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打他一掌！”沈煉又提醒了一句。

沈亭終於領會到大伯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是讓自己去打剛才那個兇的大胖子。

他本連想都不會去想這種事，隻是看到大伯眼睛後，沈亭小腦瓜騰的一下就熱了起來，不控製的，他揮手打在了韓老三臉上。

前所未有的覺，沈亭初次對這個自己並不喜歡的大伯生了真正的信賴。別說打人掌，大伯隻要張口，沈亭什麼都敢做。

清脆的聲音，伴隨著韓老三反應不及而顯得錯愕的眼神，連帶著所有家長都異樣朝沈煉和沈亭看來。

掌並不重，小孩子的手勁也不大。

出乎預料的，隨著一掌落下，場麵落針可聞。

人們看到的不是韓老三兇狠的樣子，看到的是那個抱著孩子的年輕人。

錯覺，仿佛就算是從他裏說出拿刀宰了韓老三的話，也不會讓人懷疑其真實。

終於反應過來的韓老三被踩到了尾一樣，一張臉漲的紅。

他在這帶也算是小有名氣，平時別人見了他也都客客氣氣的，哪兒能得住眾目睽睽之下被沈煉用這種方式辱。

錢在手裏發燙，韓老三狼嚎一聲，坦克一樣朝沈煉衝了過去。

沈煉一手抱著沈亭，另一隻手輕而易舉抓住了韓老三拳頭。

一扭一帶，韓老三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退了回去，蹬蹬蹬，一屁便歪倒在地。

韓老三格在，這一下被摔得七葷八素，等暈暈乎乎站起來的時候，眼前哪兒還有沈煉和沈亭的影子。

……

車上，沈亭出奇的老實，耷拉著腦袋坐在安全座椅上，眼睛不時瞄著沈煉。

沈煉跟他也沒什麼話說，心裏琢磨著回去該怎麼跟老媽代這事兒。

今天過後，沈亭恐怕並不適合繼續在這家兒園上學，倒不是怕韓老三報複，是沈煉單純的覺。沈亭這種格再如此下去，可能真會應了韓老三所說，長大會是個廢人。他跟他親爹沈安小時候還不同，沈安雖然蠻橫，但罕主惹事。

轉頭看了眼沈亭，沈亭做賊一樣挪開目，正襟危坐。

沈煉沒理會他那點小孩子心思，注意到沈亭小臉已經腫脹起來，回頭朝車窗外看了看，不遠正有家藥店。

停下車，沈煉進藥店買了點跌打藥。

示意他拿開手，邊塗藥邊用手指在他小臉上著。

沈亭疼的要命，但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憋得眼淚汪汪，實在忍不住的時候才怯生生道：“大伯……疼！”

沈煉不笑道：“活該！以後再見你欺負人，不用別人揍你，我先給你幾耳！”

“我……”

沈亭還想狡辯，但想到大伯似乎看穿他的那雙眼睛，也就老老實實點頭答應。

藥塗完，沈亭忍了許久的話也問了出來：“大伯，你那麼厲害，為什麼不自己手教訓那個大胖子，幹嘛讓我打他！”

他親眼看到韓小老爹被大伯單手給推了個跟頭，早就心澎湃。

“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那他萬一再揍我怎麼辦，我又打不過他！”

“他不是沒揍你？”

沈亭似懂非懂。

……

家裏，周晴和沈安都已經回來，正一起在客廳電視。鄭海心陪著剛睡醒的沈旦旦坐在地毯上堆積木。電視的嘈雜和鄭海心沈旦旦的認真無聲形了很鮮明的對比。

隻不過隨著沈亭回來，一切就都變了。

周晴最先注意到了兒子臉上的傷勢，激靈從沙發上坐起：“臉怎麼了？”

沈煉瞞不過去，也不打算瞞著，就一五一十的把學校門口的事給說了一遍。

沈安算不上極端護犢子的那種人，周晴卻是，聽到兒子被一個人打掌的時候已經炸，再聽不進去沈煉後麵的話，拉著沈亭就要去學校。

鄭海心站起道：“你急什麼，沒聽你哥說事已經解決了？”

“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得問問兒園老師是幹什麼吃的，學生能在校園門口出事！”

“他打了我一掌，我也打了他一掌，大伯說扯平了！”沈亭用力掙開周晴，躲到了鄭海心邊，關鍵時刻，家裏還是說話最管用。

“哥，你也是的，眼看著孩子欺負，就這麼算了啊？”周晴依舊心疼，下意識抱怨沈煉。

沈安道：“你怎麼這麼多廢話，不然還能怎麼樣？讓咱哥把人給殺了啊，至於不至於？”

“沈安，你還算不算是個男人？你兒子被人欺負到這份上，你不想著去幫他出氣，反而還對我來勁了！”

沈安臉沉了下去：“你來勁了是不是？”

周晴終歸不敢跟生氣的沈安對著來，氣呼呼坐回沙發。

鄭海心道：“明兒給孩子轉學吧，我去辦。”

發生這種事，兒子雖然沒直說自己意思，鄭海心卻也知道。

“好了，這事誰都不要再說了！”

氣氛稍凝滯，隨著周晴躲到臥室，沈亭很快就恢複了孩子天，上前把沈旦旦好容易堆好的積木給推了。

沈旦旦翻了個白眼，拍拍小屁離沈亭遠一些。

兩人天生的冤家，沈亭還惦記著上次打架吃虧的事，自然不肯就此善罷甘休，追著沈旦旦，不斷挑事，或故意撞沈旦旦一下，或故意使壞下絆子。

沈旦旦忍無可忍下道：“壞哥哥，你離我遠點！”

沈亭笑嘻嘻的摟住沈旦旦，非但沒遠，反而更近。

沈旦旦氣的小膛起伏，眼睛咕嚕嚕轉了一圈，手使勁在沈亭胳膊上擰了一下。

沈亭吃痛，就鬆了手。

沈旦旦一溜煙跑開，躲到了沈煉旁：“爸爸，我不要跟他打架，討厭鬼！”

沈亭哪是肯吃虧的主，上去就開始追打，兩人圍著沈煉所在沙發轉了一圈又一圈。

好在兩人都不是喜歡哭鼻子的人，雖然鬧騰，但總算是沒驚天地把人全給招來。

沈旦旦年齡小，力不如沈亭，被追的了，加之惱火下也不跑了，回就跟沈亭打在了一起。

正在做飯的鄭海心空往外看了看，見此瞪了沈煉一眼，沒理會。

倒是沈安興致走了出來，在旁加油助威：“誰打的贏，等會去超市，要什麼我給買什麼！”

他跟沈煉雖然脾氣不盡相同，但對於孩子打架也不會在意，因為他本也是這麼過來的。再說，兩個小東西，隻要不家夥，隨便打能如何。

不過正看得津津有味，沈旦旦不肯配合了，尋機跳出戰團：“我不要在你家裏了，我要回家！”

“爸爸，咱們走！”沈旦旦拽著沈煉胳膊，真生氣了。

“不準走！”

沈亭傻眼，沈旦旦走了沒關係，他卻不想大伯也走。今天的事過後，沈亭已經變得想跟大伯相。

熱鬧之餘，沈煉電話響了起來，是柳青玉已經下班到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