起來，說別逗了，還殭王呢——志勇我跟你說實話吧，你這輩子，想突破黃眼都是千難萬難，更別說王了。

原因呢，是因為你對殭之力很排斥——或者說，你對殭這個份很排斥。」

聽老趙這麼一說，我心裡頓時咯噔一跳。

排斥嗎？

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逐漸接了殭這個份，可現在看來，在心深，似乎依舊不希自己為殭。

只因為，殭在我的印象里，始終屬於殘暴的、嗜的。

哪怕，有瘋子給我做榜樣。

我心一時變得沉重起來，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拿起酒杯，準備和老趙一個，卻發現他盯著我，裡喃喃自語：「這麼一看，倒是有點像……」

「像什麼？」我問他。

「沒…沒什麼。」老趙乾笑兩聲，和我了下杯。

酒口后，我分明聽到他又輕聲嘀咕了一句：「虎父犬子？應該是我多想了……」

這老趙，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說啥。

不知不覺，半瓶酒已經被我們消滅乾淨了。

我準備打道回府，老趙忽然住我，說：等一下。

正疑他要幹嘛，卻見老趙從兜里，拿出了那塊魂玉碎片，扔給了我。

我接過碎片，一臉愕然道：老趙你……

「這東西我用不上，還是給你算了。」老趙咧一笑，說道，「你小子雖然資質差點，但本善良，相信不會用這玩意幹壞事的。」

我心裡那個啊，恨不得衝上去親老趙一口。

老趙說：記住了，魂玉沒有湊齊之前，盡量減和碎片的接——否則，你會瘋的。

我點了點頭，說：老趙，謝謝你了。

「趕滾蛋，我要睡大覺了。」

老趙下了逐客令，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我看著他胖的模樣，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也許，這一別，以後再難和這位老哥相遇了。

*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我把那魂玉碎片，用報紙小心翼翼地包好，隨便洗漱了一番，準備倒頭就睡。

嗡嗡嗡……

手機響了一下。

有人發簡訊了。

我拿起來一看，是上玥發來的，心裡納悶——都這麼晚了，找我又什麼事？

點進去一看，我嚇了一跳。

「田志勇，我……我好難。」

我第一反應，就是上玥是不是遇到危險了，連忙給打電話過去。

「喂？」

接通后，卻沒人說話。

「上玥？」

我心裡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急道，「你在不在，說話啊！」

「嗚嗚……」

電話那頭，傳來了上玥的咽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