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很大，整潔幹淨。

於小偉幫沈煉倒了杯茶：“沈總，我知道這件事都是鄭東來的錯，跟您沒什麼關係，是我昧了良心。”

事已至此，見沈煉不像有惡意的樣子，於小偉稍安下來。

沈煉這種人，如果真想報複他，似乎本不用兜那麼大圈子。

“你在上京市是怎麼跟別人說的？”

於小偉吞吞吐吐：“我一個小人，當時陣仗都把我嚇死了……”

“理解，所以我隻是詢問一下！”

“他……他們有意無意的引導我，把所有責任推給你，我全都照做了！”

沈煉不意外於小偉會這麼說，問：“你房子的拆遷款拿到了沒有？”

“他們答應我說會在一個月把拆遷款打給我……”

“僅此？”

於小偉更加慌：“對！”

“既然這樣，你拆遷款的事看來是不用我費心了！”

“不用，不用！”

正聊著，婦掀開門簾友善道：“小偉，這你朋友吧，我去買點菜，中午就在家吃！”

沈煉客套了兩句，轉而看著於小偉：“你阿姨為人不錯的！”

於小偉心裏狂跳，張：“不是我阿姨，隻是我媽在世的時候跟關係不錯……”

沈煉莞爾：“你看我像是做事不折手段的人？”

於小偉自覺想岔，不好意思道：“說真的，我服你這人，給人的覺特別仗義，純爺們……”

誇著誇著，於小偉自己說不下去了。

沈煉越好，反而更襯的他反複無常小人一個。

“你……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事啊？隻要用得上我，我肯定幫！”

沈煉點了點頭：“是這樣，我想請你出麵澄清一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不等沈煉說完，於小偉忙道：“沈……沈總，你饒了我吧。我要是再幫你澄清，不是擺明了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全是偽證和假的！那些人不會放過我。”

“我隻讓你澄清你跳樓的原因，其它事跟我沒關係，畢竟現在很多謀論，我有必要為我的名聲做點什麼！”

“沈總，這豈不是要把鄭東來牽扯出來，沒區別啊。不，不！”

沈煉不他：“時間還有幾天，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

吃過午飯，沈煉並沒再和於小偉說什麼，而是出門隨意散著步子。

市區裏麵，他的神經一直都被各種各樣的事繃著。在這裏，很難得放鬆，他已經打算暫時住下。

於小偉就不同了，一方麵心裏始終吊著事，不知道沈煉打算幹嘛。另一方麵，又擔心自己要是惹惱了沈煉，怕他報複自己老姨。尤其在聽說沈煉要住下的時候，於小偉簡直要被折磨瘋了。

沈煉不是聖人，當然不可能去替一個作偽證汙蔑自己的人著想。給婦人拿了些錢之後，於小偉最後一僥幸也沒了。

三天，整整三天。

於小偉就沒睡安生過，整天對沈煉陪著小心客套，就盼著這煞星趕離開。

隻可惜沈煉似乎一點都不著急，除了一日三餐，甚至猶有閑暇去踏青采風，就不提走的事兒。

第五天的時候，於小偉終究是忍不住了，單獨找到沈煉：“沈總，您是大忙人，老住在這裏，不耽誤您嗎？”

“這兒風景好，正因為平時太忙了，才應該幾天懶，好好休息一下！”

於小偉滯了下：“沈總……”

電話這時響了起來，柳青玉打的。

“老公，行政罰通知下來了。”

沈煉避開於小偉問道：“多？”

柳青玉遮掩不住的怒意：“三十多億！這有些太過火了，本旅遊城的所有相關戶頭已經全部被凍結，竟然還要罰這麼多？”

“老公，你在哪？回來吧，咱們找律師打司。”

“嗯，我下午回去！”

掛了電話，沈煉若無其事。

從他跟張彥之對話的時候，就知道張彥之會在這種事上故意下絆子。

坐以待斃也好，其它也罷。沈煉現在隻能等，等歐誌權回歸江東市市長的位置，他的所有事需要歐誌權協助才能順利進行。

看於小偉還在不遠等著，沈煉走了過去：“我等會要回市裏！”

不等於小偉放鬆，假意挽留，沈煉接著一句話把於小偉打進了深淵。

“你跟我一起回去！”

“沈……沈總，您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也可以這麼說，人都是相互的，我可以不追究你做偽證誣陷我，你總也要幫我做點什麼。旅遊城被被罰，我認，可由著別人隨意拿，我不認！”

“看在我這幾天住的還算舒心的份上，我可以答應保證你的安全和不擔責任。事後我會額外再給你一筆錢，比你的拆遷款隻多不。”

於小偉掙紮，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沈煉許諾的這些事。

“最後兩個小時的考慮時間，我在車上等著你。想通了去找我，想不通，我自己離開！”

說著沈煉和婦人打了聲招呼，走出了院落。

車上，沈煉將座椅調低了一些靠著。

音樂輕，心靜如水。

他給了於小偉選擇的餘地，怎麼選擇全看他。

拆遷的事是沈煉考慮不周，於小偉算害者，他如果真的不肯幫忙，沈煉不會再勉強他。

這幾天的生活，與其說是故意讓於小偉不舒服，倒不如說是沈煉需要這麼一個地方，把心過渡一下。

兩個小時並不久。

沈煉小睡片刻，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

沈煉最後往外看了一眼，遠小道的拐彎，於小偉出現在了視線。

角微微上揚，沈煉啟了車子。

於小偉開門上車：“沈總，真背著這件事，我這輩子都未必可以安心。信你一次，左右爛命一條，死了權當幫國家省消耗。我這半輩子一直自私自利，不做人事，也的確是活得悲劇！”

沈煉沒說話，直接開車。

回到市區，沈煉把於小偉安置在了一家酒店，駕車回柳家。

路上，韓諾電話打了過來，告知沈煉臺裏已經安排妥當，專訪定在後天的早上八點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