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聊什麼沈煉不知道，但隻是幾分鍾的功夫，兩人就拉扯推嚷起來，像是在爭執什麼。

沈煉拿起了前的對講機，有些複雜遲疑：“野軍，若發現對方有逃跑意圖，擊斃！”

隨著孩子的降世，沈煉已經開始變得敬畏生命，若非必要，他其實一點都不希再殺人。隻是不管陸天南還是陸鳴，若不伏法，沈煉別無選擇。

這是沈煉心裏做的最壞打算，不過事發展顯然並沒超出他之前預料。

兩兄弟爭執沒多久就重新平靜下來，沈煉停頓了一下，開車朝兩人方向趕去。

車到近前，王小第一個就要下車去控製陸鳴。

沈煉手製止，示意他留在車上。

打開車門，陸鳴看到他之後沒有任何驚訝的意思，主探出雙手示意沈煉拷上自己。

陸天南道：“沈煉，希你說話可以算話！至，留他命。”

沈煉沒回答他，事實上說什麼都是多餘，他已經沒任何必要再針對陸鳴和陸天南兄弟。至於陸鳴的命，在沈煉想來，他完全不用費心。陸鳴這種人肯聽陸天南勸告而選擇自首，他自己本就該有保命的手段。該承認什麼，不該承認什麼，他最清楚。

三人上車，在原地又等了趙野軍回來之後，開始返程。

車上，彼此無言。

陸天南猶豫著最先打破了平靜：“沈煉，……怎麼樣？”

？

能被陸天南惦記的隻有一個人，赤狐淩霜華。

“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過最普通的生活！”沈煉隨口回答。

“這就好，這就好……”陸天南不知喜悲，重複著短短三個字。

“在裏麵好好呆著，爭取減刑。等你出來，咱們說不定可以為朋友！”

朋友。

陸天南略出神，他還真有些這兩個字。

從小到大，從孤兒院到T組織三狐之一，他所能夠信任的人淩霜華算一個，可最後的結果也隻證明是他自作多。柳青玉也算是朋友，但兩人畢竟屬於兩個世界的人，想為真正的朋友也是不可能。

反而是沈煉，雖然親手將他送進監獄，可陸天南恨不起來。也正是幾年的監獄生涯，讓陸天南逐漸認清了自己。平淡是真，當初T組織裏的風，更像是一場夢境。

……

回到監區，遠遠的沈煉就看到了一個老持重的中年男人在門口等候。

他後還站著幾個警察，包括厲紅蝶在。

這人沈煉不認識，可也能猜出來，這應該就是市局的周局長，周林海。

厲紅蝶已經了解，雖然相信沈煉，可還是難免忐忑。怕萬一出了什麼岔子，進而沈煉不好。

直到發現車子停在麵前，沈煉帶著陸天南兄弟下車的時候，臉上輕鬆才一閃而過。

周林海視線在陸天南兄弟臉上掠過，停在沈煉上。

他隻在電視上看到過沈煉，如今見到本人，難免好奇。

二十幾歲的相貌，三十幾歲的氣質。看似矛盾，卻又融合的渾然天。眼神無波無瀾，眼眶略深，隻第一麵，周林海就覺這人十分不俗。

“小厲，不介紹一下？”

周林海最先笑著出聲。

厲紅蝶道：“周局，他就是沈煉。煉兒，這位是市局的周局長！”

沈煉應對這種場麵早已經悉，笑著跟周林海握了下手：“周局長信任，算我欠您一個人！”

“沈兄弟客氣了，該是我們江東警方欠你一個人才對。華東銀行劫案影響極大，你幫我們破了這案子，我對上麵也總算是可以有一個代！再說老韓能信任的人，我沒理由不信任！”

沈煉並不太擅長應酬，而且剛抓到陸鳴，警方肯定要突擊審訊，是以又簡單客套了幾句，沈煉出言告辭。

回到車上，趙野軍先是把車子開到特警隊送王小回去，然後送沈煉回家。

趙野軍格一貫沉默寡言，半天都不說一句話。現在也是，送沈煉回家路上，除了沈煉偶爾詢問他近況之外，車廂多半寂靜無聲。

遠，柳家別墅在，趙野軍突然道：“沈煉，晚上出來喝一杯吧，我把我哥，還有老許，瓏兒等人都出來！”

沈煉道：“我前幾天打電話約過你哥，他比較忙，別勉強了！”

趙野軍拳頭不由攥：“是我們兄弟對不起你，我替他道歉……”

沈煉打斷他繼續說下去：“鐵牛是鐵牛，你是你，不能混為一談。再說有些事都是人之常，我也沒那麼小氣！以後別再說這些，咱們之間沒那麼多彎彎繞繞，你哥的事也影響不到你我。”

趙野軍略激道：“中衛集團有你的份在，他卻一直心積慮想讓你出局，我幾次勸他都不肯聽。真想不通錢到底有什麼魔力？可以讓一個人變這樣。他都忘了當初如果沒有你，他還隻在一個偏遠市區的小地方做一份連家人都養活不了的工作……”

“野軍，這麼些年，咱們這些人還能保持現在這種關係難得。在我心裏，那點份的份量和你們幾人比起來不值一提。如果鐵牛想要，隻要張口，我會以最低價折合給他。而且，你還說錯了，有些人天生就不會甘於平庸，你哥就是這種人，我能起的作用沒你想的那麼大！”

趙野軍還要再說，沈煉先道：“不過，咱們幾人確實有必要再聚聚，你來安排，我肯定到！”

“那我選時間，到時給你電話。隻要你到，誰敢不來，別怪我翻臉！”

……

回到家中，已經快到吃晚飯時間，所有人都在，柳青蟬，柳璨，柳青玉，柳金橋。其中保姆正在廚房忙碌準備著。

看沈煉回來，正在說話的一家人話題突然止住。

柳金橋有些不自然招手：“小煉，今兒幹嘛去了，一整天沒看到你！”

沈煉心裏疑，也沒多想，道：“在理華東銀行劫案的事。”

柳金橋對銀行劫案當然十分了解和關心，忙道：“怎麼樣，人抓到了沒？”

“剛抓到主犯！”

柳青玉眼睛難得亮了亮：“真的？”

“我騙你幹什麼？”